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终点

  有香……在哪里……什么也看不见……

  艾斯冲进黑雾当中,他努力在里面寻找有香的身影,他的左眼传来剧痛,可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能让有香消失,绝对不行!就靠着直觉,也许也靠着这颗心的指引吧,他终于找到了被黑雾缠绕着的有香。

  有香呆立在那里,目光空洞,好像没有意识。艾斯立即跑过去,抓住她的肩膀的时候被她皮肤冰冷的温度吓了一跳:“有香!有香听得到吗?是我!有香!!”

  “…………”艾斯……?有香有一点点回过神来,眼睛中出现了一些光茫,她看到艾斯,然后眼泪就流出来,“对不起……艾斯……我……我是个怪物……对不起……”

  “也许吧!也许有香是吧,是怪物……什么的。有非常非常可怕的力量,会被非常非常可怕的东西侵占意识,但是……但是就算是这样,你也是有香。”我绝对不会让你消失的。艾斯说,“我不关心其他人,或者其他事,我现在只想要有香活下来。”

  “可是、艾斯……有香不行……”

  “你可以,你总是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坚强。你一个人抵抗了我们难以想象的黑暗。所以就算是这次你也可以做得到。你看,我还和你在一起。”艾斯说着笑起来,“没关系,没关系……是有香的话,这次也没问题。只要召唤了菲诺,你的力量就差不多全都回来了吧。”

  “艾斯……?”

  “这样有香也不用那么让人担心了。不会听不到人们说话,也不会感觉不到温度……也不会再那么经常生病了吧。兄弟会好好照顾你的。”艾斯说着就抱住她,“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有香。”

  “不要、艾斯……为什么……”

  “我感觉不到你的温度和心跳,有香。”你不要吓我。应该还来得及吧!我不能让你再睡着什么的,我真的没办法再经历那种事……我希望有香天亮的时候能睁开眼睛。艾斯说,“不要想着自己去死,好吗?好吗?不要犯和我一样的错误啊!”

  “可是这是唯一的方法……我没办法、没办法抵抗……那个想法……我会杀死所有人的,艾斯,我……”

  “胡说。你可以做得到。”你一定能做得到。艾斯捧起她的脸来,“你一定能做得到,所以我需要你活下来。这也是我唯一的愿望,有香,所以我才在这里。”

  “不……”有香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想要把心脏——“不行!!”

  “这本来就是有香的心脏嘛,这样的话,有香一定就可以做的到了吧。”艾斯还是带着笑容,“活下去好吗?有香?我希望你活下去,然后……然后得到幸福。所以我才——”

  “不要!不要!!”不要消失!我不要艾斯消失!不要还给我!不要!有香打断了艾斯,她不停地摇头,然后推开他,“我不能、我不能……就像是我杀死了艾斯一样……我不要!不要!!”

  “你在说什么……我本来早就该死了吧?”

  “不是的!不是的!!不要还给我!!我不要!!”帮帮我!谁来帮帮我……不要这样……菲诺!菲诺求求你……

  “有香,好了,有香你听我说……”不行啊,她真的快不不行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甚至脸色都有些发青了。艾斯知道时间不多了,他抓住有香的手说,“是你救了我。但是现在已经够了。你给了我很多很多东西,不仅仅是这个心脏,还有很多。比如让我和兄弟再见面,比如很多很多次终于能向你表达我的感觉的机会。所以已经可以了。”

  “不……不是的……不要对我这么说……”艾斯好过分!艾斯好坏……为什么……我不要!我不听!!有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菲诺,求求你……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死亡’的话,那么你一定要选我。

  不要带走艾斯,不要让他再把我丢下……菲诺……菲诺求求你!!

  “你是……”艾斯这时候看到了有香身后的黑袍人,他说,“菲诺……吧?她的心脏在我这里,你应该可以救她吧?只要拿了这心脏,她就能活下来。”

  “啊,是这样。”黑袍人竟然开口说话,“这本就是她的心脏。”

  “你明白就好。”虽然有香不愿意,但是啊,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她去死吧?艾斯说,“我是个过分的男人……她大概会讨厌我吧。不过没关系,她最后能获得幸福就好了。”

  “不。”

  “什么?”‘不’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听从你的指示。”

  “哈啊??”

  “你确实是个过分的男人。但,主人……‘我的新娘’,希望你活着。”恶魔‘死亡’语气平静的这么宣告着,他说,“别担心,死亡并非终结。而主人也不会因此消失。在永恒的时间里,她会与我们在一起。”

  “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你难道真的希望她死吗?!她这样下去会死吧!!”

  “没错。我的魔力侵蚀了她从他人那里得到的心……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这是召唤‘死亡’的代价。”召唤死亡,就需要死亡。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死亡说,“抱歉,艾斯。我没办法帮你。”

  “你在说什么鬼话!!难道你的意思是你就要看着她死吗!??”

  “死亡不是终结——”

  “对人类来说,那就是终结!你这混蛋!!”艾斯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衣领,“给我听好了,人类死了就全都结束了!而有香被你们这些家伙折磨的,就连一天真正幸福的日子都没过过!你们这些家伙口口声声说什么永远和她在一起,希望被她喜欢的……难道你认为这样她真的开心吗?!!”

