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有点暴躁,说:“你还知道你跟我是一组的?本来调查局内部就对沈飞鸾用厉鬼当式神的行为,多有诟病,现在又被孔东方那个没眼力劲儿的小子提出来告了一通,你让我怎么帮你说话?”
祁尧天倒是很淡定,说:“孔东方是个白痴,你又不是。”
许褚:“……”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沈飞鸾差不多听明白了,这事儿跟他的式神有关。
昨天晚上,祁尧天突发奇想要给镰刀厉鬼一个正实注册身份的时候,沈飞鸾就觉得不妥,虽然他很在意正式身份这种没什么实质用处的虚名,但他也能算出来,这事儿对祁尧天来说,妥妥的百害而无一利。
沈飞鸾劝了几句,但祁尧天根本不理会,直接就在调查局内部网上提交申请。
沈飞鸾心里又酸又美滋滋,觉得祁尧天每天都在把他帅到腿软。
祁尧天笑了一下,说:“褚哥,明年我就毕业了,以我的能力,应该能单独带个队。”
许褚那边没声了。
“不过,我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儿要干,带队太累了,我懒得搞。”祁尧天悠然淡定地说:“皇城司那边的人也给我递了橄榄枝,还有鸱吻所在的妖管所,也让我去当顾问,不过我这人不喜欢麻烦,还是觉得在褚哥手下干,比较顺心。”
许褚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笑骂两声,说:“你这臭小子,真会拿捏人。”
祁尧天捏了捏沈飞鸾的脸蛋,挺淡定地说:“这可不是拿捏人,这是实力放在这儿,我也没办法。”
许褚不得不承认:“这倒是。”
许褚沉吟说:“行吧,式神的事儿到时候我打个报告,不过厉鬼在地下车库镇守这事儿,上面还在讨论。”
毕竟有人提出异议了,身份地位还不低,赖立杉在调查局有属于自己的势力,背后簇拥者一唿百应,一起举报厉鬼守阵,调查局就算先前同意了,现在肯定还得重新讨论再做决定。
祁尧天冷笑,说:“这件事儿,就不劳褚哥替我辩解了。”
许褚说:“一大早的乔局就找我来了,我跟他说了,事急从权,他没多问,估计晚点时候要找你谈。”
祁尧天轻描淡写说:“谈就谈吧,没什么。”
检查都写了那么多,谈个话而已,都是毛毛雨洒洒水。
相比之下,祁尧天更在意另一件事。
“孔东方这个白痴玩意儿,这段时间他都在天京是吧?”祁尧天微微眯了下眸子问道。
“……”许褚心里一凉,狐疑道:“你问他做什么?孔东方虽然这回举报小沈的式神,但也是情有可原,你不会要心理阴暗打击报复给他套麻袋吧?”
沈飞鸾下巴颏在祁尧天肩膀上蹭了蹭,套麻袋听起来还不错。
“套麻袋俗了。”祁尧天轻轻冷笑,说:“无妨,让他最近出门小心点儿,我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许褚:“……”
许褚刚想劝祁尧天别乱来,那边就给挂了。
挂了电话后,沈飞鸾有点儿兴奋地看着祁尧天,说:“祁哥,那个孔东方是谁啊?咱们要给他套麻袋吗?”
祁尧天撩了他一眼,说:“说起套麻袋,你这么兴奋作甚?”
“那肯定兴奋啊。”沈飞鸾激动地搓搓手,说:“上回给人套麻袋,还是我小时候跟着师父替人捉奸,闷着头打一顿就跑,那感觉贼拉爽。”
祁尧天:“……”
祁尧天乐了,说:“不套麻袋。”
沈飞鸾有点儿失望,说:“真不套啊?”
祁尧天瞅着他那马上垮下来的小脸儿,忍不住又乐了,说:“你对套麻袋,是真有执念啊。”
“多少有点儿,怀念跟我师父一起走南闯北给人套麻袋的欢乐时光。”沈飞鸾也笑了一会儿,才说:“不套麻袋,那要打击报复孔东方吗?”
“不用,吓吓他而已。”祁尧天把锅里面的煎蛋弄出来,说:“你祁哥这么光明磊落,肯定干不出这种打击报复的事来,随口一说表达愤怒罢了。”
沈飞鸾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个意思。”
祁尧天凑过去亲了亲沈飞鸾的脸颊,说:“行了,先把蛋端出去吃,我再煎个牛仔骨和小煎饼,厨房油烟大,别沾了一身味儿。”
沈飞鸾心里又软又暖的,主动在祁尧天嘴唇上偷了个香,才端着煎蛋盘子出去吃小零食了。
沈飞鸾出去后,祁尧天打开手机给迟霜寒发了个消息。
“替我散个消息出去。”
迟霜寒回复很快:“啥消息?”
“就说孔东方得罪了我,我最近准备想办法打击报复。”祁尧天说。
迟霜寒:“???”
迟霜寒问:“又是孔东方这个逼,他是怎么就非得跟你过不去呢,这回又怎么招惹你了?”
迟霜寒记得清楚,孔东方暗中给祁尧天下绊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祁尧天懒得理会这小子,看在章盟主的面子上,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孔东方在旁边蹦跶。
这回怎么突然要动手了?
