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第二天并没有出现走不动路, 或者没来上课的情况,四叔昨晚很温柔,没有太折腾她, 想来是怕她第二天上课没精神。
这种细节之处的体贴,让她不再担忧周二周四回家的情况,所以这周她都按照约定回去了,果然没发生什么。
就是陆淮京周五要去外省出差, 下周二才回来, 又不能陪她上选修课了,她暗暗忧伤,看来她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体会到和四叔的大学时光的。
不过蛋糕该学还是要学起来, 所以这周她还是约了王嘉怡到家里来。
只是陆瑶几人不来,陆瑶有名媛派对要参加,常婷要去参加社团活动,李云霞则是要去和同城的高中同学玩。
王嘉怡得知这些事,特意逃了周六晚上的选修课,去市中心买了一条两三千的吊带长裙, 周日一早, 她被司机接到顾慈家。
顾慈看到她身上做工精致的吊带薄纱裙, 眼前一亮,真心夸赞道:“嘉怡,你这裙子好漂亮啊, 什么时候买的, 怎么以前没见你穿过?”
“昨晚我不是逃课了,让你帮我签到吗, 我就是昨晚跟我高中朋友去逛街买的, 怎么样, 不错吧?”她站在顾慈面前转了一圈。
顾慈嗯嗯点头:“不错不错非常不错,就是看起来不便宜。”
“两千八,的确不便宜,不过跟你比起来,那就是很普通了。”王嘉怡腼腆的笑笑。
顾慈瞪圆眼睛:“两千八?这也太贵了吧!”
随即她摆摆手说:“我要是自己买的话,我估计都舍不得,我的贵衣服都是四叔给我买的,我自己还没买过。”
“陆哥对你真是太好了。”王嘉怡羡慕的勾唇,抬头望向楼上:“陆哥呢?今天也在楼上吗?”
“不在,他出差去了。”顾慈平静答。
王嘉怡却懵逼错愕了,“什么?陆哥不在?”
顾慈好笑的看她惊讶模样:“嘉怡,你那么吃惊干什么。”
王嘉怡心里咯噔一响,心虚的呵呵干笑:“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吃惊而已,你都没说过。”
“你昨晚不是没来上选修课吗,我就没机会跟你说。”顾慈笑笑,拉起她的手往沙发处走:“我们先坐着休息会儿,嘉怡,你吃水果,别客气。”
王嘉怡现在哪有心情吃水果,她昨晚特意逃课去买新衣服,结果今天来,主角直接不在!
她烦躁得很,“阿慈,我还以为你老公周末都会在家里陪着你呢。”
“没有,哪能随时陪着,他很忙的,工作日加班都是常事。”顾慈倒出两根牙签插在切好的西瓜上,然后把水果盘端到身前,递给王嘉怡吃。
王嘉怡只好叉起一块放嘴里,忍不住又打探:“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周二了。”顾慈说着说着,叹了声。
王嘉怡故作关心问:“怎么了?叹什么气?难不成你怕他出差被别的女人勾去了啊?”
“没有,嘉怡,你怎么老说这种话啊,比我还担心他被谁勾搭去一样。”顾慈好笑道:“我就是有点想他,我们自从在一起后,他还是第一次去外省,上周,不对,应该是上上周我没回家,但想到我们在同一座城市,感觉就还好,可这次是在不同的城市了,我就更想他了。”
王嘉怡味同嚼蜡,但还是勉强扯唇道:“阿慈,你现在还真是个恋爱脑,都叫你不要陷这么深了,男人多少大猪蹄子啊,尤其是有钱又帅的男人,你这么离不开他,以后若发生点什么,痛苦的就是你自己。”
“才不会呢,四叔对我超级好,他肯定不会背叛我的。”
“热恋期都这样说的,等你们过了感情最浓郁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你戴了滤镜。”
“不会的。”顾慈现在很执拗,她就是相信陆淮京会永远对她好,如果以后他变心,她就……就……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结果担心什么来什么,陆淮京的助理徐青忽然造访家里,拿来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说是下周三陆淮京要去参加一位生意伙伴女儿的十岁生日宴,这是礼物,他昨天帮老板挑好的。
原本该由他周三的时候交给老板,但他老家的母亲摔伤了,他要请三天假回去,没办法及时拿给老板,他跟陆淮京汇报这件事后,陆淮京让他送家里来。
顾慈了解完缘由,关切的询问他母亲的状况。
徐青道:“结果还没出来,我就是很担心我妈,所以临时买了机票回去看看。”
这是应该的,顾慈连忙道:“那你赶紧去机场吧,别耽误了时间。不过你也别太急,阿姨肯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谢谢太太吉言,那我就先走了,礼盒烦请你放到陆总的书房。”
“好的,我会的,拜拜。”顾慈对徐青挥了挥手。
等他开车离开,顾慈这才提着重量不轻的礼物盒回到客厅,先放茶几上,随口和王嘉怡闲聊,“这礼盒还挺沉,不知道是买的什么。”
王嘉怡好奇的上手拎了下,赞同道:“是有点重,估计是什么玩具吧,不过你老公送人的礼物,怎么不是你给他挑的啊?”