  “…………也许这样,主人无法获得幸福。”死亡停顿了一下,他说,“但杀死你,她一定会恨我。艾斯。对我们来说,你才是必须要保护的对象。”

  “什……什么……为什么?!!你难道真的要看着她这样吗??”艾斯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无力,他想,这大概就是绝望吗?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他说,“救她,菲诺!你应该救她的吧!!”

  “我不行。因为这不是主人的命令。”菲诺的回答冰冷又让人绝望,“她说,要让你活下去。从我们一直等待的‘那一刻’起,这就是她唯一的愿望。我不能违背这愿望,艾斯。恨我吧,没关系,厌恶我吧,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杀死你。”

  这都是什么……这是什么……什么歪理!!艾斯觉得不可思议又哑口无言,他摇着头然后抱住跪坐在地上抱着头一直不说话的有香,然后说:“我不会离开她!既然这样的话就也带我和她一起!”

  “艾斯……”我不懂,我不明白。这是什么呢?人类应该都惧怕着死亡,但不论是主人还是你,你们总是企图将人类宝贵的生命送给对方。明明这样的馈赠不会有任何回报,明明这样的馈赠只会让你们都变得更加痛苦,可是为什么呢……

  我不理解,我无法理解,因为我是死亡,我只是死亡而已。可……

  也许,我想也许……就像是我不希望主人憎恨我一样。我想这时,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艾斯。对不起,我作为灵体,突然有了私心,我本应平等的接受你的条件,但是对不起。

  我不行。

  “我很抱歉,艾斯。”菲诺说,“但你必须离开这里了。”

  “不!不行!我不会离开她!你不能把她带走!菲诺!你明明可以救她的!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理由,我只是不想……不想让她哭泣。不想让她看到我就露出厌恶又害怕的表情。她求我,求我不要接受你的条件,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我唯独……唯独被她厌恶和恐惧才不是没关系。

  菲诺说:“我会照顾她,艾斯。没关系。她不会有痛苦。”

  “你这是在杀死她!菲诺!你不明白吗?!!”

  “…………死亡不应该是……”不应该是终结……我……我为什么会……菲诺的声音变得动摇,他往后退了半步,“但我不能杀死你……我不能救你们两个人……”

  “那就救她啊!!你不是爱着她吗??她难道不是你的新娘吗!给我救她啊菲诺!!杀了我!!”快点!快点……她已经、已经没有温度了!艾斯说,“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我只是一个人类而已,毫无价值不是吗!所以杀了我!把心脏还给她,让她活下去啊!!”

  “我不……我不明白……”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菲诺说,“难道爱一个人,就应该舍弃一切,让她获得幸福吗?”

  “没错,菲诺。不需要考虑其他人,为了让你爱的人获得幸福,你必须,必须——舍弃一切。所以,杀了我。”

  “…………”

  可以舍弃一切……什么都可以舍弃吗?也许这是奇迹吧,全知的那个朋友竟然还在主人身边吗?好吧,如果这真的可以让主人获得幸福。如果……这就是爱一个人的话。那么我想……

  “我现在就要带主人去一个地方。艾斯。”

  “什么?什么意思??你现在需要把她的心脏从我这里掏出来然后还给她!你怎么还不明白??”

  “你死了主人也不会获得幸福吧!!”所以,所以还有一个方法。就像是赌注一样,赌另一个人的爱……菲诺说,“虽然我认为,这是非常非常微小的机会,但……我只能相信这机会。因为我不论如何都不能杀死你。”

  又回来了……好着急啊和这些恶魔说话!!艾斯说:“好吧!好吧!所以你想做什么?!你最好别告诉我你要带她去什么天堂之类的!我真的会揍你!”

  “我、我不会……”菲诺说,“你必须暂时把主人交给我。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微小的机会,这世上唯一能击败不灭的诅咒的,就只有爱。可父亲……从未交给我们过那种东西。那是可以召唤‘奇迹’的东西,我想,那是非常强大的魔法。”

  “……我也要去!”

  “不行。”

  “那你就要跟我来硬的——”

  “好吧。”

  立即做出了决定,菲诺迅速抬起手来。艾斯马上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猛地推开!紧接着黑雾就缠绕上了他的身体和视野,有香的影子从他眼前彻底消失了!他感觉到力量被抽离,不仅仅是左眼,就连心脏也开始剧痛!

  就在这样的痛苦中,他也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啊!!本来啊啊啊啊!!特别想给达克一个帅气的登场的!!但是!!一直想不到这种机会!!因为和之国的人都不够,不够这个B格!!!没办法了,只能留到后面让黑胡子海贼团承担这个重任。

  咳咳,总之,我发出了这样痛苦的呐喊,意味着和之国篇马上完结了。其实菲诺去找谁大家也能猜到了吧,马修之前就和有香说过,最后说不定会是烬拯救了有香,因为烬身上的能力对有香来说就是‘诅咒的解药’。

  -

  有香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召唤死亡的代价不论如何就是‘死亡’,一命换一命,这个弗雷也很早以前就提醒过了。菲诺是很超格的恶魔,不过最强的还是傲慢啦,这是为什么呢!嗯……大概是因为,只有活着的东西才会惧怕死亡,而就算不是活着的东西,也会变得傲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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