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云原本是想拒绝的。
但局势早已超脱他的掌控，他是劣势方，身不由己。
很快。
众人在秦牧的带领下，来到茫崖工业区，炼钢厂。
厂内。
烟雾缭绕，温度偏高，工匠们忙活的热火朝天。
虽然辛苦，但脸上皆是噙着笑容。
原因无它，驸马爷出手一向十分大方，报酬给的很足。
刚一进厂，郑楚云就懵了。
这是作坊？
高耸入云的烟囱，翻滚着铁水的锅炉，堆积如山的铁锭。
郑氏作坊与秦牧的炼钢厂比起来，天壤之别。
这种差距，肉眼可见。
而且这堆积如山般的铁锭与秦牧带到军器监的，应该是同一品种。
方才在军器监。
郑楚云看过秦牧带去的铁锭，确实要比郑氏熔炼的，好上太多。
他以为那是秦牧偶然得到的陨铁。
如今看来，秦牧没有吹牛。
他不仅拥有质量远超郑氏的铁锭，而且存量极大。
由此看来，秦牧设计郑氏，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二与李靖同样震惊。
他们看着堆积如山的铁锭与从未见过的熔炼炉和锻造手段。
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秦牧极力主张建造的工业区，在李二与李靖看来。
眼前的一切，宛如梦幻。
此时，炼钢厂还在运作，一块块冷却后的铁锭，不断运出来。
“真是没想到，秦牧竟能做到这一步，这混小子...”
李二望着炼钢厂，暗自感叹。
当初。
他让李君羡透露给秦牧铁石矿脉的消息，只是想让他加速对付郑氏的进程。
即便秦牧造出铁锭的品质与郑氏相同，甚至略差。
李二都要将郑氏踢出局。
可他没想到，秦牧凭借自己的实力超越了郑氏，差距犹如鸿沟，无法逾越。
李靖更兴奋。
于他来说，这里堆积如山的不是材料，而是顶尖的武器盔甲。
他甚至都不用想。
用这些材料制作出来的武器盔甲，定能够打造一支无敌之师。
天策军，玄甲军，陌刀卫...
哪怕只是想想，李靖就激动得浑身颤抖。
“陛下，赶快将这些铁锭运到军器监锻造吧，您可千万不要犹豫。”
李靖来到李二身边，低声道，“陛下，您不是一直想要更新玄甲军的装备吗？这下有了。”
李二瞬间明白李靖的意思，况且他亦是垂涎的紧。
“郑家主，铁锭就在这里，你要不要去检验检验质量。”
秦牧转头看向郑楚云。
此时，郑楚云的心，跌入谷底。
局面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已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
面对还冒着热气的铁锭与这诺大的炼钢厂。
拿什么赢...
此时，郑楚云感慨万千，悔恨已快要将他淹没。
当初为什么要去得罪秦牧？
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找死，又何至于落到这种局面？
“驸马爷，陛下，卑职告退...”
郑楚云带着自己最后的倔强，潇洒离场。
面对秦牧这样的妖孽，郑氏输的不冤。
在待下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此时，已没有人顾得上他，成王败寇，自古之理。
李二当即决断，来到秦牧面前，“这些铁锭，朕通通要了。”
“不仅是这些，包括正在生产，还未生产出来的铁锭，朕通通都买下，今后炼钢厂的铁锭，朕全都收了。”
李二十分激动，武器盔甲，那是就是将士们的第二条生命。
不仅如此。
以炼钢厂的产能，兵部将源源不断的产出新的武器装备。
战力何止翻倍。
李靖亦是满怀期待的看着秦牧。
谁知。
面对两人的热情，秦牧却缓缓摇头，“陛下这些不是铁锭而是钢锭，而且这些钢锭还不能卖给陛下。”
李二与李靖皆是一愣。
“什么意思？”李二眼眸，垂了下来。
秦牧应声道：“陛下要这些钢锭，不过就是想要打造新式武器铠甲，既然这样，那何不直接一点，跳过这个环节。”
李二与李靖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秦牧这是有私心，难不成是想借题发挥，要求朕答应他什么条件？
李二心中这般想着。
“陛下，李将军请随我来。”
秦牧并不解释，带着李二和李靖去了兵工厂。
兵工厂距离炼钢厂并不远，只片刻便到了。
和炼钢厂比起来，兵工厂的规模相对要小。
从走进兵工厂时，李二和李靖就感觉这里气氛诡异。
直到他们看见成跺的精钢铠甲，精钢长枪以及精钢横刀。
眼睛都直了。
这些武器铠甲摆放非常整齐，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如此之多的武器铠甲，足以武装一府之军。
李二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阴沉，眸光渐寒。
李靖则茫然的看着这些武器铠甲，眉头紧锁。
在没有提前报备的情况下，私自打造如此之多的武器铠甲。
无论放在何人身上，都不是小事。
可要说秦牧想造反，也不至于愚蠢到，亲自将李二和李靖带到这里来。
“你最好跟朕解释清楚，为何没有通报，私自打造了这么多武器铠甲，是何居心？”
李二目光冰冷，一字一句的开口问道。
这次他有点生气了。
这也就是秦牧，换做其他任何人这样做。
李二都绝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私自武器铠甲，还这么大的量。
面对李二的质问，秦牧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李二在想什么。
“方才不是与陛下说了吗？这东西不是铁锭，而是钢锭，钢锭锻造武器铠甲的方式与铁锭有很大区别。”
“若是这些钢锭拉去军器监锻造，只会白白糟蹋了这些钢锭。”
“如果我真有其它心思，还会拿出钢锭吗？更没有必要带陛下来这里。”秦牧风轻云淡的说着。
“那你的意思是？”李二放下警惕。
秦牧回应道：“陛下出钱，出人，我出场地，出技术，出钢锭，兵工厂所有武器铠甲，打包销售给陛下。”
秦牧想了，若是不让李二派人监管兵工厂，那他非得疯了不可。
不过他也乐得清闲，一次投资，终生受益。
此举无异于将李二打造为长期饭票。
“朕派铁匠前来锻造？”李二惊愕的看着秦牧，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