顾慈不甚在意道:“可能是怕我辛苦吧,或者徐助理比我了解他那生意伙伴女儿的喜好。”
王嘉怡眯了眯眼,盯着那礼物盒看了一会儿,意有所指道:“阿慈,我觉得你好迟钝啊。”
“嗯?什么迟钝?”顾慈不解的偏头看着她。
王嘉怡往身后看了眼,见保姆阿姨离她们比较远,她掩住嘴靠近顾慈耳边小声说:“阿慈,你心也太大了,你老公这摆明是有点看不起你啊。”
“啊?什么?”顾慈错愕,“不、不会吧,嘉怡,你怎么这样说啊。”
王嘉怡嗔她一眼,“你想想啊,你已经是他的太太了,那这种生日宴的礼物,不该是由女主人准备吗?你看电视上都这样演的,结果你老公都没让你买,而且看你刚刚那样子,你连这件事都不知道,他是直接不跟你说啊,该不会下周这场生日宴他都不打算带你去参加吧?”
顾慈愣愣的怔住,她完全没想过王嘉怡说的这些事情,她和陆淮京之间,一直是属于她被他照顾的关系,因此那个男人确实是喜欢什么事情都先做完再告诉她。
比如他们这套婚房。
现在又变成送礼物这个,连下周三有个生日宴,陆淮京都没跟她提过,说不定他根本没想过带她去参加。
“阿慈,不会被我说中了吧,他真没打算带你去参加下周的生日宴?”王嘉怡看顾慈眼神涣散,故意再次刺激她,“我们周三晚上可是没有课的,你完全有空呢,所以要是说他顾及你上课也有点说不通。”
顾慈无意识的攥紧小手,神情控制不住的有些落寞:“他没跟我说过,可能是不带我吧……我们是闪婚的,目前他工作方面,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天啊,那你们这种关系就很不对等啊,他对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你对他呢?完全是他想告诉你什么,你就知道什么。”
王嘉怡说到了顾慈的心坎里。
她茫然的眨眨眼,情不自禁开始胡思乱想。
自从上次陈悦琪那件事,她被陆淮京开导过后,她已经很久没这样不自信,忐忑不安过了。
偏偏王嘉怡不停的在她耳边絮叨:“阿慈啊,不对等的关系是维持不久的,他现在这样对你有所隐瞒,不让你参与他的应酬,不就是觉得你担当不起太太的责任吗?现在他或许喜欢你,觉得你这样长不大也挺好的,但以后呢?万一以后出现一个比你更好的,他是不是就会开始挑剔你无法为他分忧解难了?”
顾慈心里面虽说已经开始动摇,但她仍然不想让外人这样猜忌陆淮京,便维护道:“嘉怡,你别说了,我相信四叔,他绝对没有你说的这些意思。”
“阿慈,我不是故意这样说来离间你们夫妻的,我也只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我是担心你傻乎乎的陷进去,最后受伤的也只有你自己啊!”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四叔这人不一样,你没和他相处过,你不了解他,他人品真的很好。”顾慈抿唇笑笑,从沙发上站起来,提起礼物盒道:“嘉怡,你先坐一会儿,我去书房放一下这东西,待会儿下来,你教我做蛋糕。”
为了不再听王嘉怡说那些话,她直接从楼梯跑上去,进了书房,气喘吁吁,把礼物盒放到他书桌上,撑着边沿微微喘气。
脑海里再次不受控的开始乱想,她烦躁的拍拍头,努力安抚自己好几分钟,情绪稍微高一点了,她坐电梯下楼。
王嘉怡看到她出来,勾起最温柔的笑。
实则心里狡猾的眯了眯眼,裂痕往往是从猜忌开始的,她可什么都没做哦,她说的那些话,真的是在为顾慈着想呢,就是让旁人来听,也听不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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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京是周二晚上八点回到家的,顾慈在画室画图,她新接的单子,明天就要出图,现在还有最后一点上色没弄好。
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她头也不回道:“进来。”
门随即推开,她听到熟悉的低磁笑声:“阿慈,我这么多天没回来,你竟然都不出来接接我?”
