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早上，顾明鸢睡醒后，换了一下衣服，便出门了。
到了地方。
龙宫温泉会所。
这名字，高大上中莫名其妙带着点中二的感觉。
“您好，欢迎来到龙宫，请问您有预约吗？”大堂经理看到顾明鸢，温和有礼的迎了上来。
“我姓顾，跟宋小姐是一起的。”顾明鸢将自己的名字报给她。
“原来您就是顾小姐，请跟我来，宋小姐已经到了。”大堂经理听到她是跟宋尔岚一起的，便大概知道了她的身份，完全不敢怠慢，神情更加恭敬了几分，微微躬身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嗯。”顾明鸢跟着大堂经理身后走，目光环视了一下会所的环境，忍不住道：“这煤老板的审美还行，我没来之前还以为会被打造成金碧辉煌的土豪金。”
大堂经理闻言笑道：“龙宫的整体装修风格是请了著名的苏州园林设计大师亲自设计的，宋总当时就是看中了设计理念，才决定接下这个项目。”
“你们宋总在吃喝玩乐上，一向眼高于顶，对了，他最近来过吗？”顾明鸢想到叶甄，便多嘴问了一句。
大堂经理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实诚的道：“宋总平时公务繁忙，只有开业那天来过一次，之后就一直没来过。”
“嗯。”顾明鸢闻言，点到即止，没再多问。
两人辗转拐了几个弯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大堂经理敲了敲包厢的房门。
“进。”听到里面传来宋尔岚的声音后，才推门进去。
“顾小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按服务铃。”
顾明鸢颔首点了点头。
宋尔岚比顾明鸢早了一小时到，前前后后围着三个人给她按摩，正做着面膜呢，看到顾明鸢，便把面膜掀掉了。“鸢姐，你来了，快坐！”
工作人员也不敢说话，替她将面膜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来的挺早。”顾明鸢脱了外套，递给一旁的服务生。
“我昨晚没住家里，住在离这不远的公寓呢，醒了没什么事儿就直接过来了，怎么样？我哥这地方装修的还行吧？”宋尔岚笑眯眯的问。
“确实不错，地方够大，也够安静。”顾明鸢点头。
“那是，这地方一人一汤，占地600亩，那煤老板10年的时候就拿下了这块地，算下来，这项目也搞了好几年了，没想到最后让我哥捡了个便宜。”宋尔岚抬了抬下巴。“给我把脸上的精华擦了，糊我眼睛了。”
“就是离我那儿远了点，来一趟要下好久的决心。”顾明鸢算了算。“我过来一趟要一个半小时。”
“嗷，远是远了点，不过这里适合过夜，晚上住楼上，夜景特别美，要不晚上你就跟我一起住这儿？”宋尔岚提议。
顾明鸢闻言打趣的笑了笑。“住就免了，你嘉礼哥门禁森严，我夜不归宿的话，他大概回头要家暴我。”
“哎呀，你可以让他下了班儿一起过来嘛，他应该还没来过。”宋尔岚不以为然的道。
工作人员给顾明鸢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恭敬道：“顾小姐，请跟我到更衣室换衣服。”
“我先去换衣服。”顾明鸢跟着工作人员进了更衣室。
“哦哦。”宋尔岚点头。
换好了衣服，顾明鸢绑了一个丸子头，在宋尔岚旁边的美容床上躺下，三个高级美容师，便分别围着顾明鸢做脸部，手部，和脚部按摩。
顾明鸢闭着眼任由按摩按了一会儿，宋尔岚便开口叫她。“姐。”
“嗯？”顾明鸢闭着眼答应了一声。
“能不能跟我讲讲你跟嘉礼哥是怎么变得这么好的？”宋尔岚干咳了一声，问。
“怎么突然好奇这个？”顾明鸢闻言睁开眼，偏头看了她一眼。
“就……”宋尔岚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道：“就我年纪也不小了……”
顾明鸢闻言了然。“你家里也开始给你安排相亲了？”
