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咒
缓过神来的理子有些吃惊地看着难以形容的力量向想要抵抗的咒灵压了下去。
小说中描述“上杉景虎拥有强大的力量”，但那种强大是相对于小说世界而言。
炎蜃世界和咒术世界如果划定力量等级的话，两者有着非常大的等级差。
罗格曾经说过咒术世界是A的话，炎蜃世界最多算C，或许特别强的人可以达到B。
仰木高耶，或者说上杉景虎作为炎蜃世界的世界之子，理子一直默认对方是B级的程度。
然而现在的力量……“调伏一切”的镇魂之力，就算是特级咒灵也逃不开。
看来罗格也有对战力估计错误的时候呢，理子暗暗想道。即使本身个体的力量不足以和咒术世界的个体相比，那些比较弱小的世界也发展出了只有自己能用的战斗方式。
“不过……真漂亮啊……”理子发出了一声感叹。
有那么一瞬间沉浸在结界调伏异样美丽中的理子终于还是忽略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没有恢复力量的漏瑚只衡量了片刻便不打算去硬抗那个未知的咒术。
几乎将帐内填满的力量让火山化身的咒灵本能感觉到了危险，他顺手捞起了什么，飞快地隐入了打开的门缝中。
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就像刚才没有咒灵在看热闹，也没有咒灵通过领域能力离开帐。
磅礴的灵力席卷了以真人为中心的整个帐，甚至连变得脆弱的牺木也开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高耶立刻意识到自己不结束结界调伏，那牺木内的生魂也会被他一并调伏。
一旦缺失了一部分灵魂，那么几百名牺牲者就再也醒不过来。
高耶咬着牙试图控制住磅礴的灵力，但十七岁的少年虽然不知不觉想起来了他曾经学过的知识，但是对灵力的掌控却远远逊色于曾经的“他”。
牙齿咬破了嘴唇，在嘴角留下一抹血丝。
然而越想控制灵力，结界调伏传来的反噬也就越重。
协助高耶的直江发现了异样，但他却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一步。
结界调伏是只有景虎能使用的力量，作为辅助者的他，只能起到稳定的作用，却无法解决高耶面临的麻烦。
直到一个沉稳而温和的声音传入了高耶的脑海中。
“没关系，我会隔绝调伏的力量，你放心去做。”
少年艰难地往牺木旁看了一眼，看到了余洋嘴角的一丝笑意。
黑色的火焰已经遍布整个牺木，看起来就像绵密的蛛网深入每一处木纹。
在声音落下的时候，那些黑炎再次暴涨，纺织成一块黑色的布，将整个牺木包裹在内。
结界调伏的力量终于完全爆发，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个人形咒灵的一声饱含诅咒的尖啸，随着散去的灵光消失在帐之内。
陡然放松的高耶脚下一软，站在他身后的直江已经抢上一步，扶住了高中生。
结界调伏会消耗施法者的大量体力，已经不止一次这么接住景虎的直江沉默地稳住了对方的身体：“您要不要休息一会？”
对于直江的询问高耶摇了摇头，他勉强扶着直江的手稳住了动作。
“为什么这个奇怪的结界还没有消失？”高耶看着周围的景色。
颜色奇怪的瘴气已经被灵力清扫一空，但是淡紫色的帐依然将蓝色的天空折射出诡秘的光影。
“因为咒灵没有办法使用‘帐’。”真人的消失也让理子松了一口气，少女的语调轻松起来，“只有人类才能使用帐，所以多半是羂索降下的吧……不知道帐撤出的条件是什么呢？”
“是牺木被破坏。”余洋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少女多了几分惊喜。
“余洋！你那边没关系了吗？”
“嗯，基本没有问题。”淡金色的眼睛转向高耶三人，余洋冲着高耶点了点头，“麻烦你准备使用恙镜。”
恙镜的使用并不消耗持有者的力量，高耶很快拿出了镜子，对准了牺木。
黑色的火焰从树身上缓缓退去，失去了支撑的牺木从最外层开始向下剥落。
看不见灵魂具体模样的高耶在直江的辅佐下将剥落的灵魂一点一点收纳起来，小太郎也在一边协助他们的工作。
但理子的表情却一片漠然。
看见了那些被小心剥离下来的生魂的状态，少女确实没法露出笑意。
那些灵魂都被扭曲了，虽然没有变成怪物，却明显地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轮廓，身体上居然还有类似树木的青绿色。
那是真人“无为转变”的后果。
这样的灵魂无法被直接放回身体内，谁也不能保证就这么让生魂复位，会造成什么情况。
理子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已经超出她的处理范围了，只能等帐解除之后等罗格来拿主意了。
好在牺木彻底崩解的同时，帐也随之消融。
“帐”解除的条件是“破坏牺木”，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提前准备了恙镜，打算先破坏载体再解决灵魂收纳问题的话，就会因为帐的消融而无法保证灵魂是否被收纳。
而让这些被改造过的灵魂自行消散，就像刚才说过的，谁也不知道后果如何。
理子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沉重感看着前面叹了口气，随即听到了罗格的声音。
“怎么了？谁让我们的小理子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
“我可以保证不是我。”余洋收回了全部的黑炎，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看起来很不错，“刚才你带回来的小朋友们帮了大忙了。”
被称为“小朋友”的高耶刚想抗议，突然想到连直江和小太郎也被余洋的一句话包括在内，高中生忍不住喷笑出声，抬起手指向直江：“小朋友，你说他？”
“没办法嘛。”走过来的罗格帮余洋做了回答，“对于已经存在了千年以上的食魂来说，活了四百年的武将的确也只是小朋友。”
“毕竟是一千多年的、实打实的人生。”
“这话听起来可不算客气啊，罗格。是什么让你心烦意乱了？”余洋笑了笑，“啊，迪卢木多。”
黑发英灵身上还带着张扬的战意，他一边走一边清扫自己身上附着的死亡气息，随后向聚集的一群人挥了挥手：“怎么，在讨论怎么破解结界？五条悟和夏油杰马上过来，他们似乎想研究一下死气究竟怎么形成了那些只是类似咒灵的东西。”
“结界倒是不用研究怎么破除了，毕竟牺木是结界迷宫和帐的共用中心，而且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罗格指了指周围，其他人才发现之前已经涨到惊人程度的死气正在逐渐散去。
理子吸了口气：“比起这个……我有更麻烦的事情和你说，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