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叔不是抓黄鳝卖钱?”黄桂芬听了一愣，显然不大相信林婶儿的话。
这大晚上的出去下竹笼，只是为了减少水渠里的黄鳝，防止将来下秧的时候，黄鳝顺水跑进田里？
这也太扯了吧？
抓个黄鳝，需要大清早的跑出去？
糊弄谁呢？
她才不信！
林婶儿这话明显是在骗她！
黄桂芬也不傻，见林婶儿不肯跟自己说实话，眼珠子转了两圈，说道：“那林大叔抓的黄鳝呢？都扔了？”
“那东西能卖钱啊，扔了多可惜！”黄桂芬一脸惋惜道，“姚诚最近不是在卖鱼吗？”
“他收黄鳝呀，前两天我还看到他拎着竹篓在水渠里抓黄鳝呢。”
“你们咋不卖给他呢。”
“不管钱多钱少，好歹还能赚几个是吧？”
“这扔了多可惜，白白忙活一晚上。”
“照我说啊，真要怕水渠里黄鳝太多，将来顺水跑进田里，直接去水渠里下点药，保管全死光。”
“用得着下笼子去抓吗？”
林婶儿听了有些烦，也猜到黄桂芬想说啥。
不就是拐着弯儿来打听姚诚是不是在收黄鳝吗？
这个女人脸皮也真够厚的。
林婶儿心里厌恶，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笑道：“他还想抓点回来喂鸭子呢，下药了，鸭子能吃吗？”
“你家今天不去地里干活啦？”林婶儿故意移开话题。
黄桂芬动了动嘴皮，刚想说话，被林婶儿这么一岔，顿时说不下去了，笑容僵在脸上，表情十分尴尬。
“正……正准备去呢。”黄桂芬尴尬道，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林大叔吃完饭，把碗往桌上一搁，扯着嗓门道：“赶紧把碗洗了，也不看看几点了，田里的活儿还要不要干？”
林婶儿被他这么一吼，收拾好碗筷拿去河边洗，没再理会黄桂芬。
林大叔看都没看她一眼，扛着锄头出门。
黄桂芬就这样被晾在那儿，脸上别提有多尴尬。
回到家，免不了发了一大堆牢骚。
黄贵把劈好的柴火搬到猪圈旁，回头见黄桂芬绷着一张脸在家发牢骚，无奈的摇摇头。
都跟她说了，别去自讨没趣，偏不听！
非要别人给她甩脸子才罢休！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她咋就不长记性呢？
黄贵也懒得理她，收拾好院子，便扛着锄头出门。
……
姚诚开着拖拉机来到县城。
今天姚建去面馆送鱼，姚诚去纺织厂那边卖菜。
他今天特地走的纺织厂前面那条路，果然看到好多人挤在纺织厂门口。
有推着自行车的，也有夫妻俩推着板车的。
车上放着一捆又一捆的毛巾。
纺织厂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拿着纸和笔，正在一笔笔的登记。
这会儿人太多，姚诚又要赶着去卖菜，瞅了两眼也没上前去问，打算待会儿卖完菜，再来问个究竟。
他来到职工楼前面的那条巷子里，把东西从板车搬下来没多久，昨天跟他买黄鳝的大爷就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
大爷朝他摊子上瞅了两眼，问：“小伙子，我要的黄鳝带来了吗？”
“带来了。”姚诚把装有黄鳝的木桶从板车下搬了出来。
因为天热，姚诚在水桶里一大把水草，黄鳝就躲在水草下面。
姚诚把水草捞出来，黄鳝冒着头，出了口泡泡沉入水底。
“早上刚抓的，都是活的。”姚诚笑着说道。
大爷自己带了个大竹篓过来，他把黄鳝一条条的抓进竹篓里。
死了几条，大爷挑出来放到一旁，随后拿起秤一称，二十三斤多。
大爷也不是第一次在姚诚这里买东西，知道这小伙子做生意大方，从兜里掏出十四块钱递给他。
黄鳝六毛钱一斤，二十三斤黄鳝，就是十三块八毛钱。
姚诚接过钱，从兜里掏出两毛钱要找给大爷。
大爷却没有收，拎起竹篓挂到自行车车把上，笑道：“小伙子，你这人做生意大方，哪能次次占你便宜。”
“这次给你凑个整，大爷我也没吃亏。”
“那……谢谢大爷了。”对方都这么说了，姚诚也不矫情，把钱揣回兜里。
“对了，大爷，我跟您打听个事儿。”趁着摊子前没人来买菜，姚诚便跟大爷闲聊起来。
大爷眉头微皱，“啥事？”
“那个……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纺织厂门口有好多人。”姚诚笑着说道，“有好几个还拉着板车，板车上放了好多毛巾……”
“你说那个啊。”没等他把话说完，大爷就笑着说道：“最近纺织厂订单多，厂里人手不够，一些零散活儿没人干，就让附近的村民拿回家干。”
“拿回家干有啥要求吗？”姚诚又问。
“不太清楚。”大爷摇头，末了问道：“咋啦？你也想干？”
姚诚被他问的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不是我，是我老婆。”
“在家闲不住，我想给她找点事干干。”
“这活儿也不累，比干农活轻松。”
大爷听了，略微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待会儿回去帮你问问。”
姚诚一听，立马感激道：“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客气啥。”大爷在他这里买了几次东西，对姚诚印象不错，说话都是笑嘻嘻的。
“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卖芹菜？”大爷问。
“芹菜暂时卖完了，得过两天才有。”姚诚笑着说道。
芦苇荡那边的芹菜，早被他割完了，眼下刚冒出点绿芽，少说也得过一个星期才有的卖。
不过他家后院的池塘边有一小块，全部割了大概也能凑个十斤左右。
思及此，姚诚便问道：“大爷，您要芹菜？”
“是啊。”大爷说道，“你那芹菜嫩的很，好几天没买了，有人想吃。”
“那我明天给您弄过来。”姚诚想了一下说道，“但量不是很多，最多也就十斤的样子。”
“十斤也行，你明天给我带过来。”大爷一听，立马爽快道。
大爷还要去买其他的菜，临走前想起毛巾的事儿，便对姚诚说道：“你卖完菜去纺织厂那边找我，保卫室有人，就说找采购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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