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舟赶往幼儿园之后,正好遇到了已经抵达幼儿园的楚湛。
没错,就是 楚湛。
楚湛本来今天就没事,他和蓝舟两人商量好,打算要试一试阮玉糖,所以,楚湛去接船船,而蓝舟假借开车和阮玉糖一起去接船船的名义,将阮玉糖引进了那条小巷子里,又花钱雇了几个混混去找阮玉糖的反应,好试探 阮玉糖的底。
结果,计划不如变划,阮玉糖竟被飞龙会的几个壮汉抓走了。
此时的蓝 舟还不知道这件事。
他抵达了幼儿园,却见楚湛已经接到了船船,楚湛看见他来了,不禁诧异地压低了声音问:“这么快?试探出来了?”
蓝舟脸色一变,道:“我把她弄丢了,她……没来幼儿园吗?”
楚湛眉头一皱,惊讶地四下打量一眼,“丢了?我没见着啊。”
蓝舟的脸 色彻底变了。
这时,船船的声音响起,他问:“楚湛叔叔,蓝舟叔叔,妈妈也来了吗?我要和妈妈坐一辆车。”
他说着就要下车,往蓝舟那辆车里去。
蓝舟的脸色难看 极了,额头上隐隐有些冒汗。
楚湛的脸色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蓝舟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他对楚湛道:“你送小少爷回去,我去找人。”
说完,他看向船船,语气僵硬地道:“小少爷,妈妈有事没有来,你先跟 楚湛叔叔回家去,蓝舟叔叔还有事情要做。”
船船一听妈妈没有来,又见这两个叔叔都是脸色发白,头冒冷汗的样子,不禁一阵疑惑。
他沉默地看了二人一眼,垂眸乖巧地上了车。
楚湛载着船船回家,蓝舟则开车飞快地赶回了条小巷子。
途中,他给家里打了电话,唐伯说阮玉糖并没有回去。
蓝舟知道,如果他在天黑之前找不到阮玉糖,阮玉糖一定会出事,到时候的后果,他简直不敢想……
且不说小少爷失去了妈妈会怎么样,就先生那一关,他和楚湛都过不去……
此时的蓝舟,心中充满了煎熬,他只是想试一试阮玉糖的底,他没想过会害了阮玉糖,那好赖是先生接受 了的女人,更是小少爷的母亲……
蓝舟找遍了小巷子,都没有找到关于阮玉糖的丝毫信息。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蓝舟开始犹豫,要不要调人过来寻找 。
可是那样一来的话,先生那里就瞒不住 了。
蓝舟的脸色更加惨白一分。
与此同时,楚湛的情况同样没好多少。
回到家里,船船本以为可以见到妈妈,但是他找遍家里,都没有找到妈妈的影子。
“管家爷爷,你看见妈妈没有?”船船问唐 伯。
唐伯纳闷道:“小少爷,阮小姐不是跟楚湛叔叔一起去接你了吗?”
船船一愣,大眼睛清澈见底,不解 地看向楚湛。
楚湛根本 就不敢回视船船的目光 。
他没有看到,船船的目光 在瞬间变的有些暗沉。
唐 伯的脸色变了,他看着楚湛,素来的温和的目光 透出几分锐利。
“小楚,你和小蓝都是先生非常信重的人,你们可千万不要做多余的糊涂 事。”
唐 伯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这段时间,他也看得出来,楚湛和蓝舟对阮小姐有意见,那意见 还不小,明里暗里的,他们一直在给阮小姐找不痛快。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对阮泪姐动了手。
唐 伯表情严肃:“这件事情要告诉家主。”
楚湛脸色更白几分,他看了唐 伯一眼,转身飞快朝外走去。
不多时,楚湛召集了墨家的护卫队,去和蓝舟汇合了。
客厅里只剩下唐 伯和船船,船船担忧 地问:“管家爷爷,是不是妈妈出事了?”
唐伯动了动嘴,看着小娃娃纯净无垢的大眼睛,不知道该怎么与他说。
船船又问:“是不是楚湛叔叔和蓝舟叔叔伤害妈妈?”
