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小卖部,那里全是来买蜡烛的同学,宋隅拉着江晕往里挤,“江晕,我错了,我没有淫威。你来!快帮我开辟一条道出来!不然待会儿蜡烛都要被抢购完了。”
江晕站着没动,傲娇地说:“呵,现在知道谁是正班长了吧?”
“你你你。你要的全给你,行了吧?”
江晕满意地一笑,他走到他前面去,一手拎起一个挡路的学生,三两下就开辟出了一条通道来,宋隅跟在他身后走到了最前面去,顺利地抢到了蜡烛。
旁边有个小男孩说:“没想到高中部的学长竟然欺负我们弱小又无助的初中生!”
江晕回头一看,那说话的是一个初中男孩,他冲他放肆地一笑,“你要是不服,等你上高中了,你也可以再去欺负回去呀。”
宋隅一听,立马拉着江晕跑出了小卖部,“我去,江晕,你是想引起公愤吗?待会儿他们全部来群殴我们。”
江晕:“我那是好心呀,多被欺负欺负,才会变强嘛。”
“那他们还是不是得感谢你大发善心呀?”
江晕走到他跟前,笑道:“那就不用了,你感谢我就够了。”
“做梦。”宋隅头也不回地跑上楼了。
本以为停电就可以放学了,结果还是要上课,而且还是点着蜡烛上课。
聂五一哭嚎道:“这条件也太TM艰苦了吧!”
宋隅说:“一看你就是没有刻苦学习的,你没看见他们好多人晚上下晚自习了还拿个台灯回宿舍学习吗?挑灯夜战啊,你这跟别人比算什么?”
聂五一感叹道:“所以活该别人比我多考两百分。”
本着节约意识,所以同桌的两个人共用一根蜡烛。宋隅边听课边拿起手机来,将手机界面调成了深色模式,再看了眼群消息。
宋隅:“破烦!什么都准备好了,结果竟然停电了。无语子。”
韩星:“那现在这惊喜真的就啥都不剩了,惊也没有了,喜也没有了。”
江望:“我就说吧,我哥那霉运体质,根本不适合过生日。”
聂五一冒了个泡,“就适合过清明节?”
“聂五一!”宋隅随手把自己手中的笔朝他砸了过去。
这人没打中,倒是打倒了他桌子上的蜡烛,蜡烛从桌子上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地上去,聂五一跑到地上去捡蜡烛,这个动静闹得太大声了,物理女巫婆老师不想听到都很难。
“聂五一!你在干什么?”女巫婆一发飙,班上那些开小差的人就全都停了下来,安静得过分诡异。
聂五一捡了蜡烛抬起头来,“老师,我蜡烛倒了。”
“动静给我小点!不想听课就给我出去!别吵着别的同学!”老巫婆发话了,聂五一怎么敢不听,他连忙答道:“好的,老师!”
等女巫婆继续开始讲课后,聂五一悄悄拿起手机,给宋隅发了条消息,“宋小鱼,你丫给我等着!”
宋隅在座位上坐了这么久才发现桌下的蛋糕竟然不见了,他从一回来就开始给同学们发蜡烛,之后坐下就盯着手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蛋糕不见了。
他扭头一看,在黑黝黝之中看到,那蛋糕竟然跑到聂五一那边去了。
宋隅飞速地在草稿本上写下一句“聂五一,东西给我还回来”,再让江晕递过去给他。
江晕把本子甩给旁边的聂五一,然后长手伸到他的面前,手心摊开,示意他快点把那个盒子拿给他。
聂五一想着他过生日他最大,所以就把盒子提给了他。
但是江晕拿着就没打算还给宋隅,他飞快地拆开了盒子上的系带,宋隅见状,想要阻止他,江晕却不让他得逞,“别抢啊,待会儿摔坏了我可不赔啊。”
江晕下一秒就拆开了盒子,露出里面的蛋糕来。
“这是?”
江晕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那个蛋糕上面立着一个小卡通人物,那个人穿着一袭古代白衣,飘飘洒洒,正驾着一匹白马,不知要去往何方。
那个立体卡通造型的下面是画着一个极大的数字18,代表十八岁。
“这个骑马的少年,是我吗?”江晕怔怔地问。
“除了你还能是谁?”
江晕惊道:“这是,你送我的礼物?”
“不是礼物,是吃的。”
“啊?”
宋隅身后面有个堆书的凳子,他把书堆到了地上去,然后把凳子端了过来摆在他和江晕的中间,“放这上面,这是生日蛋糕,生日的时候吃的。”
“生日?”江晕迟疑地说,“清明节不是还没到吗?”
宋隅抬起眼来,问:“难道你还想在清明节过?”
“也行啊,去我坟头送枝花。”江晕自嘲道。
“乌鸦嘴。”
聂五一看到他们在分蛋糕,也猛地朝他们使眼色,小声说:“江晕,你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很surprise?”
