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好心理准备,俯身从另一个方向慢慢走了出去。
瑞典魔法部对他们防止犯人逃狱的措施非常自信,所以安德烈亚通过火龙以后非常简单地从那群犯人面前走过。
他们中间大部分人已经睡着了,但是有的还没有。
一个脸上的毛发乱糟糟的,覆盖了全脸的犯人双手扒在铁栅栏上,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紧紧跟着安德烈亚。
“我记得你——”他小声嘀咕着。
安德烈亚没有理他,径直往他记忆中的那个石牢里走。
那个犯人赶紧跟着他往那个方向移动,但是受到牢房大小的限制,他没办法再移动太多,他只好大声叫:“我记得你!你是之前来找布瑞林的那个小子!”
安德烈亚走到石门面前,开始研究怎么打开它。
“别白费力气啦!他已经死了!”那个犯人咯咯地笑着,神经质地拨开自己的脸上纠缠在一起的头发 “他死了好久了,你不知道吗?”
安德烈亚猛地回头,大步走到他的牢房前:“你说他死了?什么时候?”
“你走之后没过多久他就死了,直接融化了,你连尸体都找不到。”
安德烈亚沉着嗓子问他:“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犯人把脑袋卡在栅栏中间,两只眼睛使劲往外瞪,他好像是在确认他隔壁的室友有没有起来偷听。
然后他压低声音说,“他们把另一个人关进去了。这里每死一个人,就要送另一个人填他的牢房。你知道,后边还有很多家伙没有地方住呢。”
安德烈亚深吸一口气,焦躁地转动魔杖。
他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他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突然从外面回来。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那个神经质的囚犯用他指甲里藏满了污垢的手拽住安德烈亚的袍子。
安德烈亚回头看了一眼他那皱巴巴的手,然后眯起眼睛微微抬头看向他的脸。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他神秘兮兮地说,他张口时,安德烈亚甚至能看到藏在那大把纠缠在一起的胡子下面的一口黄牙,“我和布瑞林还算挺熟。”
安德烈亚停下来,他上下打量着这个囚犯,良久,他说:“你想要什么?”
囚犯咧开嘴笑着说:“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只要你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一点啤酒。”
安德烈亚怀疑地问:“就这样?”
他低声笑起来,这让安德烈亚总觉得他的精神可能有点问题。
“你要是来试试就知道了,在这个地方待个十二年,你的要求也会越来越低。”
他的眼球时不时神经质地转动着,眼白泛黄,上面还带着许多血丝:“多了你也不一定带得进来。”
安德烈亚敏锐地抓住他说的时间:“十二年?你和布瑞林同年进来的?”
“是啊,我和他很熟。”他抹了一把脸说,干脆盘腿坐下来,“我们一起做过很多绝妙的坏事。”
安德烈亚跟着他蹲下,魔杖垂在膝前:“你们一起做过……什么?无意冒犯,就是有点好奇。”
“我们——”他本来已经准备说了,忽然顿住,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安德烈亚好一会儿,“你想现在就套我的话?”他得意地笑起来,“我可没那么傻。”
安德烈亚磨着牙,假笑着站起来:“当然,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确定你知道的那些能配得上我的辛苦吗?”
“我知道的东西比你能想到的还要多。”
他们约定在七天后的同一时间见面,那天守卫会像今天一样离开,那是索伦庭下次没人看守的时候。
维达尔和朋友们飞快地冲到楼上,在门厅聚集了一大堆学生,他们从这群人中间穿过去。
“他们说真的吗?”维达尔听到身边的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论什么。
维达尔看着在人群中间的韦斯莱兄弟:“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他们不会继续在霍格沃茨上学了。”一个学生告诉他。
维达尔看了一眼乔治·韦斯莱,然后飞快地在人群中间找一个身影。
果然,特蕾西就在他们不远处,躲在人群中间抬头看着他们两个。
乌姆里奇在另一边气急败坏地想要抓住他们,但是韦斯莱兄弟两个已经坐上了他们的扫帚飞起来了。
维达尔从人群中间挤出去。德拉科的余光看到他转身,也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怎么了?”
“他们如果不上学,还能去做什么?”维达尔在人群外围,靠着墙抬头看向坐在扫帚上,在人们的头顶飞了一圈的两个人。
“谁知道呢?”德拉科说,“那一家子都没什么出息,他们现在辍学恐怕也不会有别的成绩了。”
维达尔转头看向德拉科:“我在认真地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德拉科耸耸肩:“我也是很认真地回答你。”
维达尔没说话,他最后看了一眼人群,还有从他身边越过,飞出门口的两个人。
他们好像要飞向一片余晖,又好像是在飞向曙光。
维达尔转身离开门厅,走出城堡。
德拉科想和他一起去,但是却被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叫住了:“斯内普教授找你。”
德拉科看了一眼维达尔孤单的背影,然后从另一个方向,也就是他们来时的方向下楼,去找斯内普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