唐伯看着船船,终是长叹了一声,蹲下来与他平视,道:“小少爷,楚湛叔叔和蓝 舟叔叔只是跟 妈妈开了一个玩笑,过一会儿,他们就把妈妈找回来了。”
船船瞪大的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他抹了一把眼泪 ,转身往外跑去,“他们都不喜欢妈妈,他们都想伤害 妈妈,他们是坏人,坏人!”
他跑的很快,唐 伯老胳膊 老腿哪里能拦得住 他。
船船跑到了花园了,看着已经住 了几天,但并不熟悉的地方,他突然很想莲花村,很想很想。
墨夜柏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船船一个人满脸泪水,孤零零地站在花园里,怔怔地望着那把秋千椅出神,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可怜。
墨夜柏的心脏突然狠狠地抽疼了一下,他脸色一变,大叔朝船船走了过去,此时,唐 伯也急匆匆地从里面追了出来。
他满脸的焦急的冷汗,看到墨夜柏脚步 生生地顿在了原地。
黑夜柏看了唐 伯一眼,大步走到船船的面前,他伸手,去抱船船,问:“船船,怎么了?”
船船没有回答 他,并且闪身避 开了他的触碰 ,他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戒备与怀疑地看着他。
这样的目光 ,深 深 刺痛了墨夜柏的心,墨夜柏目光 一暗,轻声道:“船船,出了什么事?”
船船抿着小船,冷冷地看着他,道:“我要妈妈,你把妈妈还给我。”
墨夜柏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想到了楚湛突然掉动的护卫队。
难道,是阮玉糖出事了?
他脸色难看地看向唐 伯。
唐 伯看了船船一眼,叹息一声,对墨夜柏道:“今天本来是小楚和阮小姐去接小少爷,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小楚一个人去接了船船回来,而阮小姐,似乎不见了……”
“不见了?”墨夜柏的身上散发出一阵骇人的低气压。
唐 伯接着道:“之前,蓝 舟先生也往家里打过一趟电话,寻问阮小姐有没有回家,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船船道:“楚湛叔叔和蓝舟叔叔都去了幼儿园,妈妈没去,蓝舟叔叔以为妈妈去了幼儿园,我和楚湛叔叔没有见到妈妈,蓝 舟舟说,他把妈妈弄丢了。”
船船不紧不慢 地说道,条理清晰 分明,可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却全是茫然和戒备,还有深深 的悲伤。
他和妈妈在莲花村生活的好好的,就是这个人逼 得他们呆不下去,现在还要伤害妈妈,他清澈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排斥和讨厌的情绪来。
墨夜柏已经不知道自己被船船的目光 刺伤了多少回,他道:“船船,你和管家爷爷在家好好休息,爸爸一定会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你不要担心 。”
船船看着他没有说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疏离冷漠的气息。
墨夜柏转身离开。
他要亲自去把阮玉糖找回来。
楚湛带着人,已经和蓝舟相遇了,他们站在小巷子外面,看着两边寂静的第旧民房。
“那几个小混混说,这里是飞龙会的地盘,我刚叫人查过了,飞龙会就是一个半年前才组建起来的地下组织,他们什么业务都接,只要雇主给钱,小到跟踪老公出轨,大到杀人买命。”
蓝舟的声音沉而哑,这一次,他们的确是闯了大祸了。
“他们的老大是什么人,查到了没有,找到他们的老大,叫他们帮忙找人,或者,叫他们把人交出来。”
楚湛道。
蓝舟道:“查了,他们的老大是一个叫谢何的人,这个谢何今年四十多岁,早年因为杀人坐过十五年牢,现在出来了依旧不安份,半年前报复 了仇人,组建了飞龙会,可是这个谢何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他平时住 在哪里,都和哪些人有交往。”
“他们总要有产业养这么大一帮人的,找到他们的产业,进行打击逼 问。”楚湛道。
蓝舟道:“我之前没敢调动人手,可是现在……”
他看向楚湛身后的那群护卫队。
楚湛连忙派了三名护卫队去找。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前方的老旧民房里,阮玉糖正一脚踩在茶几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光头大汉。
先前将她抓 进来的那几个光头大汉,本来还以为今天抓 到一个极品 美 人,可以好好的乐呵乐呵,没想到,还真是‘乐呵’了。
阮玉糖唇 角噙着玩味的笑容,饶有兴趣地朝其中那个刀疤脸的大汉走了过去。
那大汉立即双手捂 胸,一边往后缩,一边求饶道:“你别过来,别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叫人了啊——”
其他光头们齐刷刷看向刀疤男,表情都颇有一些一言难尽。
“疤哥,你这台词说的不对!”他旁边的光头提醒道。
刀疤男踹 了他一脚 ,“胡说八道,这台词怎么不对了,求饶就行,还管什么台词不台词的!”
