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清一个人面对孤独的病房，刚刚那个自称是她舅舅的人说要把她丢到海里喂鱼，那她现在是在海边？
窗外只能看到碧海的天空，并没有大海的影子，也听不到海浪声。
是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还是她判断错了？
很快，能给她答案的人就出现了。
还是那个护士，她熟练地给她检查各项身体机能，“太好了，你再输几次液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谢谢你啊。”
“不客气啊，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呃……这里不是你自己的家吗？”护士小心翼翼地反问，好像很怕她摔坏脑子的样子。
她的反问让顾清清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她略微缓了一下，才说，“我晕迷糊了，搞不清哪儿是哪儿了。”
她扶着额头，试探性地问，“这里是我锦城的家吗？”
“小姐你怎么了？你的家不在锦城啊，这里是……”
护士刚准备说，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有个男人的声音传进来，“怎么还没好？”
“哦，好了好了，我马上出去。”
护士扶着顾清清躺下休息，匆匆忙忙地帮她掖好被角。
顾清清拉住她的手，“这里是哪里？”
护士咬了咬牙，撇开眼睛不敢看她，“我……我也不知道……你……你别问了……”
她挣开顾清清的手，很快消失在房间里。
顾清清失踪的第五天，纪远泽已经处在疯狂的边缘。
锦城已经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确认他的清儿不在这里。
所有离开锦城的路都被他查过，没有线索，这次不管是上天的还是入地的，他都查了，毫无收获。
陈芳羽几乎每天都要来找纪远泽，也幸好有她不停地对他说顾清清的事情，才让他残留着最后一丝清明。
要不是陈芳羽进的就是纪家，站的是纪远泽的书房，她都不敢认眼前的人是几天前那个如谪仙般高洁的纪神仙。
眼前的人双眼血红，双颊凹陷，胡渣布满脸，活脱脱就是一个街边流浪的大汉，身上哪还有半点神仙的样子。
“纪神仙，你要振作，你不可以倒！你要是倒下了，清儿怎么办？清儿还等着你去找她呢。”
“羽毛……”
纪远泽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模模糊糊的，勉强叫出她的名字。
陈芳羽蹲在他面前，给他倒了杯水，“是我，清儿还在等着我们，只要一天找不到清儿，你就不能倒下，知道吗？”
“羽毛，我找不到她，我找不到她了……”
“你一定可以找到她！”
陈芳羽听不了找不到的话，急切地打断他。看書溂
如果连他都找不到，那还有谁能找得到？
“你一定可以找到清儿！”她坚定地再次重复一句。
“我听魏奇说你这几天几乎没合眼，也没吃什么东西，脑子肯定转不开。你先吃饱，再好好睡一觉。
清儿总在我面前说你是她见过最厉害的人，她还用一个词来形容你，算无遗策。只要你清醒着，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算无遗策，他从前也这么认为，可是现在，这个词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贴在他的脑门上。
“纪神仙，清儿很信任她的四哥，所以请你一定一定不要倒下。”
不停地听到“清儿”两个字让纪远泽恢复了一点精神，眼中的血红稍微退了一点。
看到纪远泽狼吞虎咽地扫光桌上的食物，安静地躺到床上，魏奇终于松了口气。
“羽毛，现在能跟四哥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你了。幸好有你天天过来，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四哥会不会再次变成那副样子。”
魏奇对陈芳羽的称呼变了，“羽毛”就是他向她讨要的谢礼。
陈芳羽的眉头皱得很紧，心不在焉地问，“什么样子？”
魏奇的身体先是一僵，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连忙说，“没……没什么……”
陈芳羽一颗心全挂在顾清清身上，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魏奇，你说清儿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纪神仙这么翻天覆地地找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这个……”魏奇苦恼地垂下眉眼，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啊。
他要是能知道，还能藏着掖着不说吗？
但陈芳羽更像是自言自语，根本没期待他的回答，所以她也不会失望。
她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那个小九被关在哪里？我想去见见她。”
魏奇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还是别去了吧，我虽然知道在哪里，但是四哥不会让靠近的。”
“嗯？纪神仙说不能见吗？”
“那倒是没说，但……”
“纪神仙现在好不容易睡下，我们别吵醒他。你带我去试试，如果不让我们见我们就回头不见。”
“这个……好吧……”
魏奇觉得试试应该没有问题，他四哥确实没交代过不能去见她，只是他自己不愿意见而已。
她伤了他这么多年的真心，这次又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穿过这座房子，他们来到后面的这栋楼，陈芳羽听顾清清提过，这里是佣人住的地方。
魏奇带着她下了一个长长的阶梯来到地下室。
这里很冷，光线很暗，给人很阴森的感觉。
陈芳羽忍不住抖了一下，魏奇很快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她下意识地想要拿下来，但被他的手按住，“披着吧，你这几天太过劳累，抵抗力肯定很差，别感冒了。”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最后还是被他说服，任由衣服披着。
关着小九的房间外面有两个黑衣人守着，他们见到陈芳羽和魏奇，竟然没有阻拦，开了门就让他们进去。
他们被关进来的第二天起，纪远泽就让人把小九和老张分开了。
他要让他们在孤独中承受这一切，就像他一样。
房间里光线很暗，黑衣人很贴心地给他们准备了一盏灯，这才让他们看清屈膝蜷缩在角落里的小九。
陈芳羽并没有见过小九，但也够让她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