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的梦想再怎么美好, 都注定了不可能成真。
在他们扑空了第四次之后，一家子终于在第五个目标处寻找到了灵石矿。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这次的灵石矿并不是想要看见的风系和雷系, 而是以水系为主导的灵石矿。
找都找到了, 不要白不要, 苏皎和顾凌野弄了一批放进空间里, 才联系了附近的军营。
把灵石矿交接出去，两人再次踏上了征途。
风系的灵石矿在暴风雨多发地带好找，雷系的话，其实极寒前的S市是最好的地方。
不过S市现在是战区一线, 那里全部都是虫族的身影。
他们也不是不能进去, 但以防万一, 还是为了这一条命待在外面吧。
房车晃晃悠悠地往沿海走，神不知鬼不觉就出了战备营围成的防线。
风系和雷系的灵石矿不好找, 他们又扑空了两次，在一处海边沙滩停住了步伐。
被冰雪覆盖的世界里，海面出乎意料的没有结成冰，像是完全不受这极低温的影响。
房车在积雪层层的沙滩附近停了下来。
不远处是海浪翻滚，入目是鲜艳的花朵。
苏皎发了会儿呆，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也不转头，就这么笑意盈盈地道：“顾哥，你看这是不是就是‘春暖花开面朝大海’？”
顾凌野伸手揽住苏皎的肩膀，视线掠过房车上的花朵, 看向不远处深沉的大海。
温柔的吻落到了灿金色的长发上, “是。”
海风呼啸。
“我们在这里过年好不好？”
鼓岭野垂眸, 对上苏皎期待的眼神。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好啊。”
从新区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四个月了，新年就近在眼前。
原本还以为会在路上度过新年，现在遇到这么个好风景，就在这里过年也不错。
两人收拾着房车，打开了驻扎模式，车尾朝着海面，房车两边都延伸出去地面和墙体。
一边是给家里的几只晚上睡觉用的，一边是做饭的平台。
苏皎把空间的入口安置在了外面，家里的几只也可以进去看看换了模样的空间。
那里就是五只从小长大的另一个家。
在知道空间变化之后，五只都想要进去看看，一直没有时间让它们仔细观看，倒是当时还没有长多大的小羊羔进去看过一次。
苏皎把空间的进出口安置好，五只很快就跑了进去。
如今的空间很大，让这五只大家伙在里面玩耍并不困难，只是会稍稍拥挤一些罢了。
安置好房车，苏皎和顾凌野例行公事地拿着探测仪在周围走动，看能不能够寻找到灵石矿。
结果当然是不尽如人意的。
两个人也不在意，确定周围没有灵石矿之后，就回了房车上面。
他们好好的休息了一天，散去一身的疲惫。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两人就忙碌着准备把房车打扫干净。
他们收拾家里，五只就出去捕猎。吃素的羊崽趴在火塘附近，嘴里面嚼着刚从空间里叼出来的灵石。
今天的海面有些温柔，两人收拾完房车上的卫生，在房车旁边又多架了好几个火堆，火焰熊熊，将这片冰天雪地都照暖了不少。
五只带着猎物很快回来，见两人架起这么多的火堆就明白他们要做什么，把猎物往旁边一放，又出去了。
顾凌野检查了下那些猎物，“现在的普通动物变多了。”
先前五只出去捕猎，带回来二十有八九都是变异动物。
但最近这段时间，猎物都是以异能能量稀疏的普通动物为主。
除了身体因为能量变大了不少，或者有些地方发生了异变，其他的都和极寒之前的动物差不多。
体内蕴含的异能能量屈指可数。
苏皎笑道：“这样也不错，捕食的变异动物太多，对它们也不好。”
变异动物是有智商的，也就是它们的外表和人类不一样，没有那许多年的文明积攒。
不说变异动物本身怎么想，现在不少人都把变异动物当成了一个知道得比较少，但破坏力强大的小孩子。
这一点在战场上尤其明显。
顾凌野想了下那些变异动物和战士们的相处，不由得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从大方向看，变异动物其实已经区别于其他的动物，成了一个单独的种族。
五只如果再挑着同族捕食的话……
啧，想想都不好受。
苏皎忙活完手上的事情，拿着一把刀到顾凌野身边一起处理猎物。
两人这里还没有处理好呢，懒懒和波波又送了一批猎物回来。
这一次，全都是普通的动物了。
看着堆成山的猎物，苏皎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得处理到什么时候去啊。
五只估计着一家子的食量，将猎物全部准备好，就叼着自己再捕捉的猎物在一旁吃饭。
两个人类的对话它们都有听到，这些东西都是给节日准备的。
依稀记得去年好像是有个很重要的节日，它们吃了不少好吃的，因此也不着急，只满心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能够填饱五只肚子的猎物不少，半天的时间根本都忙不完。
好在距离过年还有四天，他们不着急于一时。
将处理好的猎物放到火上烹饪，苏皎忙活起他们的晚饭。
