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哪里还有半点对于首领的恭敬和顺从。◎
吃过早饭, 温泽熙找了理由将众人遣散了出去。
寒疏离开房屋去了新搭建的“巫医院”帐篷。
温泽熙原本是打算等天气暖和了后,再招人修筑一个和他这个房屋一般的建筑做为“巫医们”办公的地方的。
然而现在出了这么个事情,若是他过不了“给赫尧下毒”这关,那“巫医院的房屋”怕是建不起来了。
不过当前好歹有个帐篷。
正是之前祭司的住处, 不过经过改进后, 里面的空间大了不少。
周围还搭建了好几个小帐篷供病人临时居住, 以及给挑选的聪明伶俐的兽人、亚兽人充当学习的教室。
这些人, 以后就是“巫医院”的巫医了。
原本帐篷搭建好后就应该搬过去的,不过温泽熙一直忙, 所以磨蹭到了现在。
让寒疏此时搬过去,虽然有些突兀, 但也没有什么问题, 还能与他拉开关系。
而虎涯和柔甲则离开去了“狩猎队”和“采摘队”帐篷居住地, 这还是温泽熙与伏勇、槿商议后, 让狩猎队和采摘队成员帮忙搭建的小帐篷。
虽说是临时搭建的,但对于当前来说, 居住是没问题的,不过若是冬季雪下得太大, 帐篷很可能会被压塌。
但这种之后的问题温泽熙已经没精力给他们考虑了。
现在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犽果, 温泽熙正在寻找能庇护对方又值得信赖的兽人。
在万兽部落里, 即使是外族亚兽人,只要与本部落的兽人结为伴侣, 大概率是可以逃过一命的。
因而温泽熙想靠此看看能不能救犽果一命。
然而他没想到他人还没找到, 知道他打算的犽果跳了出来。
“我不走!熙哥!别把我送人!”犽果强烈反抗着。
温泽熙望着他,神情严肃:“送你离开不是抛弃你, 无论是你还是寒疏、虎涯、柔甲, 你们都是我在这个部落的力量。”
“我们待在一起只会被全灭, 不如分开提高存活率,我不会轻易死掉,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就瓦解我的力量,所以你们必须离开,必须保存实力,等我处理完一切,我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
犽果红着眼眶,带着哭腔问:“真的吗?”
温泽熙点了点头:“嗯。”
这时候,忙了一天、终于得了空闲的寒疏忽然敲门走了进来。
温泽熙朝他望去:“忙完了?和那些病人说了吗?之后治疗去巫医院帐篷。”
寒疏点头应道:“说了。”
温泽熙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当即询问起来:“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寒疏迟疑了一下,余光瞄了眼眼睛红红的犽果,有些结巴道:“我听大哥说,熙大人您要把犽果送出去,是吗?”
温泽熙静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其实他还没找到能接手犽果的合适人选。
寒疏深深呼吸了一口,像似给自己壮胆一样,继而大声道:“我愿意保护他!”
温泽熙闻言挑了挑眉梢,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眼前的兽人来。
他平时也没看出来寒疏对犽果有这方面的情愫啊。
这边,愣怔的犽果回过神来狠狠瞪了寒疏一眼,不解气还抬腿踩了后者一脚,语气凶狠道:“这不关你的事!少掺合!”
除了熙哥,他对其他兽人和亚兽人都没有兴趣!
温泽熙没管两人的打闹,而是眯起了眼沉思。
良久,他凝视着愣青头寒疏,目光中带着审视和警告:“寒疏,你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你如何保护他?”
寒疏目光坚定,信誓旦旦:“我会保护他的!我会更努力地给部落治疗受伤的人,只要首领看到了我的作用,我就可以活下去,这不是熙大人您说的吗?我是个兽人!想要一个亚兽人有什么问题?犽果跟了我,首领没准更不会怀疑。”
温泽熙沉默着,忽然出声:“寒鹰知道你这个打算吗?”
寒疏点了点头:“我给大哥说过,熙大人,只要我活一天,就绝对不会让犽果有事!哪怕是首领亲自动手,我也一定会站在犽果身前替他挡着。”
温泽熙想了一下,没等他做出决定,犽果先暴躁了起来。
“你给我滚!我才不要你!”