顾慈捏着感应笔的手攥紧,悄悄深呼吸一口气,转头微笑:“四叔,你回来了?我不是在画图吗,没有时间,明天就要出单子了。”
“又接了一个单?”一身纯黑高定西装的陆淮京提步靠近。
顾慈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颜,心跳悸动的欢欣鼓舞,但很快,另一种低迷的情绪压了下去,这让她的笑弧看起来有点僵硬:“是啊,这一单可是两千块呢,是大单子。”
“哦?还真是有点大。”陆淮京从她身后圈住她,双手撑在电脑桌边沿,静静欣赏屏幕里的画作。
这幅画比较复杂,人物是一对古代男女,男的是穿着盔甲的将军,女的是绫罗锦衣的妇人,两人站在院子里,一个按着腰侧的刀垂眸,一个伏身行礼,彼此对望,意境很美,他们身后则是素雅别致的古式园林。
“感觉这幅画不止值两千块,应该多收点。”资本家幽幽开口。
顾慈噗嗤一笑,“四叔,你好狠啊,两千已经很贵了,而且这种画对我来说还算简单,我用不了多少时间。”
“成本不能这样算,做生意是讲出来的。你要学会适当的涨价,探一探买家的底线,成交一个最高价。”陆淮京手腕凌厉的教导小姑娘。
顾慈嗔他:“我才没你那么黑心呢,你们资本家真可怕!是不是哪天你看我不顺眼了,也要这样算计我啊?”
“你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联想,这是一件事吗?”陆淮京无奈的揉揉女孩脑袋,他只是想要教她将利益最大化而已,没别的意思。
然而,顾慈最近几天被王嘉怡的那番话给折磨得想东想西,到今天,已经发散到陆淮京娶她估计就是想要个合法的炮/you,而不是想要一个妻子。
毕竟哪有丈夫不让妻子买送礼的礼物的,哪有丈夫不带妻子去参加宴会的,分明就是没把她看作是平等的夫妻关系,倒是床上一事,他热衷得很。
这不,又开始亲她的脸,手也不老实的揉着她的腰!
顾慈好久没鼻酸了,她侧身躲开男人的唇,眼眸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四叔,你娶我是不是就是想解决生理需求呀?”
陆淮京五天没见到小姑娘,想她得紧,想抱着她亲亲,但突然,女孩躲开,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陆淮京墨色深眸恢复理智,幽邃的慑住她,看她眼眶里氤氲着淡淡水汽,心疼蹙眉:“阿慈,你怎么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边说,边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小脸。
但女孩又偏头躲开,陆淮京凌厉眯眼,索性掐着女孩的腋下抱起来,自己坐到她的椅子上,再把她人箍在怀里,严肃问:“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有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顾慈越被他问,越觉得难过,小嘴瘪得可怜兮兮的,眼泪无声滑落,不肯说话。
陆淮京心里很急,不过他没表现出来,不然两个人都急,就没办法沟通了。
他温柔的捧起女孩脸蛋,靠近安抚的亲了亲她的眼角,循循善诱,“阿慈,慢慢跟我说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们约定好的,不冷战,有什么事,我们沟通着解决好不好?不过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肯定的回答你,不是,如若只是解决生理需求,我想我不至于单到三十岁,不是吗?”
