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打乱了思维节奏的蒲薤白,支吾了一下,“她似乎,不希望我在外人面前叫她叫得很亲近。”
“我是外人啊。”
“你不是外人吗。”
“朋友也算外人?”
蒲薤白被这一简简单单的反问句给定在原地,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应该是丧失了思考能力。
朋友、不算是外人吗?
在那之前……
“我们……是朋友了吗?”蒲薤白紧张地握起了拳。
“呵,”商陆却笑了一声,“你是觉得还需要一点儿仪式感吗?”
“……我不、没,我不知道。”
“那行,那我正式地问一句,蒲薤白先生,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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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来,二十三年了,蒲薤白从来没有听过类似的告白。
做我的家人吧。
做我的恋人吧。
他看电影中总会有这样的台词,但现实就从未出现过,蒲薤白以为这就是现实与电影的区别,所以从没有介意过什么。
直到商陆这一句“做我的朋友吧”毫无征兆地出现,蒲薤白屏住呼吸,逐渐变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直都是冰冷的四肢开始有了温暖的感觉,似乎心跳加速之后终于能够将血液泵到身体的末端了。
从此蒲薤白的心脏不再是仅仅为了保持身体最基本的功能而运作。
“喂?喂你听得到吗?”长久没有等来回复的商陆以为对方断网了,反反复复“喂”了几声,最后丧失耐心,“好吧我听不见你说话,我先挂了重新打一遍,你要是能听到我说话的话,就去找个信号好一点儿的地方。”
“我这边,信号很好。”蒲薤白赶忙回答。
“怎么刚才一点儿声儿都没有……”
“我在想,真的有人会问吗,被问的人要怎么回答呢,怎么回答都很尴尬啊。”
“哈哈哈你这人怎么对什么事都这么认真!”商陆爆笑着吐槽,“那明显就是个玩笑啊,一般人类在说玩笑的时候,另外一个人类也以玩笑的语气回答,这样一唱一和地才叫对话啊。”
“那叫相声吧……”
“……相声是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嗐,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我琢磨着,你啊,是不是因为入圈太早了,所以不太懂正常人要怎么相处啊。正常人就像我这样,大家聊两句天,那就是朋友了。”
蒲薤白开始在屋子里转圈,“可能吧。”
“所以你不用跟我太生疏,我觉得你喝多了的时候人倒是挺正常的,你难道是喝酒壮胆的类型吗。”
“不是,”蒲薤白非常坚定地否认了,“我没有真的喝多过。”
“行,没喝多过,但是酒精确实会麻痹大脑,让人稍微放松下来。总是绷着劲儿,很累的啊,绷时间长了就会忘了要怎么放松过了,然后人就会借助酒精或者是药物。”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商陆非常肯定,“所以你要去学会切换紧张和放松的状态。工作的时候紧张,工作之余放松,对同事保持警惕,对朋友可以适当的、放纵一点儿。”
蒲薤白重新开始了在屋里转圈的刻板行为,“可我,没什么朋友。”
“看得出来。”
“你是在嘲笑我吗?”
“差不多吧。”
“……”蒲薤白再次停下来,有些生气,但不知为何却笑出了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气笑了吗?
“虽然这话我和你说显得有点儿奇怪,毕竟,你比我年长,我不应该妄想用自己那点儿经验去给你提供什么参考。但我朋友很多,所以你可以随便听听,要不要采取意见是你自己决定的。我觉得你啊,应该发展一下以自己为中心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