犽果对寒疏那是根本没有一丁点感情,当初温泽熙看上寒疏要留下对方时,他还一度把寒疏当做了自己的竞争者,心里埋怨这人分走了熙哥的注意力。
谁曾想,这人竟然想让他做伴侣?
疯了吗!?
没等他想明白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寒疏忽然抓住了他的双手,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放心,我对亚兽人不感兴趣。你应该不想被送给其他兽人吧,不如跟着我,我教你草药,我们一起把控巫医院,没准以后我们还能给熙大人报仇。”
寒疏的声音低沉又磁性,听得犽果一顿,后者停止了挣扎,迟钝的大脑开始费力地转动。
……
客厅里,最后一批被寒疏救治的兽人短暂休息后,正打算离开。
忽然,他们听见隔壁传来了暴怒的低吼声。
没等他们疑惑发生了什么事,隔壁房间的木制窗户忽然破开一个大洞,两个黑影像似被射下的大雁,径直甩出去十几米远。
“发生什么事了!!了?”一瘸一拐的兽人们大骇,急忙扭头看去。
房屋门前,被摔出去的两人一个是不久前给他们敷药治疗的寒疏,另一个是他们常见的大巫身边的亚兽人——犽果。
这两人怎么从屋内摔出来啊?
众人疑惑不解。
破裂的木窗前,飘散的尘埃和木屑褪去后,温泽熙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
“大…大巫!”受伤兽人们见是温泽熙,赶忙问好。
温泽熙浑身带着寒气,慢慢走了出来,微抬着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摔下楼梯的犽果和寒疏,目光阴冷。
“两个贱人,竟敢私自苟合,真是好大的胆子!现在!立刻!滚出我的房子!!”
围观的兽人们被这低沉的吼声和骇人的气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站在走廊上,能够明显感觉到离他们不远的大巫身上那股瘆人的气息。
太吓人了!
好半响后,待温泽熙转身离去,众人才如释重负,相互搀扶着走下楼梯。
“苟合是什么意思啊?”
“好像是那啥…就兽人和亚兽人…咳咳。”
“啊?那刚刚大巫的意思是说寒疏大人和那犽果……”
议论纷纷中,被人讨论的两位主角费力地从地上爬起,两人嘴角都带着血丝,一看就是被刚刚盛怒的温泽熙打的。
“呜呜~~熙哥不要我了~~呜呜~寒疏哥~~”
“别怕别怕,我要你,以后跟着我,我也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呜呜……寒疏哥真好。”
两人相互诉说着安慰的话,在几名兽人的注视下渐渐抱在了一起。
……
首领帐篷。
赫尧听说了温泽熙与身边的人闹翻的事,有些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
“首领,这会不会是一个阴谋?”赤珈提醒道。
赫尧眯起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沧渊来报,威失踪了,嗅觉灵敏的兽人最后嗅到的气息是在小树林里,不过搜查后并没有找到威。
赤珈听着沧渊的话,眉头渐渐蹙了起来,种种线索虽然都没有明说威究竟是死是活,又是谁下的手。
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一切都与温泽熙脱不开关系。
怎么可能那么巧,威的伴侣刚来告密,威就死了。
赫尧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忽然起身走向了帐篷外,望着阴沉的天空,问了一个毫无干系的问题。
“迎冬交换大会还有多久?”
赤珈顿了一下,随即看向被厚厚云层遮挡的太阳。
不能看清有几道彩虹,他也无法确定,不过天气阴起来前,天上似乎已经有四道了。
他猜测道:“大概还有十多天。”
“十多天。”赫尧重复着天数,转身回到帐篷,“那就让他再活十天吧。”
毕竟是部落的祭司,哪怕是处死,也是自己部落的事,没道理让其他部落旁观。
等所有部落都离开了,他会好好的、慢慢的收拾那个狼崽子……
赤珈点了点头。
……
温泽熙被软禁了。
没有赫尧的命令,他不能离开房子半步。
幸运的是其他人都被他安排走了,而目前看来赫尧似乎并没有朝他们动手的意思,被□□的只有他一人。
几天后,回暖期结束,温度开始慢慢下降,冬季如约而至。
这几天里,温泽熙没有任何举动,他一直表现得风平浪静,扮演着一个温润无害的兽人。
他其实知道每天从房屋前飞过的鸟类兽人是监视他的人,所以并没有傻到自己去坐实背叛的罪行。
黎明破晓前,谁知道鹿死谁手?
