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精神尖刺
缠绕在刀刃上的黑炎源源不断地冲入牺木，那些细如蛛丝的火焰侵蚀着牺木的结构，那些灵魂的周围开始出现不规则的龟裂。
“需要一点时间。”余洋判断着黑炎消磨牺木的速度，“你们自己小心……”
余洋的话音还没落，高耶突然抢上前一步，将理子拉到了身后。
高中生的直觉一向惊人，甚至是还没有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就已经在潜意识和直觉的支配下做出了行动。
而后高耶也被人挡在了身后，直江甚至比忍者头子快上了一步，用自己的身躯将高耶挡了个严严实实。
“小心，景虎大人，有什么来了！”
随着直江的声音，高耶看到牺木的旁边开了一扇不大的门。
真的是门，而不是漩涡、黑洞之类的东西，就是一扇带着门框，如果不是出现在这里的话，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扇普普通通的门。
然后门打开了，里面还传出了难懂的语言，但高耶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何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那个声音在说：“我不打算参与你们幼稚的行动，玩够了就回家吧。”
有两个声音回答了他，然后一张长得还算不错，但满是缝合痕迹、都快赶上恐怖电影中的怪人的脸探出了门框。
“哇，一个熟人都没有呢。”那个人牵着什么走了出来，“那个麻烦的拿枪的家伙也不在，太好啦——”
高耶本以为那个新出现的家伙牵着的是个孩子，但他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哪个小孩长得像他见过的妖怪一样，头上顶着个火山，手里还拿着烟斗？
这个想法让高耶愣了一下，他见过妖怪？明明只见过附身在其他人身上的怨灵和骷髅武士……自己见过妖怪吗？
“景虎大人？”
直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旁边响起，一股恼怒没有来由地从心底升起，高耶想也没想地怼了回去：“我是仰木高耶！”
背后沉默了一小会，直到小太郎如人偶一般平稳地声调打破了短暂的静默：“他们过来了。”
“他们都是拥有类人形态的特级咒灵。”
理子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的同时，高耶看到一大一小的两名咒灵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准确地说，是在余洋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黑发食魂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出现，至少高耶觉得他没有注意到。
余洋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火人，黑色的火焰已经不仅仅从眼眶中溢出，而是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向外喷发。
就像他原本就是由那种黑色火焰构成，现在只是将自己变回火焰。
显然，那边的咒灵也这么认为。
“哦呀～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呢，看来那个叫羂索的家伙做出来的木头还是挺坚固的嘛。”灰白色头发高个子咒灵居然还凑近了余洋，但是在踏入某个范围之后，那些黑炎和有自主意识一般地沿着地面烧向了咒灵。
“哇！这玩意能灼烧到灵魂，漏瑚救命啊——”一边夸张地表演出自己的害怕，高个的咒灵一边跳着离开了余洋一段距离。
“别想，那些火焰可不是自然之物，并不会听我的控制。”小只的漏瑚叼着烟斗看着同伴的表演，“只要离开一段距离就行了吧，你这家伙。”
“哎呀，我只是想看看边界在哪里嘛。”欢快地跳开的咒灵歪了歪头，“好像没办法保护到你们哎。”
说出这句话的咒灵把自己的脑袋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让自己的脸面对理子和高耶三人的方向：“啊，对了，我是真人。”
“我知道你的名字。”少女的声音冒了出来，对真人说道。
高耶惊讶于少女平静的态度，但脑海中的声音先一步回答了他的疑问。
“我经历过死亡、经历过复活，和罗格走过不同的世界——赛特不在的时候，我就是他们的眼睛、耳朵和语言。”理子说道，“你觉得这样的我，会害怕一名特级咒灵吗？”
高耶想了想：“我并不了解你，找我要回答没有意义。”
就算是咒灵也不能看透脑内交流，真人的兴致明显还在开口的理子身上。
“你知道我吗？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知道我吗？”
“你的名字是真人，是从人类对人类的恶意中诞生的咒灵。之前在高专的天元结界内对上了迪卢木多，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理子短短的几句话让真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只咒灵似乎很擅长伪装表情，至少理子不觉得他的惊讶是真实的。
从对方的身上传来的怨毒、憎恶才是它真实的情绪。
还有谎言——叫做真人的咒灵本身就是这些特性构成，没有一处可以相信的地方。
“哎呀哎呀，刚见面的女孩子就把自己摸了个清楚。我可真害羞啊。”真人说着毫不相关的话，但他的咒术已经发动了。
对方虽然有四个人，但能让真人有危机感的人并不在四个人之中。
余洋现在被牺木牵制，想要完整地取出那些被他塞进去的灵魂，那可是不容易的事情。
真人恶劣地想着，毕竟那些生魂都被他改变了特性，几乎和木头融为了一体。
理子完全探查到了真人的想法。
传入脑中的画面让少女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但她强大的精神力发挥了作用。
“右边。”小太郎突然开口示警。直江立刻放出了护身波，将四人笼罩于其中。
护身波可以隔绝物理上的攻击，虽然真人的咒力并非物理伤害，但是他必须碰触到人才能发挥作用。
而且真人很喜欢用的一招是“偷袭”。对未来有所了解的理子很清楚对方能够切分自己的灵魂，然后进行偷袭。
幸好现在的真人并不会创造出很强的“□□”，而那些弱小的灵魂碎片，能被直江的护身波挡在外面。
“谢谢。”理子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吝啬自己的道谢，所以她很直接地表示了出来。
随后少女的精神力锁定了真人灵魂碎片的位置。
“你知道吗，你的一举一动完全不能逃过我的观察。”理子撇了撇嘴角，随手甩出一发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精神尖刺”。
撕裂一般的痛楚从灵魂深处直逼真人的感知，他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这是什么……能力？”真人抬起头，眼中泛起了鲜红的血丝，“你做了什么！？我的灵魂怎么会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