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洇知道纸包不住火，但是她没有想到霍衿晏这把火这么快就把她的谎言烧成了灰烬，还是因为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
她想过再挣扎一下，用一个新的谎言去掩盖之前那个旧的谎言。
短短的几秒钟，她脑海里冒出了好几个天衣无缝的答案。
比如明确地告诉霍衿晏——我们以前当然做过，只不过你失去记忆了，我不想和这样的你发生关系，否则我总觉得在背叛以前的你。
又或者，她可以无理取闹，哭着吵着说——你是在怀疑我吗？你竟然不信任我们之间的感情，既然这样，不如分手算了！
甚至她还可以假装没听到霍矜晏的这个问题，随便蒙混过去。
但是她不想这么做了。
不想再用无止境的谎言去欺骗这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男人。
姜景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他，说：“对，我们没做过。”
她从滑溜溜的浴缸里爬起来，站在他面前，堂堂正正地说：“从来没做过。”
说出来之后轻松多了，横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在了地上。
她定定地看着霍矜晏，像到犯了罪的人正在等着上帝宣布最后的审判结果。
短短的几秒钟，她叫卷铺盖走人的姿势都想好了。看書溂
然而霍矜晏并没有看她倔强的表情，只是垂眸看着她的脚，问：“不凉吗？”
白皙滢润的脚指头踩在黑色的大理石上，像大师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一样完美无瑕。
“不凉吗？”霍矜晏问。
姜景洇连卷铺盖走人的姿势都想好了，结果……就这？
“不凉！”姜景洇说话的语气有点气恼。
在霍矜晏的八百层滤镜下来看，却是又娇又憨。
他起身，水花溅了一地。
姜景洇猝不及防看到男人美好的身体曲线，后知后觉地转身背对着他。
好端端的，起来干啥？
姜景洇不自觉地捂住滚烫的脸颊。
真是奇了怪了，武术馆里的师哥师弟们，哪个不是八块腹肌油光铮亮的，也没见自己脸红过，偏偏却被霍衿晏这几块白巧克力给搞得心跳加速了。
霍矜晏不知何时裹好了浴巾，堪堪遮住了下半身，然后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姜景洇脑子里有太多的问题，以至于都忘了公主抱这个姿势有多亲密。
“我骗了你。”姜景洇强调。
霍矜晏“嗯”了一声，不悲不喜，不怒不笑，完全猜不出他的意思。
姜景洇心里打着鼓，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气吗？”
“气。”霍矜晏惜字如金。
姜景洇盯着他刀刻斧凿一般的下颌线，心想你可一点都不像生气的样子。
“冬天光脚对身体不好。”
霍矜晏把姜景洇放在床上，宽厚的大手抓住了她雪白的小腿。
姜景洇虽说不怕痒，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让别人碰自己的脚，她呼吸不稳，看着霍矜晏手里的毛巾，声音轻颤着说：“我、我自己来……”
“别动。”霍矜晏垂眸，掌心下移，握住她的脚踝，专注且细致地帮她擦去了脚上的水珠。
如果忽略掉他手上的力道，那这的确是一件温柔至极的亲密互动。
“你弄疼我了。”姜景洇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
说“疼”都是委婉的表达，事实上她怀疑霍矜晏要拧断她的脚脖子，以报他这段时间的被骗之仇。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