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许湛清了清喉咙,说,“少废话,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说,你们结婚没请我的事就算了,但你以后要是敢对我家清清不好,我一定重操旧业,把你大卸八块。”
“不劳你操心。”
纪远泽越发觉得无聊,他甚至怀疑自己脑子坏掉了,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听他在这里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再次站起身,许湛却也跟着站了起来,出手拦他。
一个攻一个守,两个人就在小小的书房里动起手来。
许湛走的是灰色道路,会的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服对方的有效招式,又快又狠,招招朝着纪远泽的要害而去,有一种置人于死地的架势。
而纪远泽却一点都不狼狈,反而游刃有余,在找到一个破绽之后迅速出手,将他制服。
许湛的手被钳制在身后,脸被按在桌上,动弹不了。
他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臭小子,快放开我,还懂不懂得尊老爱幼啊?你别忘了,你还要跟着清清叫我一声舅舅。”
他的话非但没有让纪远泽松开手,反而加大了钳制的力度,让许湛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臭小子,我叫你放手听到没有?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打架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挽回我这个舅舅的机会。”
“呵呵,你以为我会稀罕?”
纪远泽嘴上虽然说着不稀罕,但手劲却慢慢松了。
放了他也没事,大不了再打一回,输的那一方也不会有变化。
许湛很有自知之明地甩了甩手,晃动了一下发疼的脖颈,说,“臭小子,有没有点尊老之心?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吗?”看書溂
纪远泽弹了弹有些发皱的衣角,说,“既然你没什么说的,那就不奉陪了。”
“诶,你站住!真是的,这么无趣,真不知道我那个外甥女看上你什么?我随随便便都能找个比你风趣十倍,不,一百倍的人,绝对让她整天都乐呵呵的,不会无聊。”
纪远泽的眼睛突然迸发出极度危险的神色,脚步缓慢地朝他靠近。
许湛常年过着在刀尖舔血的生活,对危险的感知是何其敏锐,马上就知道他这回是要来真的了。
他马上后退,开始挽回找补,“咳咳……那是之前……至于现在嘛,你们已经结婚了,还搞得全世界皆知,我这个念头也行不通了。”
纪远泽的眼神依然充满着危险,脚步却停了下来。
许湛努力地摆起长辈的架子,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缓缓地开口。
“我知道清清对我这个舅舅是可有可无,她说得没错,我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出现,又在她即将获得幸福的时候差点破坏了她的幸福,她不怨我恨我已经很不错来了。”
纪远泽眼中的危险逐渐散去,也在沙发上坐下,还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说,“难得,你竟然有了正确的认知。”
许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别打岔,先听我说完。”
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我原本以为她会对我的相认感恩戴德,毕竟有我这样一个厉害的舅舅,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做好了她会像菟丝花一样攀附着我,把我看成她的救命稻草,对我言听计从。
可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可那时我不愿承认自己对她的判断出错,企图以强硬的手段把她扭转成我心里的那个人。
结果,事实证明是我错了,但这一次的错我认。
我亏欠她许多,现在唯一想要看到的就是她后半生能幸福。纪远泽,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他问完就停下来,双眼看向纪远泽,等待他的回应。
看在他正在说人话的份上,纪远泽大方地赏了个面子,问,“为什么?”
许湛满意地笑了笑,说出了答案。
“因为你这样的男人太强大,也太危险了。她没有强大的后盾,就算是我也无法动摇你分毫,所以我怕她将来受到伤害我会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就像很多年前她母亲一样。”
纪远泽的脸沉了下来,“别拿我跟顾成比,她也绝对不会步她母亲的后尘。”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顾成,因为你比顾成更可怕百倍、千倍。不过你说她不会步她母亲的后尘这个我现在相信了。
经过这段时间,我看到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感情在你们之间能维持多久,但她现在很开心很幸福,就够了。
我相信如果有一天你背弃了她,她那样坚韧不拔的性子,一定不会像她母亲那样,懦弱地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应该会远远地离开你,找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开启自己全新的生活。或许一个人,或许再找一个人,生儿育女,美美满满地过完一生。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束手无策只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害的人。纪远泽,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有一天背弃了她,伤害了她,我许湛发誓,一生与你为敌,直至我死!”
纪远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放心,我虽然不怕你,但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说到做到?”
“许先生,给予外人承诺这种事情我向来是不屑做的,因为我一直认为只要我深爱的和深爱我的人彼此交心彼此承诺就够了。
不过今天我不介意给你一个承诺,清儿将是我此生唯一深爱的女人,我与她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好,纪远泽,我一向不轻易相信别人,今天我豁出去了,信你一次。我相信纪远泽三个字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了?”
许湛马上恢复了本性,“不是吧?这就赶人了?”
“你耽误太多我陪老婆的时间了,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这个老光棍一样闲得发霉。”
“呵呵,我请你注意用词,我要是老光棍的话,你们家还有一根更老的光棍。”
纪远泽摇摇头,“你错了,我三哥从来都不是光棍,他只是不喜欢婚姻而已,你不知道他的红颜知己可以绕京城围三圈吗?”
许湛的脸立马黑了,边往外走边骂骂咧咧地说,“妈的,这个死尚少谨,竟然敢忽悠我,看我不狠狠揍他一顿……”
纪远泽的脸上没有半点为自家三哥担忧的神情,就他,根本不是他三哥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