他现在实力有限,能做的只有安静的等着,就像捕猎的兽人般,在猎物出来前要沉下心蛰伏起来。
他要向赫尧展现出自己是被冤枉的模样。
哪怕这个谎言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但也有可能成为最后翻盘的一丝希望。
又过了几天,气温骤降。
鹅毛大雪仅仅用了一天就将目视的一切染成了刺眼的白色,凛冽寒风“呼呼”地彰显着存在感。
温泽熙在自己的房子里“闭门思过”差不多有十天了,而这些日子,太阳周边第五道彩虹出现,“迎冬交换大会”也进入尾声。
不少路途遥远的部落纷纷离开,药谷古族部落则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有即刻离开,而是打算留在万兽部落寻找他们需要的药材。
温泽熙百无聊赖地坐在楼梯间,望着不远处把守的兽人,不明白赫尧究竟想做什么。
若是确定是他下的毒药,以对方的性子直接处决他就是了,若是觉得冤枉了他,放了他就行了。
怎么就把他关着呢。
温泽熙叹息一声,抬头望着半空中飘扬的雪花,思绪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翻涌。
他实在想不通赫尧这样做的原因,难不成还能是因为舍不得杀他?所以才把他关起来?
想到这里,温泽熙自己都不相信地笑了。
就那个暴君“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怎么可能在知道他背叛后还原谅他。
赫尧啊……
温泽熙看着沉甸甸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来的天空,无声地唤了一句赫尧的名字。
事实上,温泽熙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找赫尧聊一聊,但奈何他不能离开,而那人这些天一次也没找过他。
真是无情的暴君啊。
当然,他去找赫尧并不是想坦白求饶,而是只有与赫尧面见后,他才能给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他要赫尧想杀他却不敢杀。
杀了他,就没人能解得了那暴君身上的慢性毒药了。
“药谷古族部落”的人或许能看出这毒药来,但想要解毒绝无可能!
此时,在房屋不远处把守的兽人们望着瘫坐在楼梯间的温泽熙,一个个面面相觑。
灰扑扑的天地间,温泽熙那头散铺在地板上的银色长发仿佛雾霭中的一道柔光,让他们感到一种被治愈的温柔。
大巫,真的好好看啊。
然而,只有与温泽熙对视的乌云能看见,那双银眸里的冷峻,比飘落的雪花还冰冷几分。
……
温泽熙被软禁的第十天傍晚,漫天飞雪、寒气袭人。
他终于被允许离开房屋了!
不过,他的双手被绑上了结实的藤蔓,被十几个兽人压着前往了赫尧的帐篷。
一路上,温泽熙都分外配合,只是中途有好几次忽然停下,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抬起被束缚的双手去接雪花。
望着手背上晶莹剔透的雪片,温泽熙将其送到了唇边。
冰凉的触感让他膨胀的血液和激烈跳动的心脏稍缓了些。
他如品了一杯佳酿般慢慢露出一抹温润满足的笑,朝众人解释:“终于要见首领了,我有些兴奋,抱歉耽误了。”
众人:“……”不知为何,他们刚刚恍惚在大巫眸中看见了一抹奴隶不要命也要反抗时才会看见的疯狂。
首领帐篷内。
时隔近半个月,温泽熙终于再次见到了赫尧,对方的脸色和神情都不太好,阴沉沉的,像似喝药喝过了头。
“首领,晚上好啊。”
被推着进入帐篷,温泽熙率先开了口。
与以往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同,此时的他像似褪去了表演的戏服,显得更真实,也更难以看懂。
赫尧沉着脸,没应声也没说话,只是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一旁的赤珈和沧渊则在看见温泽熙后略显惊异。
因为他们发现,这人的眼睛不再像曾经那般澄澈透亮了,而像似深不见底的潭池,明明是最纯净的颜色,却看不到任何人的倒影。
干净得可怕,也深沉得恐怖。
里面哪里还有半点对于首领的恭敬和顺从。
里面,只剩在了戏谑和浓浓的恨意。
这人,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首领!