顾慈抽了抽鼻子,情绪逐渐平复,刚才她就是一下子上头了,心里那件事压了三天,一看到陆淮京,便没崩住。
她揉了下眼睛,模糊的视野慢慢清明,男人沉稳深邃的眉眼撞入眼帘,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坦荡坚毅,里面夹杂着对她显而易见的关怀和心疼。
顾慈上手沿着他眉毛描摹,直至碰到他眼角的那颗细小泪痣,微微用力按压,幼稚的行为让她心虚,她快速瞅了眼男人的神色,见他没说什么,她心里轻呼一口气。
可能是有了这个小插曲,她低迷的心情愈发好转,理智占据上风,她决定选择相信,相信陆淮京对她不是嘉怡分析的那样,于是,她缓缓启唇,向他解释缘由。
陆淮京认真的听她说完,即使中途有几次想问都克制住了,怕打断她的思路。
事情很简单,就是他让助理送来的那个礼物盒让女孩误以为他不看重她这个妻子,然后宴会也不告诉她,让她觉得自己陆太太的身份一点不受重视,就以为他娶她只是为了生理需求。
对于这件事,陆淮京此时被控诉,才发现他的确做得不对。
他抱歉的摸了摸女孩小脸,擦拭掉她新落下的眼泪,温声解释:“阿慈,这件事你不跟我说,我还真的没发现不对,你在我眼中,我的确是把你当成需要我照顾的一方,所以这种买礼物的事情我就没想让你做,不过原因不是不看重你,而是怕累到你,我只想你安心读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在我身边开开心心轻轻松松的,而不是操心生活琐事。”
这番话其实顾慈在王嘉怡没有说那些话之前,也是这样想的,现在亲耳听到,她有一种果不其然的情绪:看吧,她就知道是这个原因,嘉怡就是不了解四叔,所以才会多想。
“我知道的四叔,我可能就是吃多了闲得慌,一时间多想了。”顾慈有些不好意思的绞动手指,小脸低垂着,不敢和陆淮京对视。
陆淮京捏着她下巴抬起,他喜欢沟通的时候,彼此的视线是对视的,这样才不会错过对方不经意的情绪波动,“阿慈,至于宴会这个事情,我原本是打算今晚跟你说的,你的礼服和化妆团队我都已经安排好,明天你下课回来,就能看到。”
“啊?四叔,你要带我去啊?”顾慈惊讶的微张嘴。
陆淮京宠溺的捏捏她脸蛋,“你是我太太,我为什么不带你去,而且你明晚又没课,正好有时间,如果有课的话,的确是不打算带你,毕竟学习重要。”
“那……那你都不提前跟我说,每次都要临近了才说。”顾慈鼓了鼓腮,小声嘟囔:“你这样,多让人误会呀,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想带我去,上次婚房你也是这样的,就好像我很没用,你不肯让我和你一起分担一样。”
原来这个问题在订婚那天就存在了,他之前还以为女孩就一个不自信的问题呢。
陆淮京不禁反省:他这样做从女孩角度来看,是有点轻视她的意思了,她就算小他十岁,那他们结为夫妻了,有些事情就是要有商有量,他不能直接跨过她,自己做决定。
想通症结,陆淮京诚恳认错:“阿慈,我错了,这些事是我太想当然了,觉得你还小,不想让你烦忧,我就理所当然的一个人做了决定,以后我一定改正,有什么事都跟你提前商量好不好?”
顾慈没料到陆淮京会这么正儿八经的道歉,她一时有点慌张的摆摆手:“四叔,你别这样,你怎么说也是为我好,没什么的,咱们说开就行了。”
“很多人都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做着让人难过的事情,我现在就是这样。”陆淮京自嘲一笑,看着小姑娘脸上明显的泪痕,他靠近又亲了亲她,轻声低语:“阿慈,以后有什么事你也这样直接跟我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太短,需要磨合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也并非是个不会犯错的人,甚至我性格确实有些果断和强硬,有时候可能会伤到你,但咱们有什么事敞开了沟通,绝不冷战,好吗?”
顾慈触动的点点头,双手圈上他的脖子,软软的靠在他颈窝里,“四叔,谢谢你理解我。”
“是我该谢谢你包容我的强势。”陆淮京一直都知道自己掌控欲强,尤其是在床上,但女孩总是很乖的随他折腾,默默承认他给的一切。
不过说完这事,该说另一件事了,陆淮京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狠厉的眯了眯眼,柔声问她:“阿慈,徐青是星期天来家里的对吧,我记得你同学王嘉怡也在,那天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怀中的小身板僵了一下,女孩撒谎回道:“没有啊,嘉怡没说什么。”
陆淮京轻轻推开她,揉揉她的小脑袋,笑得很温和:“没关系,你不用怕,我就是想要全方位了解一下,免得我们之间还存在着一些隔阂,又不是要对你同学干什么,你就全都告诉我吧。嗯?小阿慈?”
他很少叫小阿慈,只有在床上,有时候会这样逗趣,每次顾慈都会满面羞红,这次也不例外,她低下头,小心肝怦怦乱跳。
男人持续诱哄:“阿慈,告诉我吧?我们说好了要敞开沟通的,我不了解完全,万一哪天我又哪里做错了,你又不理我怎么办?”