祁尧天很淡定,说:“这回他冲着飞鸾来的,他搞不出什么幺蛾子,但他师父很有可能会做文章。”
厉鬼只是个引子罢了,祁尧天想得比较多,一眼就看出来目的所在。
和沈飞鸾在一起后,祁尧天从调查局档案里有意查了更多和沈家相关的记载,也看了沈飞鸾当初的测试记录,以及五家六派的评价。
综合来说,调查局对沈飞鸾的意见分为两派。
一派是祁尧两家那种“只要不作孽,就是好孩子”的态度。
一派是赖立杉那种对沈氏极为排斥、认定了沈氏都是祸害、出山必要作乱的态度。
尤其是赖立杉,如果之前他对沈飞鸾只是看不顺眼,那么,自从沈飞鸾和祁尧天谈恋爱,那恐怕就变成了“厌恶至极”了。
迟霜寒有点儿不解,说:“孔东方招惹沈飞鸾作甚?他俩应该没交集吧?”
祁尧天冷笑,说:“我们家小沈弟弟,什么时候主动招惹过别人?”
“那孔东方来啥劲儿啊。”迟霜寒说着,突发奇想,说:“卧槽,该不会是孔东方实际上暗恋你,对你求而不得所以才因爱生恨,总做些蠢事引起你的主意,结果现在突然杀出来个沈飞鸾,把你拐走了,孔东方要对小沈弟弟泄私报复吧?”
祁尧天:“……”
这回变成他沉默了。
过了十几秒,祁尧天才口吻复杂,充满怀疑地问:“老迟,玄门app论坛里面,有关我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同人cp文,该不会是你写的吧?”
迟霜寒喷笑,说:“别误会,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祁尧天表示怀疑,并谴责他说:“CP可以冷门,不能邪门,少把我跟那种小肚鸡肠的东西扯一起,晦气。”
迟霜寒说:“所以为啥啊?”
祁尧天就把厉鬼守阵的事情说了。
听完之后,迟霜寒也沉默了,他只能默默说一句祁少牛逼。
“说真的,这还真不能全怪孔东方。”迟霜寒心情复杂,说:“这么大个把柄送上去,我要是孔东方,我也得搞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祁尧天说:“你倒是给我想个更好的法子,来镇守血尸祭坛。”
迟霜寒注意力都在厉鬼身上,倒是忽略了最重要的这一点。
迟霜寒还真仔细琢磨了一番,最后挺无奈地说道:“以我的能力,还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只能说小沈弟弟牛逼。”
“这不就完了。”祁尧天心里面很不舒坦,很不高兴,说:“要不是为了玄盟省心省力,我才舍不得让飞鸾给人留把柄,妈的,他们反而拿着个做文章,得了便宜还卖乖。”
“有那味儿了。”迟霜寒分析过后,觉得厉鬼守阵没毛病,说:“不过,你真要明目张胆搞孔东方?”
这样不太好吧,赖立杉人在天京,而且玄盟里面他属于章盟主一派,势力不小,祁尧天这样容易给人留下把柄,受人诟病。
祁尧天却是冷笑,凉凉说:“谁说我真要搞他了?”
迟霜寒更迷煳:“那你让我传那些做什么?”
“传出去让别人知道,顺便让孔东方自己也知道,我盯上他了。”祁尧天一边煎牛仔骨,一边冷着脸说:“他不是喜欢背后打小报告么,我也让他感受一下,被人背后盯着是什么感觉。”
迟霜寒悟了,这不就是在孔东方脑壳上悬挂一把刀,但就是不让他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砸下来嘛。
祁尧天根本没打算亲自动手搞孔东方,但只要把话放出去,孔东方就会信以为真,这往后的日子过的,那肯定是战战兢兢疑神疑鬼。
“牛逼啊祁少。”迟霜寒只能咂舌感慨:“搞心理战,玩儿这个。”
祁尧天哼笑,说:“就是这意思。”
迟霜寒只能暗中替孔东方点了三炷香,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拿沈飞鸾开刀,那可是祁家大少爷的心肝宝贝小娇娇,谁敢碰一下试试。
………………
晚些的时候,林笙带着林元水一起过来取九鼎阳心酒了。
林元水走起路来,有点儿像鸭子,两条腿都是外八走路的。
“你这姿势,是被揍了吗?”沈飞鸾瞅着林元水,还挺直接。
“走路摔着了。”林元水心虚地说。
林笙非常无情,立刻拆穿他说:“摔什么摔,被老爷子拿着拐棍揍的,屁股都打肿了。”
林元水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嘟囔说:“哥,你留点面子嘛。”
林笙冷冷说道:“留什么面子,你以为沈大师猜不到?”
林元水:“……”
沈飞鸾乐了,说:“我还真猜到了,前两天在林家,我就看出来你少不了一顿皮带炒肉丝。”
不过,沈飞鸾没想到林老爷子下手这么狠,林老爷子不愧是老当益壮,身体杠杠的,再活二十年没问题。
林元水郁闷不已,觉得自己的脸面算是丢光了,直接自闭不吭声了。
祁尧天拿出准备好的药酒,放在桌子上,说:“按照剂量来,每天一小杯,不能多喝,连续喝上三个月就差不多了。”
林元水殷殷期盼,灼灼盯着那瓶救命的药酒,连连点头说:“多谢祁少。”
这两天,他的日子可着实不好过,不光被林老爷子揍了一顿,还被亲爹拎回去狠狠臭骂一通,林笙这边,还直接没收了他卡里的所有私房钱,说是用来补公司账上的窟窿。
林元水现在唯一的慰藉,就是这瓶能让他重新龙精虎勐的药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