空气寂静了良久,久到温泽熙都被篝火烤出了一层热汗。
“看来你是承认了。”赫尧毫无情绪的声音传来,低沉的声音威慑力十足,“你知道你做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人现在竟是懒都懒得装了,是真不怕死?还是胸有成竹?
温泽熙歪着头作势认真思考,继而露出坦荡而无畏的笑来:“首领想烧死我吗?”就像黛瑁一样。
“烧死?”赫尧冷笑了一声,纤长的手指撑着下颌,眯着眼定定地望着温泽熙,“你长得这么好看,烧死了太可惜,你不是喜欢伪装自己很无辜很善良吗?想来,你是愿意去服侍一下那些奴隶的,他们肯定会很感激你,毕竟他们或许都活不过这个冬天。”
“!”温泽熙脸上的笑意出现了裂痕,他恨恨地瞪着赫尧。
这暴君还真会玩啊!竟然让一个部落的祭司落得这样屈辱的死法,也不怕被其他部落耻笑。
“不过我会让他们小心不要伤了你的脸,等你坚持不住了,我就让人把你的脸一点点剥下来,以后就贴在我的石床上,你觉得如何?”
赫尧继续说着,目光逡巡在温泽熙脸上,原本以为上次被骨矛刺伤后会落下疤痕,但现在看来,这张脸还真是完美,那么深的伤口也能恢复如初。
温泽熙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松懈下来。
他沉着声音反讽道:“首领何必这么麻烦,我知道首领喜欢我,首领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啊,你可以躺下,分开双腿邀请我,没准我可以勉为其难接受一下。”
“放肆!!”几乎在温泽熙话音落下的刹那,赤珈和沧渊同时暴怒出声。
“赤珈大人、沧渊大人,你们这么凶做什么?我只是给首领提个意见而已,他不是不行吗?或许他天上适合在下面,没准被人操一操,他就能解放了。”
“温泽熙!!”赤珈目眦尽裂,要不是赫尧没发话,他可能早就变成兽形咬碎眼前的兽人了。
太放肆了!太放肆了!
从来没有人敢对首领说这样的话!!
温泽熙感受着赤珈和沧渊释放出来的威压,语气蓦然低沉下来,发出一声冷笑。
“两位大人是要杀我吗?杀了我,你们以为赫尧就能活着,这些天药谷古族部落的人应该给他喝了不少药吧,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呢。”
“是药三分毒,喝太多药,到时候别解毒不成,反而加速了毒药的发作,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帐篷内的气氛越发压抑,随着温泽熙时而的笑声,终于,里面传来了两声兽形的怒吼。
是赤珈的兽形,洞狮。
和沧渊的兽形,巨型黑豹。
然而他们怒吼之后,很快浑身无力地倒了下去。
整个帐篷,除了坐着的赫尧,就只剩下正搓着指腹间药粉的温泽熙了。
“各位不要激动嘛~”
原本温泽熙手腕上束缚着藤蔓,不过这种简单的结,他在来的路上就悄无声息解开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残余药粉,望着众人苦苦支撑想要爬起来的狰狞模样,神态自若地一步步走向了赫尧。
“温泽熙!你若敢对首领动手,绝不可能离开万兽部落!!你的药粉迟早有用尽的时候!”赤珈目眦尽裂,第一次毫无形象怒吼。
温泽熙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首座旁,望着神情不变的赫尧,从喉咙里发出来几声低笑。
“首领~我们聊聊吧~”
赫尧冷眼瞪着他,眸中射出寒光,裹挟着蔑视,让人看着更想摧毁这高高在上的万兽部落首领了。
温泽熙伸手抚摸着赫尧的脸颊,明明屋内燃着那么多篝火,可这人的脸依旧微凉微凉的,像似盛夏的果冻,让人想要一口吞掉。
他也没有犹豫,掐着赫尧的下巴迫使人抬起头后就狠狠亲了下去。
“唔!!”赫尧瞪大了眼,他有想过温泽熙会伸手掐死他,或者将他拖下王座,让他在一众人的目光下狼狈挣扎。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做这样的事!