宋隅抢过他的话,“感动个头啊,这真的是我见过最随便的一次生日party了。”
他把桌子上的那根白色蜡烛摆近了一些,说:“江晕,既然都已经这么随便了,那咱就随便过吧。咱生日蜡烛也不插了,你就对着这根蜡烛许愿吧。许了你也别吹熄它,不然待会儿老巫婆又得骂了。”
聂五一:“确实是够随意的。”
宋隅像哄骗小孩儿一样又说:“你上次在我家不是说想吃烛光晚餐么?现在就当是补给你了。”
宋隅说什么江晕就干什么,他闭上眼睛对着桌子上的那根白色蜡烛许了个心愿,他希望他可以永远见到面前的这个爱笑的少年。
宋隅拿起塑料叉刀轻手轻脚地划开蛋糕,他划了一块最大的给他,把那个巧克力立牌也给了他,然后又给聂五一和他的同桌分了一块,“剩下的拿去给江望她们吧。她们现在肯定不知道我们已经把蛋糕分来吃了。”
江晕将卷子放在桌前那堆高高的书上面,然后把蛋糕拿到了桌子上来,借着微弱的烛光,他吃了一口上层的奶油后,经不住转头看向宋隅,用眼神告诉他好好吃。
“切,就知道你喜欢。”宋隅得意洋洋地讲。
江晕自从父母去世后,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后来渐渐的,他自己也忘了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可是,今天竟然有一个人记得自己的生日,还特地为自己准备了一个这么特别的生日蛋糕。
江晕的眼神不自觉地朝宋隅身上靠,明灭的烛光在眨动眼睛,昏弱的微光在宋隅洁白的脸颊投射出一个漂亮的剪影,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挂着一张艳丽的笑颜。他发现自己在看他,又对自己做了一个标准的宋式眨眼。
又是这样的幽暗中,又是这样的火光下,又是这样的一个灿若繁花的眨眼。
又一次……让江晕动了心。
他呆呆地吃着蛋糕,吃吃地望着他,如中了情蛊一般。
“江晕!”讲台上的老巫婆突然大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江晕握叉子的手一抖,随即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在!”
“江晕,你想把教室烧了吗?”女巫婆对着这边唾沫星子狂飞。
他站起来后才看到,原来自己那张放在书堆上面的卷子竟然腾腾燃烧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旁边的聂五一发出了开水叫的笑声。
火势蔓延得很快,卷子很快就烧了一个大角,江晕迅猛地把卷子拿了起来,而宋隅则拿了一本书对着卷子猛打。
经过一番斗争,宋隅终于灭了火,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上次炸实验室,这次又烧教室,江晕,你是上天派下来折磨我的吗?”
“呃……失误,失误。”江晕深感抱歉。
他刚刚在盯着宋隅看的时候深思又飘远了,不知何时就把自己的卷子挤到那根蜡烛的火焰上去了。现在这卷子被烧了三分之一,刚好老师现在讲到的地方就烧没了。
“都给我把头转过来听课!你看看你们,停个电就不会学习了是吧?”女巫婆的声音就像雷母似的,一惊一乍的,大家听了都不敢接话,全都把头转了回去继续听课。
江晕又坐了下来,他把宋隅的卷子抓了过来,摆在两张桌子的三八线中间,说:“一起看。”
“你倒是不客气哦。”宋隅说,“那你做笔记。”
江晕拿起自己的笔,朝他那边又挪了一点,吐槽道:“你也是够懒的。”
宋隅吃蛋糕都快吃撑了,他把蛋糕放在一边,趴到桌子中间来听课。
物理老师现在正讲到一道计算题,江晕侧着身子在卷子上写公式,而宋隅也趴在这卷子边来看题,两人挨得极近,江晕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那一股蛋糕的奶油香味儿。
江晕看见他的侧脸颊上沾着一点奶油,他握笔的手慢慢抬起,移向他的雪白脸蛋。
“你干嘛?非礼啊?”宋隅两眼直直地锁住他。
而江晕只是轻轻地说:“你脸上沾到奶油了。”
“哦。”宋隅安静地等着他弄,还以为他是要帮自己擦掉呢,结果他竟然又给自己添了一笔。
江晕伸出一根食指来,按着那抹白色的奶油,斜斜向上划了一笔,就划出了一条像猫咪长的长胡须。
他满意地勾起唇角,道:“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宋隅被他这话惊住了,没想到他这个冷艳的人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腻歪的话来。
下课后,他们提着剩下的蛋糕去了对面初中部。
外面天光很暗,停电了大家都不想在教室里待着,全部跑到外面阳台上来了,走廊上挤满了人,黑压压一片,不知道是谁带头唱起了歌,随后U型走廊的左右两边就开始了情歌对唱,这是一场初中与高中的battle。
江晕他们走到对面的初中部时,曲风就开始变了,他们现在唱起了最炫民族风。
宋隅走上二楼的楼梯,也跟着一起唱了一句。
而二楼上几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在鬼鬼祟祟地谋划着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