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上阁楼，望见歪着头，紧闭着眼，嘴角带着微微笑意斜靠在栏杆旁的芸香，凤倾羽只觉得心底一突。
她上前握住芸香的肩膀，轻轻唤道：“芸香，醒醒！”
芸香没有任何反应。
凤倾羽伸出手探了探芸香的鼻息和脉搏，片刻之后，她的手微微一抖。
“没了……”
只身体还残留着一丝余热。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怕还有一丝呼吸，或者微弱的心跳，她都有把握能将人给救回来！
凤倾羽猩红着眸子，眼底带着深深的自责，自她来这里，芸香是唯一一个全心对她的人。
曾经任劳任怨的跟着原主受欺负，自己来了之后日子才好过点。
自己吩咐的事情，她必定会努力去做好。
哪怕没有吩咐，她也会尽自己的努力去打听安排。
“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凤倾羽的声音极其低沉，她隐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听“啪嗒”一声，泪滴从眼中滑出，滴落在身前的木质地板上，发出了清晰的脆响。
“也是我过于自大，只想到了自己，没有考虑到你会因为担心我而冲上来。”
前世，她孑身一人，无牵无挂，手段狠辣，随心而活，踏着万千尸骨才坐上古武世家传人的位置。
今生，她却不再是孤家寡人。
只是这种变化，她一直未曾放在心上。
阁楼下，凤岐霄和凤元鑫也早已从暗处走了出来，几人望着阁楼之上的凤倾羽，心底虽惋惜，却也无计可施。
“四妹妹，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凤婧仪轻声说道。
凤倾羽并未理会她。
凤岐霄张了张嘴，也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平日里舌绽莲花的阴谋家，此刻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自己的女儿。
最终叹了口气，将暗处的人喊出来清理黑衣人的尸体和地上的血迹。
随后又望向站在一旁的儿女：“元鑫，婧仪，我们先走吧，让她陪一陪那个小丫头，毕竟一同长大，心底必定不痛快。”
“是。”
几人朝着夜璟寒的方向微微抱拳，便离开了。
自始至终，夜璟寒都只是静静的负手立于院中，他身形苍劲挺拔，眸光微敛，望向阁楼上那抹身影，虽然什么都未说，却比说什么都强。
他本可以径直离开，可却跟着了魔一般，见到她伤心的模样，无论如何都挪不开步子。
他知道，她需要自己静一静。
既如此，他在一旁陪着便好了。
就在凤倾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脑海中传来了赤玄的声音：“我可以让她转世投胎。”
凤倾羽如同回神了一般，她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希望：“真的？”
赤玄闪身出了空间，立于芸香身前，它的皮毛雪白透亮，高贵圣洁，整个身体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下一刻，只见赤玄九尾微微晃动，围绕着芸香的四周便出现了点点荧光。
它伸出自己的前爪，将这些荧光一一吸附在掌中。
到此刻为止，赤玄原本雪白油亮的皮毛被汗水濡湿，耷拉在身上，它有些虚弱的望向凤倾羽，将覆满荧光的手往她的方向伸去。
“我能保她神魂不灭，接下来还需要一朵往生莲，至于让她投生何处，还得看你的决定，一旦转世投胎，她便不会再拥有今生的记忆。”
凤倾羽眉头微蹙：“何处能得到往生莲？”
“据说上古时期，曾有一汪幽冥泉遗落于云萝秘境中，而往生莲独生于幽冥泉。”赤玄言简意赅的说道。
至于云萝秘境，凤倾羽也有所耳闻，往年宗门大比的前十名都有进入云萝秘境的资格，秘境中资源丰富，机缘良多，是不少人削尖了脑袋也想进入的地方。
看来下次见到师父，还得细细问一问宗门大比的事情。
凤倾羽满脸感激的望着赤玄：“多谢！”
随后拿出琉璃瓶，将芸香的神魂一一收入瓶中。
赤玄哭丧着脸：“你可别谢我了，之前吸收了你一枚瀑灵珠，好不容易将修为从灵兽二阶恢复到灵兽四阶，这么一顿操作又掉回灵兽二阶了。”
他说着，伸出两只小爪摆成了v字：“我不管，你得赔我两枚。”
凤倾羽将琉璃瓶收入空间，笑望着赤玄：“十枚都没问题！”
赤玄强撑着困乏的双眼，打起精神盯着凤倾羽：“这可是你说的。”
凤倾羽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说话算数！”
得到凤倾羽的保证，赤玄这才打着哈欠闪身回了空间，隐到四周的浓雾之后开始沉睡了。
如今芸香虽已身死，但神魂仍旧能投胎转世，凤倾羽便也稍稍释然，只待日后为她寻得一户好人家将她安顿了，自己也能安心。
这么想着，她站起身来，因为刚才消耗过大，又经历了大悲大喜，只觉眼前一黑便往阁楼下栽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