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泽从满怀期待到满心失望，最后只好化被动为主动，自己索取了。
陈芳羽快到中午了又到纪家蹭饭，好在没有人会嫌弃她，她自诩现在跟纪神仙混熟了，不用魏奇带路她也能随随便便地进入纪家，并且引以为豪。
等到纪远泽去忙他的事情，她和顾清清独处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说，“清儿，你知道你家纪神仙怎么对绑架你的人吗？”
“你说的是张管家和小九吗？”
“原来你知道啊？”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但后来想想就知道了，能在我落单的第一时间绑走我，又能避过四哥的搜寻，除了他们，我实在想不出其他谁还能做到。”
“嗯，你家纪神仙很早就把他们抓起来了，就关在后面那栋楼的地下室里。我……我前几天气不过，去狠狠地折磨了那个小九一顿。
你都不知道，她根本就是死性不改，还在叫嚣着威胁我，简直活该。”
“他们……四哥对他们做了什么？”
“你家纪神仙只是关着他们，根本没对他们做什么，这是他唯一让我不满的地方。哼，这两个人把你害得这么惨，他居然什么都没做，太气人了。”
“没做什么吗……？”
顾清清怎么就有点不信呢，她家四哥绝对不是这么仁慈的人。
“对啊，可能是对自己人的照顾吧，毕竟一个是他的管家，一个是他的妹妹，我就勉强说服自己接受。先说好哦，是勉强，非常勉强的那种勉强。”
顾清清有点发笑，“不用勉强，我相信四哥，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有一点你说得对，对自己人他一定会特别照顾，只不过此照顾非彼照顾。我相信没有一个人愿意被他这样照顾。”
陈芳羽的眼睛亮了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对不对？”
“嗯，一定会。之前他只是关着他们，没有做什么，如果不是他腾不出手收拾他们，就是他故意晾着，让他们心生恐惧，消磨他们，耗着他们，最好是他还没动手他们就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
“哇清儿，果然还是你了解纪神仙啊，我见到小九的时候她要不是嘴还有点硬，早就不成人样了。”
顾清清想起纪远泽曾说过暂时不动小九的原因是他还不打算这么快搞倒陆家，看来因为她的关系，这件事情要提前了。
“清儿……”陈芳羽突然犹豫地叫她的名字。
“嗯？怎么了？”
“你要不要去见见小九？”
顾清清还没发问她就连忙解释，“当然，我说的是你的伤好了之后。
我之前去刺激她的时候说过，你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出现在她面前。我就是坏心眼，想再去刺激她一回，最好让她发疯，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顾清清笑了笑，“这有什么难的，想去就去呗。”
“真的吗？那走吧，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等等，我去跟四哥说一声，要不然他找不到我会急的。”
她已经发现了，她只要没事先跟他打招呼，在他面前消失超过十分钟他就会焦急地满世界找她。
“哦……”陈芳羽揶揄地说，“这狗粮撒的……太让人羡慕了……”
“好啦，别取笑我了，还去不去了？”
“去去去……当然要去……”
纪远泽没拦着顾清清不让她去，她想玩，他当然支持，但考虑到她的伤，派了一个人护着她去。
只要她没有危险，这个人就跟不存在一样。
“你先去玩，我手上这事忙完就过去找你。”
“嗯，你忙你的，我有羽毛陪着呢。”
纪远泽抿了抿嘴，有一点点委屈地说，“我也想陪着你。”
顾清清的脸微微一红，对他这么粘人的行为还有点不适应，觉得羞涩。
“好……”
地下室果然阴冷潮湿，幸好纪远泽给顾清清多准备了一件外衣让陈芳羽拿着，一踏入台阶就帮她披上。
一路安安静静，很顺畅地来到关着小九的房间。
和上次陈芳羽来的时候一样，看守的人贴心地帮她们准备了照明的灯，黑暗的房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小九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角落里，半天都一动不动。
顾清清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不动，陈芳羽往前几步靠近她，犹疑地说，“不会是死了吧？”
听到人的声音，那蜷缩在一起的那团终于动了一下，很轻微很轻微。
陈芳羽连忙捂住鼻子，退了回来，“我的妈呀，这什么味道，好臭啊。”
小九的动作更大了一点点，终于慢慢地抬起了头。
她的头发乱糟糟，像杂草一样，眼珠子暗淡无神，眼白浑浊不堪，好像瞎了一样。
她的脸已经完全凹陷，剩下个皮包骨的头颅，看起来特别吓人。
这哪里还是她们认识的小九，说是个怪物还差不多。
顾清清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好好的人可以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变成这副模样。
她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芳羽也沉默了，她实在不知道是眼前这样的场面，要是早知道，她根本不会说服顾清清来刺激她。
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刺激了，现在的她跟个死人差不了多少。
小九一直盯着顾清清看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眼里才逐渐恢复一丝亮光，沙哑的声音仿佛在撕扯人的耳膜。
“是你？”
顾清清点点头，“是我，几天不见，想不到啊……”
“嘎……嘎嘎……”
她发出乌鸦一般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叫还是在哭。
“顾……清……清……你居然没死……”
“是啊，我不但没死，还好端端地回来了，一点都没缺胳膊少腿。可你就不一样了，你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尊容了？”看書喇
顾清清转头对门口守着的人说，“去帮我找一个镜子过来，要大一点的。”
“是，小姐。”
很快一面又大又干净的镜子就被送了进来，放在了小九的面前。
“啊！！”
只听见一声无比凄厉的叫声在这个房间里传出，回荡在这一片安静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