餐桌上，鲜嫩软滑的鸡蛋入口。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吃不吃得了东西。”
顾凌野道：“他们连身体都没有，能吃也不是咱们这种吃法。”
苏皎叹了口气，“我还想能一起过个团圆年呢。”
那模糊的记忆之中，他好像也不曾跟着父母过过一次年。
他对那两人没有什么太深重的感情，但作为成年人的理智告诉他，两人都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也不曾少爱他任何一点。
对于从来没有接收过父母爱意的苏皎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顾凌野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青菜，“等会儿进去问问他们呗不了的话，咱们上香试试看。”
现在两人的状态和鬼魂差不多，上香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苏皎眼睛亮了亮。
刚一吃完饭，苏皎就迫不及待地进了空间。
顾凌野没有去打扰这一家子的交谈，他把卫生打扫干净，洗了一碟子水果放在餐桌上，出去看在火塘上烹饪的肉食。
空间变化之后，种在里面的蔬菜也长得很好，届时就是给三只大狗吃也是足够的。
不过他们得提前下点种子，以免过完年没几天，蔬菜就没有了。
煮了这么久，肉差不多都煮透了。
顾凌野撇去上面的浮沫，等这些肉再煮一会儿，就收到了苏皎的空间里面。
还没有熄灭的火焰在他抬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皎没忍住和爸爸妈妈多说了一会儿话，看见顾凌野放进去的肉，就先出来帮忙了。
顾凌野看见他出来，疑惑道：“怎么出来得这么快？”
苏皎进去后没有立即出来，顾凌野就意识到他们是能够和两夫妻沟通的，既然这样，苏皎怎么不多说一会儿话？
苏皎往空间里面收东西，“和爸爸妈妈沟通要消耗精神力，他们现在的状态不好，不着急这一会儿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完。”
他们就在空间里面，想什么时候说话聊天都来得及。
闻言，顾凌野理解地点了点头。
不用赶路，也就不需要再掐着时间早睡早起。
处理好外面的东西后，顾凌野想了一个法子，把房车里面的电视给转动了几遍，确保芋圆它们睡觉的地方能够看到。
两人在侧对着的沙发上坐着，脑袋后面是车壁，电视正对着的是他们旁边的窗户。
这电视不大，拉得近了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苏皎惬意地看着电视，偶尔往窗户外面看一眼。
好奇心大的六只挤在一起看电视。
个子最小，但已经不能在房车上自由活动的羊崽爬到了几只的头顶上，获得最佳观影位。
电视放了一个通宵，熬不了夜的两人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睡觉之前，他们特意把电视又朝着窗口推进了一些，方便好奇心重的看电视。
它们都是片段式的睡眠，遇到不感兴趣的就睡觉，听见什么好奇地就睁眼，比起需要固定睡眠的人类要轻松许多。
苏皎和顾凌野起床的时候，就看见六只精神奕奕的，电视上播放的是一部挺老的喜剧。
被两个人类探头出来观察，六只顿了下，默默收敛自己打滚的动作，一派严肃地看着电视。
苏皎：……
顾凌野：……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六只在他们面前还这么要形象的。
见它们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苏皎和顾凌野转过头，准备做早饭。
早餐很简单，两人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忙碌起家里崽子们的食物。
苏皎放下手里的事情，进到房车里拿东西的时候，就发现六只还在后面看电视。
小羊羔嘴巴里面倒是吃着青菜，五只看着电视目不转睛，一看就是没有出去吃东西。
苏皎皱起眉，走到电视旁边果断关了。
在六只哼唧之前，他严肃道：“先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就给你们放。”
看苏皎这个表情，五只知道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只能可怜巴巴地离开，试图让苏皎心软。
现在的它们可不是以前那能够抱在怀里面的崽崽，就是再可怜，苏皎也没有办法在这里填饱它们的肚子。
几只要是不出去捕猎，饿肚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比起饿肚子，苏皎宁愿狠心看它们可怜巴巴的背影。
在五只离开之后，羊崽凑过来，试图撒娇让苏皎把电视打开。
它吃素，都把食物给带过来了，不会饿肚子的，看看嘛~
苏皎敲敲这崽伸长的脑瓜子，“乖乖等它们回来一起看，你也不想回头被欺负吧？”