另一个光头男提醒道:“疤哥,可是你的动作 也不对。”
刀疤男顿时怒瞪过去, 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的动作 ,他非但没有松开手臂,还把自己抱的更紧了。
阮玉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几个光头大汉又是一抖,这次谁也顾不上笑话谁了,几个人挨挨挤 挤到了一处,活像几个可怜柔弱的良家女子,而阮玉糖就是那强抢良家女子,欲对他们图谋不轨的恶霸色狼一般。
阮玉糖见他们怕的紧,一转身,走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她姿态闲适,以手撑 额,竟是眯起了眼睛,像是快要睡着了。
“小姐,您、您还不离开吗?”
刀疤男小心翼翼地问。
阮玉糖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离开?离开去哪儿?”
刀疤男哑声了。
正常情况下,她打倒了他们,她不是应该趁机逃走的吗?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她居然把这当自家了,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架势 。
什么叫请神容易 送神难,几个光头此刻深 有体会。
刀疤男道:“小姐,您要是再不走,一会儿我们老大来了,你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等的就是你们的老大!”阮玉糖眼皮也不抬,懒洋洋的说。
另一个光头大汉道:“小姐,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若是不回家,家里人该担心 了。”
阮玉糖顿了顿,半阖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冷嘲。
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船船肯定会伤心难过。
但是船船一定知道,她不会有事,所以,船船顶多就是对墨夜柏失望,却不会担心 她的安危。
他们母子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阮玉糖的心中也不禁对楚湛和蓝舟生出一股同情来。
她这次故意被抓 ,还不回去,就是故意的,找不到她,他们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倒要看看,墨夜柏会怎么惩罚他们。
想算计她,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今天还真就不打算回去了。
飞龙会的老大提前接到了这几个光头的电话,先前就往这边赶来了,所以没和楚湛派出去的人撞上。
小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扎着马尾,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的率先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大汉,虽然不是光头,但从眼神也可看出是两个狠 角色 。
他们一进来,就看见了沙发上的阮玉糖,女子长发垂落,身姿 窈窕,屋里没有开灯,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他们也可以判断 出,这是一个美 人,超级美 人。
这三个男人的眼中均都闪过惊艳之色。
甚至,花衬衫的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的凶神恶煞了。
“小姐是哪条道上的?”后面那两人关上小铁马,并且上锁,花衬衫直接开口寻问。
他的右手摸 向后腰处,不用说也知道 那里肯定别着一把枪。
阮玉糖却丝毫没有畏惧。
她终于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打量了花衬衫一眼,道:“你就是青龙会的老大?”
花衬衫,以及周围 其他壮汉都是嘴角一抽,花衬衫纠正道:“小姐,是飞龙会,谢谢。”
“哦~是飞会龙~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毕竟你们这个名字有点大众,容易 叫人记混。
花老大你不必紧张,我今天就是没地方去,想借你们的地盘睡一觉,明天你们要是不想留我,我再走就是。”
众大汉:……
他们见鬼一般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子。
就算她有些本事 ,可这衣太嚣张了。
“这位小姐,我姓谢,不姓花。”
花衬衫再次纠正道。
“哦~不好意思~”阮玉糖瞥了一眼对方的花衬衫,“真是对不住,谢老大,对吧,哈哈,你们这里有床没有?四件套新不新?我累了,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