帐篷内,还有力气抬起脑袋的人望见这一幕,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僵硬着身体埋下了头。
他们连看都不敢看,偏偏温泽熙还敢做!
他们再一次被温泽熙的胆子刷新了认知上限。
“放开首领!”距离首座最近的沧渊咬着牙拼命想要撑起来,可聚集的力气再一次失败了。
温泽熙没理他,在赫尧唇内肆虐了一番后,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对方。
赫尧压抑着喘息,两颗漆黑又深邃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温泽熙,毫不掩饰里面的凶狠和杀意。
温泽熙望着他凶巴巴的模样,低头描着他的眉眼一点点亲吻下去,嘴里还带着一点得意说道:
“首领这个样子好凶啊,你是不是想积攒力气,然后给我致命一击?不过我劝你省省,刚刚我已经把加量的药物亲口喂给你了,你就算有通天的本领,现在也别想反抗。”
赫尧猛地岔了气,气息瞬间紊乱,他咬牙切齿剜了温泽熙一眼,原本试图汇聚力量的拳头慢慢松了开来。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确实如温泽熙所说,他是想趁着这人靠近进行反击,可是现在他连握起拳头都费劲的很,根本做不到拿下这人。
但越是这样,他的脾性越发狂躁,他不喜欢有人违背自己!更不能反抗自己!偏偏这个温泽熙不怕死!竟敢对他下药!还敢做这些事!!
“别气,你这人就是心浮气躁,不过我也理解,男人嘛,那种事越压抑反弹越厉害。”
温泽熙轻抚着他的脸颊,感觉到对方咬肌硬邦邦的,猜测这人此时大概快要发狂了,要不是药性压着,这人非得跳起来给他两脚。
不过,他就喜欢这样的,征服起来才有成就感。
他伸手在赫尧敞开的胸膛间粗鲁地揉了一把,肌理分明的触感让他很满意。
他继续把刚刚想要和这人谈一谈的话重复了一遍:“首领,我们聊聊吧,你想解毒,我想活命,我们可以做个交换啊~~”说着,他的指尖挑逗着指腹下的肌肤。
“温泽熙,你在找死!”赫尧从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咆哮。
他的身体比他的情绪还要不可控,温泽熙竟然还敢摸!可偏偏他的身体对这人又有着强烈的反应!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赫尧想要一口咬死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温泽熙一眼就注意到眼前这人竟然“敬礼”了,轻浮的手指一顿,转而钳住赫尧的下颚用力扳向了自己。
“首领的身体真敏感啊,原本我还打算再现一下我们初见时的场景,不过你这个身体,我真怕失控玩坏了。”
赫尧听着这话,脑海里不可抑止地想起了初见时自己对温泽熙做的事,顿时怒目圆睁。
“你敢!”他压着嗓子冲着温泽熙低吼,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曲起,手背青筋一条条暴起,他很想抬手给这人一巴掌,但因为药性只能绷紧身体发出微微的战栗。
温泽熙见他反应如此剧烈,怔了一瞬,随即冷笑了起来。
他只不过是想把这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事还回去,这人就觉得受不了了。
他钳住赫尧下巴的手一抬,另一只手大力掰开了对方微颤紧闭的唇。
赫尧浑身一僵,继而使出浑身力气挣扎起来,可温泽熙怎么可能让他推开,手肘死死将他压在座位上,手指更是恶劣地探到了尽可能的深度。
“不!温泽…呃呕!”
赫尧的神情从最开始的布满寒霜到渐渐融化,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可唯一没变的是他眸中依旧带着倔强的凶悍,像似这具躯体的真正主人,温泽熙可以把玩控制他的身体,可他的灵魂永不屈服。
温泽熙被这样的眼神刺激到了,动作越发暴力和粗鲁。
他像似为自己鸣不平,凭什么自己当初因为赫尧的暴行就屈服了,而轮到这人的时候这人却不服!
“唔….唔呕!”
