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花名是什么？”
领着唐骁穿过几栋旧楼，吴妈在一扇铁门前停下，一面找钥匙一面问。
“花名？”唐骁一愣，前额随即挨了吴妈一脑崩儿。
“难道你想用本名？”吴妈抱着两臂，奇怪的打量着唐骁。
干这一行的，基本都不好意思让父母朋友知道。她“体谅”这些年轻小伙，所以约定俗成的不问本名，只喊花名。
“小姚，”好在唐骁反应快，顺口编道。
“成，先来见见你的同事们，”吴妈说着，领着唐骁进屋。
里屋约莫有十几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小伙，唐骁默默在心里估算了下平均年纪，他在这里面可能都算年纪大的。
别看这些人有的正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刷手机，有的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划拉着外卖。等到了工作时间，西装衬衣一套，几条夹着嗓子的语音一发，立刻有甘愿上钩交往的“鱼”。
“初来乍到的呢，我们一般都会包装下，”吴妈越看唐骁越喜欢，话锋一转：“不过像你这种先天条件好的，教点规矩也就得了，用不上包装。”
别看这“培训地”设在隐蔽的老旧小区里，屋内该有的一样不少。唐骁看见一整面衣柜挂的都是中等档次的西装，还配有腕表、领带等，估计是出去“营业”用的。
“哥们，我看你这件衬衣，应该挺贵的，”原本在扒拉盒饭的小伙抬眼，余光打量着唐骁的衣着，言外之意有些警惕。
“哦，这件衬衣是，之前一个‘看好’我的阿姨送的，”摸准了情况，唐骁面不改色回答。
“你之前做过这行呀？”
这下吴妈更惊喜了。
“难怪小曲开的引荐费这么高，”吴妈这话是激励唐骁的，更是说给其他人听得：“好好干，冲个业绩第一，年底额外有奖励。”
“我这儿规矩也不算严，给你们介绍客人，抽成一半。平时来报道时间……”吴妈正和唐骁讲规矩，一个老客户来电。
“哎哟华姐，您都多久没来过了，”吴妈摆摆手，示意唐骁先和同事们聊一聊，去一旁接电话了。
“我们的客户年龄层一般是多少到多少？”好在唐骁比较自来熟，顺势蹲到一个同事面前，唐骁问。
“看你表现，决定你接什么年纪的客户。”被问话的同事打量着唐骁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吴妈人脉广，能揽得客户资源下到和他们年纪相仿的无知少女，上到比吴妈自个年纪还大的阿姨，就看谁适合谁了。
同事估量着，像唐骁这种，必定是各个年龄通吃，其中以骗取小姑娘的芳心为主要业务。
“说起来，老汤那家伙，应该没出卖我们吧，”原本在刷手机的那个像是想起什么般，有些忧心忡忡。
“老汤？”机智如唐骁，已经猜了个大概。为了应证自己猜想，唐骁故意提了一嘴。
“对，说起这事，你也得留个心。老汤之前脚踩几只船，表现得太明显，被人报案了，估计还没出来呢。”
同事劝唐骁，倒不是为唐骁着想。只是怕一旦有人露了破绽，他们这“培训地”都得被一起端了。
所以对新来的更加慎重。
“要我说，老汤除了太花了之外，主要还是他的人设容易翻车，”将外卖盒收了，同事点评。
“听说老汤对外自称985高校硕士，毕业前就自己创办了一家企业，装什么顶级精英，”同事说着，忍不住哼笑。
“果然，后来有个妹子多问了老汤几句，就露馅了。”
由于蝴蝶效应，往往一个切口开了，接下来一切被推翻都是顺理成章的。老汤学历、身份都是假的事被随之查出，妹子要求老汤还之前拉她“投资”的钱，未果，便报了案。
“老汤造假造过头了，连给那妹子的地址都是假的，”其中一人幸灾乐祸道。
“也不算全假，老汤住给的那地址顶楼，就是楼下住户遭殃喽，估计那妹子家属一定会找上门去。”
“对，听说老汤模仿的，就是楼下那住户家男人的形象。”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朋友误把沈初璃家当成了爱情骗子的家，偏偏邻里又说，确实有个爱情骗子被警方带走了，从背影看极像他表哥。
唐骁梳理了一下，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个叫老汤的，因为住沈初璃住处的楼上，多半见过薄宴。一心想学薄宴的穿搭，树立自己的形象，翻车后生怕自家被砸了，就留了沈初璃所在的楼层号。
所以这事还是得怪他表哥太出众，连爱情骗子都能为之吸引，作为模板。
唐骁在心里一本正经点评。
“咱们的服务，通常到哪一步？”弄清这件事之后，唐骁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