“嗯，这不年底了嘛，就我爷爷嘛，给我哥安排了好几个名媛贵女，我哥都给搅黄了，他看我哥一点想要成家的意思都没有，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宋尔岚说着撇撇嘴。“我也才刚毕业没多久啊，急啥，你猜我这话刚说出口，我爷爷就怎么说？”
“额。”顾明鸢猜道：“不会是拿我跟沈嘉礼来堵你吧？”
“可不就是！！他就是这么说的！”宋尔岚清了清嗓子，学着她爷爷的语调，捏着嗓子道：“你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爷爷还能害你啊？你看那老顾家的闺女儿就是听她爷爷的，嫁给了沈家那小子，我听说沈家小子现在接管了沈氏集团，多有出息的一个小子！”
顾明鸢噗嗤一声，被她怪里怪气的语调逗笑了。“你这小丫头。”
“所以你说说嘛，我爷爷就想学你爷爷，也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是不是人老了太闲了，就总想给我们张罗婚事啊？”宋尔岚很是忧伤。
“这个嘛，如果你非要听我的建议的话，那我就只能劝你，不要排斥去认识，说不定就能遇到喜欢的，缘分这东西，说不准的。”
“所以你快跟我说说，你跟嘉礼哥，当初是怎么决定的要结婚的？你们好像接触了没半年就结婚了？”宋尔岚说着，又转回到了原话题。
“我跟他啊……也没怎么接触，我就觉得嫁谁都是嫁，他长得不错，还有钱，他问我同不同意，我就同意了。”顾明鸢很直白的道。
宋尔岚：……
“都、都没考虑一下吗？”宋尔岚有点震惊。
这么随便的吗？
“考虑过了啊，换个人我说不定就不答应了。”顾明鸢懒懒的道。
宋尔岚：……
说的也是。
“所以，你是相中了嘉礼哥的脸了吗？”宋尔岚叹。
“还有他的钱啊。”顾明鸢侧眸撇了她一眼，淡淡的补充。
“钱不算最重要的吧？就算不是嘉礼哥，顾爷爷给你介绍的其他对象，应该也是旗鼓相当，门当户对的，所以最后看是看脸嘛。”宋尔岚觉得自己的理解没有错。
“啧，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顾明鸢闻言觉得有点道理。
“颜值就是正义啊，要不回头我爷爷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就说我要好看的吧，这样说不定还能嫁一个跟嘉礼哥那样的男人。”宋尔岚感慨。
“你要找个好看的，那怎么不试试接受你那个发小啊？”顾明鸢闻言，忍不住问。
“啊？发小？你是说乔二吗？那怎么可能，我们一起长大，要是能发展早就发展了。”宋尔岚呆了呆。
“为什么不行？至少你不讨厌他，而且你们年龄相仿，能玩多年，志趣定然也是相投的，如果能发展的话，估计连磨合都省了，不像我跟沈嘉礼，结婚都快三年了，才把对方看顺眼了。”
“额，我跟乔二肯定不可能，我想象不出来跟他谈恋爱是什么感觉，这……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他、我看他就跟看我哥没啥差别了，嫁给他哥都比嫁给他靠谱。”宋尔岚想象了一下跟乔二谈恋爱的画面，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
“哦？乔大？长得如何？好看吗？你也可以试试，你还没结婚，也用不着等着人家来挑你，你也可以去挑人啊！”顾明鸢建议。“自己挑人，感觉更爽。”
宋尔岚：……
“有什么差别？”宋尔岚不太能理解的问。
“差别……”顾明鸢想了想，然后做了一个比喻道：“大概就是皇帝选皇后，跟公主选驸马，被动和主动的差别，我的比喻大概没有很恰当，但是你大概理解一下就行。”
“哦。”宋尔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刚刚说着玩的，乔大我也不太可能，我从小跟乔二一起玩，也把乔大当哥哥，看见他比看见我哥还要让人害怕，就……跟他一比，我见嘉礼哥都觉得亲切。”
顾明鸢：……
“算了，你年纪不大，用不着这么着急，才刚毕业，小屁孩儿一个，顺其自然就是了，再说了，你还不有你哥在前面顶着呢么。”