“不会了,我以后不会乱想了,就算我朋友在说什么,我也会相信你的。”顾慈一时心急说漏嘴,懊恼的咬咬下嘴唇。
陆淮京笑容渐深,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如沐春风的诱导女孩继续:“不用紧张,你继续说,全都告诉我,看一看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别的问题,趁这个机会,一起解决。”
按理来说,朋友之间聊的话题,尤其是聊自己男人不好方面的话题,很忌讳告诉当事人的,会引发矛盾。
但陆淮京此时的话又太有蛊惑性,再加上他笑容亲和,顾慈便晕乎乎的上钩了,把王嘉怡那天跟她说的一些话,大致意思全说了出来。
陆淮京一直勾唇听着,只是落在椅子扶手上的指骨一根一根绷紧。
他就知道女孩不会无缘无故多想。
“阿慈,你这位同学还挺为你着想的。”陆淮京听完,淡声评价。
顾慈看他情绪正常,稍微放松:“四叔,你别介意嘉怡说的话,她也就是站我角度思考问题,她对你其实没什么意见,这件事主要来说,也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她本身也在意这点,所以才会听了朋友几句话,便入了心,自个闷闷不乐几天。
陆淮京看女孩单纯的模样,真有些想笑,一般来说,不该是女性更敏感吗?为何他的太太比他还迟钝?
原本之前他还有点不确定那个王嘉怡藏着什么意思,只觉得她这人说话处事有点怪怪的,让他不舒服,但现在对方这么费尽心思的离间他们夫妻感情,要说她没歪心思,可真是让人无法相信。
陆淮京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扶手,沉吟片刻,慢条斯理出声:“阿慈,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觉得王嘉怡有点怪吗?”
顾慈眨眨眼,回想起陆淮京第一次陪自己上选修课那晚,她迟疑的点点头,“记得,怎么了吗四叔?”
陆淮京不疾不徐道:“我之前其实还说不上来她哪里怪,但今天我好像理清楚了,你记得我陪你上课那晚,她总是跳过你跟我说话吗?”
这事,顾慈隐隐约约还记得一些,她又点点头。
陆淮京慢慢引导着她思考:“说实话,当时我其实有点不高兴,她是你的朋友,为何老是忽略你,找我一个家属说话?不该是你们朋友之间把我忽略吗?当然,这件事可以归咎于她情商低,但上上周她来我们家时,我其实有件事没跟你说。”
“嗯?什么事?”顾慈心跳得有些快,紧张的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陆淮京续道:“那天她来二楼上厕所,我当时恰好要去二楼健身房锻炼,就和她遇上了,很奇怪,她当时明明上完了,却没有朝着下楼的楼梯口,而是朝着上三楼的楼梯口,好像想要上三楼一样。要不是我正好下来,也不好说她要干什么。”
“啊?还有这事?”顾慈第一次听说,实在是困惑不解:“四叔,会不会是你恰好下来看到她路过三楼楼梯口那啊?”
“小笨蛋,你忘了吗?从二楼卫生间过来,是先路过下楼的楼梯口,再过来,才是上三楼的楼梯口。”
顾慈瞳孔骤缩,脑海里终于闪过某个念头,可到底不想这样龌龊的猜测朋友,她道:“四叔,有可能是她好奇咱家装修呢?呵呵,也不一定是那个……那个原因嘛。”
“你这个说法也可以成立,但当时我们在那聊了几句,她可能是面对我不好意思,动作看着有几分扭捏,又是勾头发又是脸红的对我笑,反正我当时挺不舒服的,觉得有点怪。”
“啊?”顾慈震惊,呆呆的望着陆淮京。
四叔这是在告诉她,嘉怡勾引他吗?
怎么会……
嘉怡人又温柔又贤惠大方,经常给她们寝室送吃的,还倾囊相授的教她做饼干做蛋糕,班里其他人也没谁对她的人品有质疑。
可四叔绝对不是会编故事骗她的人,更不会随随便便的污蔑一个女生的清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淮京看女孩依然不敢相信的模样,倒是不意外,她和那个王嘉怡认识的时间比他还长,心善的女孩自然不会贸然把那么下三流的标签打在对方身上。
而他今天这样提起,也不是为了让她立马相信,只是想让她多个心眼,自己要有些防备意识。
所以给了女孩一点时间种下怀疑的种子后,他摸摸她小脑袋,轻笑道:“好了,我就是跟你汇报下这些事情,没别的意思,可能是我理解错误吧,毕竟我接触的女生少,也想提前跟你说一声,免得以后你对我有什么误会。”
他抓起女孩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心脏处,目光炙热,“阿慈,我这里只有你,身体也只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