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他也没奢望过纪远泽会让他代处理整个远洋集团的事务，他自己有几斤几两，有多少的能力和实力，他自己很清楚。
就算纪远泽敢交到他手上，他也不敢接。
这个责任太大了，不是他能够担得起的。
但他设想过最理想的情况，那就是他和顾清清平起平坐，共同处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主理，他协理。
到时纪远泽一回来，所有的功劳和业绩都会是顾清清的，他只会越来越被边缘化，最终变得可有可无。
纪远泽的离开不是什么秘密，一早就有好几个董事得到消息，也找上了他，表示支持他的任何决定，并且只支持他。
这让阿海不敢动的心也不禁微微一动，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做了个决定。
他不跟顾清清争这一切，但他也必须给她制造点乱子，不能让她做出大的成绩出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保住他自己的职位。
看在平常两人相处不错的份上，他不会做得太过分，起码那些伤天害理置人于死地的事情他不会去做，但其他的，就难说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纪远泽早一步提醒顾清清防着他，所以他想制造乱子的心思，只能说呵呵了。
比如现在，阿海把一份分公司要求集团拨款的申请放在她面前，尽职尽责地对她详细地说明这个分公司的情况。
顾清清知道他说的所有一切都是实情，分公司的运营情况和数据报表她都记得。
但她也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份请款并不在计划内，该分公司上个月月底提交的资金计划还在她手里，并没有这一项。
“五百万，用于广告宣传以及市场的公关和拓展，这个是今天早上提上来的？”
阿海笑着摇头说不是，“这要怪我，分公司的申请在oa上提交好几天了，我前两天才看到，就批复了，他们当天就把文件快递回来，今天才送到。”
“哦，按你的意思，这笔款项可以批？”
“批倒是可以批，因为就算批了钱也是分公司账上自己划拨，只是需要我们集团内部走个流程，扣掉这笔费用。
你也知道，分公司上个季度的业绩很不错，他们计划这个季度再增长10%，所以我觉得他们申请的这笔款项是合理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上个季度正好是旺季，业绩不错是应该的。这个季度变成了淡季，淡季想要增长到旺季的10%，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少？”
阿海被问住了，不可能三个字他说不出口，要说有可能那简直在侮辱他自己的智商，所以他只好沉默了下来。
顾清清笑了笑，主动给他找了个台阶下，“他们想要请款无可厚非，但夸夸其谈把牛皮吹上天的办法却不可取。
我估计他们的分总是怕这个月业绩下滑得太厉害不好向总部交代，所以才要想办法维持。”
阿海是个识趣的人，顺着台阶就下，“肯定是，他们分总没别的缺点，就是爱面子，爱吹牛，唉，回头我说说他。”
“嗯，那这份申请……”
“肯定不能批，我马上驳回去。”
等到阿海离开办公室，顾清清看着满桌子堆成山的文件，才在眉间露出一丝丝疲惫。
纪远泽平常也是这么多文件，甚至更多，但他总会游刃有余。
轮到她接手之后，她生怕批错，每一份都小心谨慎，都是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才敢落笔。
这还不是她累的原因，她的累主要是心累。
一下子失去依靠，身边的人又不能完全信任，担心一不小心就掉进了人家专门为她准备的坑里，能不累吗？
华灯初上之时，顾清清还在办公室加班。
陈芳羽一个电话打进来，问，“清儿，你干嘛呢？”
回答她的是顾清清有气无力的声音，“加班~~~”
“我真的很好奇，你家纪神仙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让你这么没日没夜地为他加班。”
“这是钱的事吗？我从他身上学到的东西万死都报答不了，更何况只是加班。唉，我不跟你说了，还有几份文件，我看完就下班，晚一点我给你打电话。”
“行吧，等你电话。”
说是几份文件，但顾清清硬是又耗了一个小时才理完。
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疼的后脖颈，看到桌角的那瓶插花时，不禁想起了纪远泽。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
才一天没见，她就想他了，很想很想。
她打开手机，翻开加密相册，里面有一张她无意间拍下来的照片。
照片中的纪远泽坐在办公桌后面，微微低着头，脸色严肃，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顾清清也深有同感。
这张照片是她当时边走边翻找手机资料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拍摄键拍下来的，在要删除的时候犹豫了，还鬼使神差地加了密保存起来。
这是她唯一拥有的一张纪远泽的照片，在此时此刻，也就只有这张照片能够慰藉她的心了。
纪远泽让她不用想着联系他，因为他会关机，她不可能联系得上。
等顾清清躺在床上已经深夜十二点了，她这才有时间给陈芳羽回电话。
“羽毛，你睡了吗？”
“还没呢？没等到你的电话，睡不着。”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
电话里马上传来陈芳羽咬牙切齿的声音，“清儿，你这么见外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冲到你家把你狠狠收拾一顿！”
顾清清笑了，立即求饶，“好羽毛，我错了，下回请你吃饭。”
“哼，这还差不多。”
“这么晚了，你有事说没？如果没事的话你赶紧睡吧，我们改天再聊。”
“有啊，今天给你打电话本来就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顾成一连养了好几个女人，从周一到周日都在不同女人的家里过夜，你说他厉不厉害！”陈芳羽的口气简直是震惊。
顾清清很快就猜出他的意图，“他这是要广撒网广播种啊。”
“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他就不怕精，尽人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