“也是，生命诚可贵，亲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哥哥随便抛。”宋尔岚提到宋闻昭，便随口改了那首著名的自由诗。
宋尔岚这打油诗说完，好几个按摩师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身为专业的服务业人员，她们一般不会当着客人的面笑出来，除非真的忍不住。
宋小姐这性格，也太讨喜了，可可爱爱。
顾明鸢也笑了。“你这小丫头，在人家的地盘，享受人家员工的服务，还这么嚣张的说要出卖他，也不怕他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也差不多快断绝了，上次元旦他来接我，说了甄甄姐不好的话，我就跟他吵起来了，欸，甄姐大概也是因为看出我哥对她有偏见，所以才不想来的吧？”宋尔岚又忧伤了起来。“甄姐以后是不是也不想跟我玩了？”
“咳……”知道叶甄跟宋闻昭发生了什么的顾明鸢闻言，干咳了一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问道：“你跟你哥吵起来了？他说了甄甄什么？”
“他说甄姐跟我玩是有目的的，我就生气了，我长这么大，一个人对我有没有企图，那还看不出来吗？我可是鉴婊专家！！”宋尔岚提到这个，就忍不住来气，气鼓鼓的道：“他自己成天勾搭的那些女人，又是什么好东西，切。”
“额……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顾明鸢不好明说两人发生了什么，便只能打圆场。“叶甄最近手上有项目催着她务必要在年前交，而且，就算她现在有空，也来不了，大姨妈来了。”
“这样吗？不过，大多数原因还是因为讨厌我哥吧，所以才不想来到我哥的地盘。”宋尔岚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觉得叶甄是因为这些外在因素才拒绝她。
“反正你哥是你哥，你是你，你用不着担心这个，有些误会吧，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他们两个本来就没什么接触的机会，有什么关系呢。”
“我就是生气而已，而且这事本来就是我哥不对，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这样对我的朋友。”宋尔岚从小宋闻昭宠着，小性子上来了，也根本管不了那么多。“过年回去我就给他使绊子，让爷爷给他介绍一打相亲对象，气死他我。”
“行了，别跟他置气了，回头你闯了祸，还不是要你哥来给你擦屁股。”顾明鸢笑着闭上了眼。“宋闻昭可能不是个好东西，但确实是个好哥哥，他把你保护的很好。”
宋尔岚：……
这个……也不能否认就是了。
“不提这个了，姐你还没说你跟嘉礼哥到底是怎么好上的呢，半年前全京城还在传你们商业联姻塑料夫妻，这才多久啊，就如胶似漆，上海滩公屏示爱了。”
“这个你非要问，那肯定是就是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当年他就对我一见倾心，非我不娶，就是反应迟钝了些，隔了两年才开窍，回国没多久，这不，就被我迷的找不着东西南北。”顾明鸢也说不清她跟沈嘉礼是怎么开始的，就干脆闭着眼睛瞎鸡儿吹。
反正除了她跟沈嘉礼，也无从考证真假，一切解释权，归她所有。
宋尔岚：……
她咋就这么不信呢。
“怎么就只有嘉礼哥喜欢你的，你呢，你是怎么喜欢上嘉礼哥的？”宋尔岚不死心的问。
既然一切解释权在她手上，顾明鸢干脆就不要脸的道：“我……我是看他可怜才喜欢他的。”
宋尔岚：……
宋尔岚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叫她：“姐……”
“嗯？”
“你可真是太……”宋尔岚还没开口说完，顾明鸢便接了她的话，道：“太棒了吗？没事，以后你也会遇到被你迷的死去活来的男人的。”
宋尔岚：……
可能嘉礼哥就是喜欢鸢姐这不要脸又自恋的气质吧。
宋尔岚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