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之上。
李二深呼吸，望着跪下的满朝文武，神情复杂。
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般场景了。
殿中还在继续着。
好一些中立的大臣皆是加入了长孙无忌的队伍。
这个时候依旧坐在蒲团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片刻。
朝堂中，除了坐在龙椅之上的李二和坐在角落里的秦牧，全都跪到了地上。
秦牧依旧默默的喝着茶。
看着朝堂中的疯狂对垒。
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
“好了。”李二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诸位爱卿都起来吧，朕也没有说非要分封，只是顺着萧爱卿的想法，说了几句。”
“这事，朕也没有做好决定。”
李二见势头不对，也不好再坚持，急忙和稀泥。
一旁的萧瑀阴沉着脸。
陛下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简直就是墙头草，迎风倒。
听了李二的话。
一众文武纷纷站起身来，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殿中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众人看的出来，李二这是缓兵之计，他并没有放弃。
紧接着。
李二继续开口。
“今日之事，就到这里吧，分封......”
李二的话还未说完。
坐在角落里的秦牧站了起来。
“陛下，我也想就此事，说上两句。”
殿中文武寻声望去，这个男人终于站出来了。
长孙无忌嘴角微扬，杀手锏出动，今日之事，可善了。
见秦牧起身。
李二一阵头大。
这......
这下可有的玩了。
“秦牧？你还有话可说？”
李二望向秦牧，眉头紧皱，面色阴沉。
人家都特么的要下一话题了，你倒是站出来了。
与此同时。
秦牧已经走到了殿中。
“陛下。”
“朝堂议事，要有始有终，怎可不了了之？”br>
“今日要议，咱们就将此事敲定，省的以后来回扯皮，浪费大家的感情与时间。”
话落。
殿中鸦雀无声。
到底是驸马爷，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么解气。
李二怒气更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浪费大家的感情与时间？”
“你见过军国大事商议一次就能盖棺而定的吗？”
李二对秦牧强硬的态度表示强烈的谴责。
望着怒意渐盛的李二。
秦牧依旧风轻云淡，“陛下，那我就直说了，您想利用缓兵之计，拉扯......”
话还没说完。
李二连连摆手。
“得得得......”
“朕没有时间听你在这里废话，你有什么话，直说便可以了。”
秦牧的脾气，李二是太了解了。
他说起话来，可不会像长孙无忌那般，给他留面子。
到时候若是吵起来，秦牧那无脑的玩意，肯定会不管不顾。
秦牧不要脸，他还得要脸呢。
闻言。
秦牧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直说了。”
“纵观历史长河，采取分封制的王朝，没有不爆发内战的，没有不泯灭在历史中的，没有皇室宗亲不惨遭屠杀的。”
“大唐若是实行分封，下场只会更甚！”
嚯！
好家伙！
到底是驸马爷，一上来就是王炸。
大家伙说，也都是举例子而已。
秦牧直接将大唐带入其中，真是勇气可嘉。
听了他的话。
李二的脸都绿了。
他急忙默念，朕不气，朕不气，朕若气倒，无人替。
即便他心中劝解着自己，依旧磨灭不了，那要杀了秦牧的眼神。
啪！
李二怒拍案牍。
“大胆秦牧，尔安敢诅咒我大唐江山。”
李二实在是忍不了了，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特么的。
大唐若是实行分封，下场更甚。
李二怎么想怎么生气。
不过。
李二的暴击对秦牧完全无效。
而且。
李二越怒，他越兴奋，大有一副，陛下咬我的意思。
见李二生气。
李承乾站了出来，“父皇莫要生气，老师一向如此，话糙理不糙。”
李承乾一站出来，文武百官皆是反应过来，长孙无忌一派还有一大助力，大唐太子。
见他站出来。
李二的眼眸缓和了几分，今日的太子已不能同日而语。
毕竟，以后和诸位皇子共事的是他。
“哼！”李二不悦冷哼，“秦牧，你若是再敢口出狂言，朕决不轻饶于你。”
文武百官听的出来。
说不好听的，陛下这话与放屁无异，不轻饶驸马爷？
快拉倒吧。
秦牧继续道：“西周时期，采用分封制，诸侯中的西申国带着犬戎，覆灭了西周，西周皇室遭到了怎样的境遇，大家伙心里有数。”
“东周时期，礼崩乐坏，天子如草芥。”
“西汉时期，异姓诸王之乱，七国之乱。”
“西晋时期，八王之乱，五胡乱华。”
“我想其他的话，大家都不用我再提了吧，历史上的例子比比皆是，长孙大人一句话说的好，千年时间，都未能将分封制的弊端体现出来。”
“我大唐，何以要成为分封制的试刀石？天下太平，百姓安定，天子抚恤百姓，大唐何以动荡？”
“凡事还是要从自身找原因，再健全的制度也阻挡不了君主昏庸带来的天下大乱。”
秦牧话落，抬头看向李二，眸光坚定。
“你......”李二指着秦牧，怒不可遏，“大逆不道，秦牧你大逆不道！”
紧接着。
李承乾再次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以为老师说的在理。”
“五胡乱华给汉人带来重创还不够吗？”
听到这个时期，殿中文武百官皆是一震。
五胡乱华......
这是一段令人作呕的历史，不堪回首。
五胡乱华于汉家而言，无疑是一场天灾人祸。
胡人屠杀手无寸铁的汉人，见男人便杀，看见女便虏。
甚至将被俘虏的女子，充当军粮。
鲜卑入侵中原，劫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但回程的路上只剩八千，这少的几万少女都被......
而且，在回程的路上，这八千少女一时chi不掉，又不想放过，便将八千少女全部淹死。
尸横遍野，血流漂橹，白骨森森，用人间地狱形容也不为过。
就连李二听到这四个字，都忍不住心间作痛。
这是汉家悲歌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