“别怕，我所有的工作你都很熟悉，公司哪几个是可以讨论的人你也全部清楚，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嗯？”
纪远泽的声音放得很轻，也很柔和，仔细听的话可以感受到话里一股诱哄的味道。
但此时的顾清清根本没心思去感受这些，她一心只想着没有他她该怎么办？
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四哥……四哥……”
她一直在摇头，眼中的慌张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消退，反而更加重了。
纪远泽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把她拉进怀中。
他温暖的大手在她的后背轻柔地拍打，“清儿，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或许是他身上的气息真的有安抚人心的力量，顾清清在他的轻抚下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但她的手仍然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仿佛这样能让她更安心一点。
“四哥，你是不是非走不可？”
“嗯。”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醇厚，“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非做不可。”
顾清清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慢慢接受他不得不离开的事实。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顺利的话半个多月就能回来。”
“那……如果……要多久？”
不顺利的三个字她不敢说出口，不能说出口，她怕她的乌鸦嘴会误事。
纪远泽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笃定地说，“一个月之内我一定能回来。”
“好！”
顾清清定了心神，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我等你一个月，我最多就等你一个月。
如果你一个月后还不回来，我就不管了。你一手创立起来的远洋集团陷入混乱，落入别人之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管了。
四哥，你听到了吗？”
“好！清儿，我听到了，都听到了。”
纪远泽的手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眼中的笑意慢慢凝聚，最后毫无预警地弯了嘴角，露出一个真正的笑。
顾清清看呆了，她从来没见他笑过。
这一年多来的相处，她见过他的严厉，他的冷漠，他的温和，唯独没有见过他的笑。
有时候她明显能感觉到他心情很好，可他也只是柔和了脸部的线条，没有露出过一个笑脸。
她甚至以为他天生不会笑。
什么慌乱，什么压力，全部被她抛之脑后，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他的笑容，太好看了！
“四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她喃喃地说了出来。
可惜他的笑脸维持的时间太短了，她还没看够就消失了。
“四哥，你能不能再笑一个？”她忍不住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
“你好好守着家业，等我回来了再笑给你看。”
顾清清孩子气地伸出小拇指，幼稚得想要跟他拉勾，“不许反悔！”
纪远泽看着面前微微弯曲的小拇指，怔住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他忘了有多久没听过这句话了。
此刻的顾清清显得幼稚又大胆，见他没有动作，自己去把他的手拉起来，勾住他的小拇指，紧紧的。
“四哥，你答应我的事，不可以食言。”
“嗯。”纪远泽的声音不再淡然，而是变得又低又哑，却有着另一番的迷人。
顾清清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事，但她有预感，肯定是充满危险的大事。
所以她放任自己，想幼稚就幼稚，想大胆就大胆，因为她发现今晚的他有无与伦比的耐心和温柔。
纪远泽一夜未睡，临行前的天色漆黑得让人不安。
他在顾清清的房门前停下，抬起的手搭在了门把上，却只是紧紧地握了一下就慢慢松开。
“我走了，好好照顾她。”他对站在身旁默不作声的老张说。
“少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顾小姐，请少爷一路小心，保重。”
黑色的车融进黑色的夜，快速地消失在这一片晨雾中。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顾清清算是体验了个彻底。
她习惯坐在餐桌上等纪远泽一起用餐，临出门前习惯地喊了一声“四哥”。
她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旷的房子里，她从来没感觉到这个家这么清冷孤单过。
车习惯性地绕行，再次在花店门口停下。
司机帮她拉开车门的瞬间顾清清还在犹豫，他都不在了，她还要不要下车买花？
小花看到熟悉的车，笑着迎了上来，“顾小姐，今天新到了几个品种的鲜花，快过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顾清清深吸了口气，跨出了车门。
纪远泽不在也要好好生活啊，他欣赏不到新品种的鲜花她自己欣赏也是一样的。
反正买花的钱她也是一样要报销的，现在她可以自己给自己签字审批了，这样的特权，不用白不用。
“咦，今天你老板没来啊。”
连小花都觉得惊奇，自从他们开始光顾她的花店开始，她还没有发现那个神仙老板哪天缺席过，今天是第一次。
“嗯，他有事。”
小花笑着说，“顾小姐的工作实在太幸福太让人羡慕了，老板有事司机还照样给你用，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帅这么好的老板了。”
顾清清回以微笑，是啊，对她这个员工来说，纪远泽确实称得上是绝无仅有的好老板了。
刚到公司她就发现自己的办公桌被抬进了纪远泽的办公室，就放在他黑色大办公桌的旁边。
阿海对她的态度也变得越发恭谨，“顾总，老板交代过了，他出差的这段时间你暂代所有的事务。
老板说你的办公室就不用专门整理出来，用他的就好。”
“阿海，你别顾总顾总地叫，还是叫我清清就好。四哥说过，你经验丰富，让我不懂的就请教你，接下来这段时间少不了要经常麻烦你。”看書喇
阿海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改口，“清清你千万别客气，这也是我的工作，都是应该做的。”
其实阿海心里也有怨气，有不服，他给纪远泽当了五年的助理却比不上顾清清这个一年的新人，他怎么可能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