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陈芳羽哭红着眼，把顾清清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无助地问。
“当然，谁要说景彦哥不是你哥，你先问问他同不同意！”
顾清清原是想给她喂颗定心丸，没想到她一听，眼泪却掉得更急了。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结结巴巴地说，“是……是陈景彦自己……自己说……不要当我哥……嗝~~”
她哭到打嗝，可见是真的伤心了。
这话顾清清怎么都不肯相信，陈景彦对陈芳羽的心她绝对不会看错，他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景彦哥是怎么说的？”
陈芳羽忍着伤心把陈景彦说过的话告诉她，“他说只要他姓陆我就不会整天说他是我哥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就跑回来找你了。”
“羽毛，我是问景彦哥的后半句怎么说的？”
“嗯，还有后半句吗？唔，好像有，我想想啊……”
陈芳羽越想脸色就变得越怪异，“他说就可以跟我发展成其他关系……”
她傻愣愣地问，“什么关系？”
顾清清瞬间笑开，脸上的担忧全都消失不见，对着她的脑袋又揉又搓，“我的傻羽毛哦，除了那种关系，你和景彦哥还能发展什么关系啊。”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清清原先还觉得这话说得太绝对了，放在她身上一点都不适用。
可现在在陈芳羽身上却是体现得个淋漓尽致，半点不含糊。
陈芳羽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不是吧……”
顾清清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凑近了小声地问，“我一直都没问你，你把陈景彦睡回来了没？”
陈芳羽的脸瞬间红得通透，磕磕碰碰地说，“没……没呢……”
顾清清的脸上立即出现惋惜的表情，“唉，太可惜了，也不知道谁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要想个办法讨回那一夜的……”
陈芳羽又羞又臊，跺了一下脚，以同样的理由回击她，“你还说我呢，我也想问问你，纪神仙把你睡回来了没？”
顾清清一顿，面色也禁不住红了，她现在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受。
一看她的神情陈芳羽就知道答案了，她马上把额头点回去，说，“清儿啊，我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别说我了，你赶紧给景彦哥打个电话吧，你这样一跑，不把他急死才怪。”
“哦……”
知道陈景彦不会不要她的陈芳羽拿起手机就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然后发现打不通了！
她的脸瞬间又皱成一团，“清儿，你说他是不是一生气就把我拉黑了？”
作为旁观者的顾清清又说出了真相，“我看他是太担心你着急忙慌地跟着回来了吧。”
“嗯？那回来就回来，为什么不接电话？”
顾清清幽幽地反问，“羽毛，飞机上怎么接电话？”
陈芳羽囧了，忙又问，“那我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乖乖回家等着呗。”
夜里顾清清洗漱完，纪远泽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她发起了呆，又想起了白天陈芳羽的囧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纪远泽关掉吹风机，轻挑了一下眉，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是羽毛和景彦哥的好事，我为他们高兴。”
纪远泽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但更不想她以后陷入烦恼之中，所以他还是开口提醒。
“他们的路还有得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嗯？四哥，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陈景彦如果只是陈景彦，他们两个要在一起当然没问题。但据我所知，京城的陆家因为一些原因需要陈景彦做回陆景彦。陈芳羽一个孤女，要进陆家，难。”
顾清清听完沉默了一下，但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担忧。
“四哥，这件事最关键的是景彦哥，他不会让羽毛受到任何伤害和委屈的。”
“你倒是相信他。”纪远泽淡淡地说。
她说得也没错，但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那样一个底蕴深沉的大家族，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顾清清眉眼弯弯地笑开，“嗯，景彦哥是我见过最值得信任的男人。”
纪远泽的手指一顿，心里冒出微微的酸气，手掌抵在她脸侧的沙发上，微微凑近她，低着声问，“那我呢？”
嗯？
顾清清小小的脑袋里充满大大的问号，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四哥……”
她深吸着气，后背紧紧地贴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在他的压迫下变得紧张起来。
纪远泽第一次这么不依不饶地坚持想要答案，这次他完整地把问题问一遍，清清楚楚的。
“我说，我和陈景彦，谁更值得信任？”
“都……都值得……”
“我不要都，清儿，看着我，告诉我，你更信任谁，嗯？”
顾清清懵了，为纪远泽莫名的执着，为他第一次开口叫她“清儿”。
他们朝夕相处了一年多，他从来都是“你你你”地跟她说话，连她的全名都没叫过，更别论是这么亲密的“清儿”了。
“四哥……我……我不知道……”
她不是不想回答他，而是她也不知道答案。
对她来说，不管是他还是陈景彦，都是她愿意相信的人，没有更信任谁更不信任谁的说法。
纪远泽的手臂从她的脸颊边支起，人也从顾清清的上方远离，对她的压迫感顿时消散许多，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纪远泽抿着唇，对她的答案显而易见地不满意。
即使他心里明白是因为陈芳羽的关系才会让她对陈景彦产生信任，但他就是不高兴。
他以为他们朝夕相处了一年，她应该无条件地信任他才对，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她对他依然保持着距离，甚至是见外。
她托陈景彦帮忙的事情他全部一清二楚，他没有插手，也不吱声，他就想看着，等着她什么时候对自己开口。
“四哥……”顾清清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她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你骗人，你每次这样就是不高兴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点让我高兴的话？”
“因为……四哥说过的啊，如果不能做到天衣无缝的话就不要说谎。”
纪远泽突然想起来她说过，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这算是给了他点点安慰。
算了，虽然暂时还不能成为她最信任的人，但能成为她心中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好事。
“清儿，还记得你欠我的一夜吗？”
一年前那一夜的荒唐，一年前他向她要回那一夜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顾清清吃了一惊，老实地回答，“记……记得……”
“很好……”纪远泽拍了拍她的脑袋，再次欺近她，伏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准备要了……”
温热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耳朵，让她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