羊崽要是背着五只把电视看下去了，之后肯定会被好一顿揉搓。
羊崽顿住，还是怂了。
它不像是五只那样可以自己梳理毛发，倒是被揉乱了，肯定还是要五只帮忙梳理的。
作为一只纯粹的素食动物，羊崽并不想沾染上猎食者的气味。
苏皎笑着摸摸它，拿着需要的刀下去了。
顾凌野刚好剥掉一张兽皮，见苏皎出来，就往旁边挪了挪。
“咱们家也有不少兽皮了，找个时间给你弄一身衣服，或者披风也可以。”
苏皎看了一眼他手里那杂色的兽皮，叹息道：“不要，好丑。”
闻言，顾凌野没忍住笑出声来。“想什么呢，当然不是用这种兽皮做。”
见苏皎提起了一点兴趣，顾凌野才继续道：“我收集了一批颜色纯正好看的，一会儿弄完这里带你进去看看。”
家里的兽皮都是顾凌野处理收集的，苏皎基本没有插手过。顾凌野这么一说，把他的期待值拔高了不少。
火堆上面的锅和铁桶已经放满，盖上盖子烹煮着，顾凌野拿着满怀期待的苏皎往空间里面走。
兽皮都放在储物层里面，苏皎看着顾凌野搬出来两个大箱子，还以为里面是放着各种不同的兽皮呢。
结果打开一看，两个箱子里的颜色都十分的漂亮。
一边是来自于不同动物的白色皮毛，粗细长短和颜色都有些微的差别，但并不明显。
而另一边，是银黑色……狼皮。
苏皎看了眼明显是给自己准备的白色皮毛，手就朝着那张银黑色的狼皮摸了过去。
手感有些偏硬，但很厚实，摸着就很舒服。
苏皎好奇道：“咱们家这几只什么时候抓过狼了？”
“你不舒服那段时间，这狼很大，皮毛又好看，我就给留了下来。”
顾凌野见他恋恋不舍的，“你要是喜欢，这张也给你做了。”
他原本是打算给自己的，但做衣服麻烦，指望他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看见成品。
苏皎摇摇头，“不用，我还是用白色的。”
白色的皮毛明显更轻更软，要适合他一些。
他抚摸着那张银黑色的狼皮，问道：“是落单的独狼？”
顾凌野点头，“恶狠了要攻击羊崽，被芋圆杀得。”
作为家里为数不多的弱鸡，羊崽比起妲己要不安分多了，恨不得每天都在外面玩。
芋圆它们带着羊崽出去玩的次数多了，就是离远了，也会留个注意力在它的身上。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羊崽又没有事，苏皎点点头，就没有再问什么。
触碰着那张狼皮，各种设想在脑海里面盘旋，苏皎伸手去抱狼皮。
“你给我做衣服，我也给你做一件外套，回头咱们交换嗷~”
看着欢快出去的背影，顾凌野脸上控制不住地蔓延出笑来，他摸摸自己有些烫的耳朵，抱着给苏皎准备的那一箱子白色毛皮出去了。
银黑的狼皮是一整块的，苏皎舍不得将其破开，比划着发现狼皮很长，就打算做一件狼皮大氅。
苏皎笑道：“你要是穿上，肯定更凶了。”
顾凌野的长相本来就偏凶，眉目冷淡的时候，不认识的人都不敢靠近。
狼皮大氅一上身，到时候不知道会吓哭多少小女生。
顾凌野捏捏他，“那我就天天穿着，看哪个敢勾搭你。”
苏皎轻哼，“你这话说的，好像现在就有人敢似的。”
火塘里火焰跳动，这片空间被火系异能能量覆盖，跟外界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偶尔有寒风吹进来，也不觉得冷。
出去捕猎的五只回来了，苏皎上房车把电视给它们打开。
一转身就见顾凌野拿着东西上来了。
“外面的风大了。”
顾凌野看着，估计有下雪的趋势。
不过家里的五只还有心情看电视，应该不是什么大雪。
不出他的所料，在下面的肉煮得差不多，两人出去收拾的时候，连绵的雪花就从天空落了下来。
飘飘洒洒地落在海里，海水滚动间，将所有的雪花都吞噬殆尽。
苏皎看着海面上的大雪发呆。
直到听见顾凌野的呼喊才从回到房车上。
顾凌野把热乎乎的奶茶塞到他的手里，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皎摇摇头，道：“就是好奇海洋为什么不是一整片的冰层。”
现在的温度已经是零下七八十度了，极寒前最冷的地方也就零下八十九摄氏度。
这个温度，按理来说，海水冻结后，不应该化开的。
顾凌野看了眼外面，在阴云之下的海面更加的黑沉了，像是在平静的海面下孕育着汹涌的波涛。
他思索道：“可能是被异能能量改变了？”
苏皎抬头去看他。
对上爱人的眼睛，顾凌野抿了一下唇，才继续说自己的猜想。
“就像是大地蕴含了能量，出现灵石矿，像是动植物因为能量变得更加高大。”
“海水也有可能因为能量，冰点产生变化。”
人类都有异能了，这种可能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苏皎恍然片刻，笑了。
“有可能诶，我们进去吧。”
本来就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过了那一会儿，得到一个好像差不多的理由，也就过去了。
两人忙活了几天，给家里五只准备的食物都弄好了。
倒是他们琢磨给对方做的衣服，在开始没有两天后，就陷入了停滞期。
两个连针线都没有怎么拿过的人，把版型弄出来后，就是一整个痛苦面具。
感觉根本不可能缝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