赫尧挣脱不了,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可那双漆黑眸子里的凶狠和悍戾却半分不减。
“!”温泽熙咬牙。
若是没有见过赫尧,温泽熙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性情暴烈和不服输到这般地步。
他咬着牙龈,艰难扯出一抹笑来:“真厉害!不服软是吧?不愿意屈服是吧?那就别怪我给你尝点其他东西了。”
说着,他拿出一根竹筒,拔掉木塞后直接捅进了赫尧还没来及得顺气的口腔里。
赫尧想要摆脱却被钳制在首座上接受着残忍的凌虐。
“给我吞下去!你不是很厉害吗?啊!让我看看,你究竟多厉害!你要是忍住了,我以后都给你跪下!”
“唔呕!”粗糙的竹筒摩擦着脆弱的咽喉,刺激得赫尧不断吞咽,可这恰恰让他陷入了更痛苦的边缘。
不知名的药液带着粗粝的药渣冲入食道,赫尧想要吐出去,却因为蛮横的竹筒不得不打开喉道。
喉结不断上下滚动着,来不及吞咽的药液淌入了气管,呛得赫尧发出一声声剧烈的闷咳。
“咳咳!咳呕!”
温泽熙望着呛得脸色涨红的人,这人眼中的凶狠终于褪去了些,泛起了湿润的水光。
这样的赫尧让温泽熙充血亢奋的大脑恢复了短暂的清明,他恍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挟持赫尧是想要和对方谈判,不是来把问题变得复杂化的。
可现在……
他竟然把一筒□□给赫尧灌下了!
虽然那药没什么后遗症,可赫尧这种不能抒发的情况,就是一种极度的折磨。
就赫尧这脾性,他玩完了!
不可能再有和解的机会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把竹筒收了回来,看着意识渐渐浑浊的赫尧,大脑迅速转动起来,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嗷——!”就在这时,帐篷外忽然传来了几声兽嚎声。
温泽熙知道可能是帐篷内的人用了某些手段叫来了援兵。
他摸了摸脸颊逐渐变烫的赫尧,俯身粗暴地亲了亲,他舔舐尽了对方口中残余的药汁,泄愤一般啃咬着对方的唇舌。
赫尧刚被灌下药液,被温泽熙激烈的亲吻勾起了本就不得抒发的□□,他凶狠地咬住了后者闯入的舌尖,像似吃肉一般咬破了温泽熙的舌头。
腥甜的味道让这个亲吻越发充满了兽人的野性,两人都不甘示弱地啃咬着对方,像似争夺主导权一般。
帐篷内回荡着唇舌交缠的粗重喘息和啧啧水声,亲吻的两位主人翁是旁若无人了,可苦了其他人。
明明刚刚还吵得你死我活的人此时又抱在一起亲得如胶似漆,众人都恨不得挖个坑就地把自己埋了,省的他们首领到时候还要一一来处罚他们。
帐篷外脚步声逼近,温泽熙不得不结束这个缠绵又血腥的吻。
他垂眸看着染上了□□、脸色潮红的赫尧,伸手替后者理了理耳边凌乱的发丝,随即脱下了毛绒绒的兔毛大衣披在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人脸上。
这时,四周涌进来了无数的兽人。
“温泽熙!你逃不了的!认罪吧!”
赤珈在兽人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尽管他的双腿还在打颤,但他已经是整个帐篷里最能维持形象的兽人了。
温泽熙冷笑了一声,好整以暇理了理遮挡住赫尧的兽皮衣,确保这人那副眉眼都湿漉漉的模样不会被人瞧见后,倏地变成了兽形。
沧渊最先反应过来,气息不足道:“他要跑!”
“嗷呜——!!”
毛发银白的雪狼站在首座旁仰头嗷叫了一声,同时那双银色的瞳仁扫了四周兽人一眼。
一阵猖狂邪笑的声音响彻帐篷。
“抓我?实话告诉你们,赫尧体内的毒药除了我没人可解!杀了我,你们的首领这个冬季就会成为废人!哈哈!”
赤珈望着这样气势大开的温泽熙,不由心里一紧。
雪狼肆无忌惮狂笑着,就在众人被他的话惊得走神的刹那,他逮准空隙冲出重围,跑了出去。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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