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打给我，是又想换男人了？”尽管已经猜着医生友人找自己的由头，也迫不及待想知道内容，不过苏婉在对面接通电话后，还是先调侃了两句。
“这几天都是夜班，谈什么男人，”才看完一名患者，医生友人靠在椅子上，懒懒道。
“不过，现在这个玩伴，我确实不太满意。过阵子闲了，还得你给我介绍，引荐引荐新的。”
“好说，”苏婉站在街口，视线淡漠的看着面前车水马龙，开始切入正题：“刚刚找我，有什么事？”
“你之前和我说，你那个情敌，是不是叫沈初璃？”
苏婉听见电话那端传来敲打键盘声，多半是友人在调取诺诺的病历档案。
“怎么了？”掌心不觉间已经出了一层汗，苏婉极力稳住声音，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急切。
“她今晚抱了个哮喘发作的小女孩过来。虽然她说，这是她姨母亲戚家孩子，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医生友人思量片刻，斟酌着向苏婉道。
“你知道，我在这个科室，每天形形色色的病患见得太多了。很多父母送孩子过来，连孩子什么时候得的哮喘，第一次发作是在什么年纪，甚至上一次发作是怎么治疗的，都含含糊糊说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
苏婉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心跳的越来越厉害。
一个猜测顺着友人的暗示呼之欲出，可她，根本不敢再朝那方面想。
“没错，我是觉得可疑。那个叫诺诺的女孩以往用的药，好几样都是国外的，连我们医生一时片刻都不见得能想起全名，可是沈初璃全部对答如流，对诺诺的病症描述也很专业。”
如果只是关系好的亲戚家孩子，还是姨母家亲戚的孩子，很难做到这么上心！
“而且，你不是和我说，那个沈初璃是从国外回来的么？”看着诺诺过往用的药，友人提醒苏婉。
“这些药，也都是国外来的，甚至产出地，就是沈初璃去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丫头是沈初璃的……女儿？”这么多巧合联系在一起，实在无法再欺骗自己。苏婉愣在原地，半晌，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女儿”这个词。
“我可没说这话，我又没你了解那个沈初璃的情况，都是平常听你说的，所以通知你一声，”友人连连摆手。听见办公室外传来说话声，顺势道：“我这边又来急诊病人了，先挂了啊，记得下次给我推个健身教练，我最近喜欢这一款。”
五年……
苏婉放下手机，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身后传来接二连三的喇叭声，其中一个司机还摇下车窗骂了一句，苏婉这才大梦初醒般，挪到了另一侧站定。
她记得，沈初璃离开了五年。那个叫诺诺的小丫头，今年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不对，不止诺诺！
还有那个叫安安的男孩，说是诺诺的亲哥哥。
凉意渐渐从心底升起，苏婉咬紧唇，心下盘算。
倘若那两个孩子真是沈初璃的，生父不是薄宴倒还好办，她可以直接拆了沈初璃的台，从此沈初璃在薄家会真正的抬不起头，只能带着孩子灰溜溜离开。
可是——
问题在于，如果那两个孩子的生父就是薄宴！
苏婉不敢想，也不敢赌，薄老夫人是认还是不认。
如果看在孩子的面上，薄老夫人勉强接纳了沈初璃，那她才是真的一点希望没有了！
“哥，”半晌，苏婉先拨通了自己哥哥裴策的电话。
虽然现下，裴家长辈不肯认她亲女儿的身份，不过裴策对她还说得过去。心下感叹裴策这次回国真是及时，苏婉压低声音，将医生友人的猜测如实复述给了裴策。
“帮我一个忙，”末了，苏婉一顿，一字一句向裴策强调。
“趁诺诺还在医院，方便抽血采样，务必要查明那小丫头和沈初璃还有薄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