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默默缩了回去，摸着头尬笑。
“哈哈哈哈，我哪里有那种本事，师父您可别跟我开玩笑了。”
真是别逗了，他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能教他师父谈恋爱？
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绕了进去，江水不敢再说什么。
爱怎么怎么吧，他站在外围看个热闹就成。
看着他出门去调朱砂，付于把木头上的粉末吹去。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个小屁孩儿，自己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还敢说起他来了。
只要聚精会神地工作，时间过得总是很快。
一直盯着一个地方，时间久了，付于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尤其在灯光下工作，更是要命。
放下手中的东西，护身符已经可以看出个雏形了。
忙活了好几天，可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江水——”
付于喊了声，没有得到回应。
把东西放好，打算明天再继续。
走出书房，就看见小少年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好在房间里暖气足，要不然肯定会冻感冒。
桌子上的朱砂盘子之类的没有收拾，连笔都没洗。
付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真是想骂一句邋遢。
走过去将桌面上摆放着的几张符拾起仔细观看。
捏住其中一张平安符，付于闭上眼睛感受一番。
练了这么长时间，江水进步不小，这张平安符虽然不如自己画的灵力充沛。
但其中的结构一样不差，笔锋婉转，一气呵成，算比较成熟了。
只需要多多练习，总有完美的时候。
他给江水布置了两张平安符，这边交上来了三张，超额完成，品质都还不差。
付于心中点头，江水平常看起来很不着调，其实是真的很有天赋。
只是在心里刚夸完，看到最后一张时，付于差点弯起来的嘴角硬生生僵住。
那是一张驱邪符。
符箓各式各样，但总的来说，也只分为通灵修真、疗疾祛病、驱邪制煞、祈福保安这几大类。
其中疗疾祛病付于不画也不卖。
市场上的治病符箓一直是假还好，至少没人相信，一直是真也还好，至少真的管用。
这种情况下就怕有真有假，不知道会耽误多少人命。
剩下的那几类中。
祈福保安最是简单，最多只能算是个防护类。
驱邪制煞难度增加。
这点付于当然最清楚不过，只是看着那张被画得歪歪扭扭的驱邪符。
一股火气顺着他的四肢百骸直接冲上了天灵盖。
“江水！”
“给我滚起来！”
沙发上睡着的少年身体一个激灵，坐起身后眼睛才迷迷糊糊睁开。
可能是刚睡醒，他声音沙哑：“怎、怎么了？”
“呵。”付于标志性的冷哼，“我让你画符，你给我在这里偷懒？”
视线逐渐清晰，看见付于手里拿着的东西，江水脑袋立刻清明。
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求生欲：“师父，哈哈，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付于没有骂他，直接抄起手边的一把尺子把人结结实实抽了一顿。
事实表明，有时候你不对他好一点，他就不知道珍惜。
江水坐在车上，如坐针毡。
摸着自己的屁股，只能在心里碎碎念，他师父实在太狠了。
打人专挑一个地方下手，他估计自己的屁股现在已经肿了，后天去了学校他可是还要坐硬板凳的啊。
他想哭啊，可是不敢，一哭说不定被抽得更狠。
随着汽车行驶，有时候道路会稍微颠簸一些。
江水坐在车上都感觉到了屁股上一阵接一阵的刺痛。
“师父，你手机响了。”
付于专心开车：“你接一下，开免提。”
江水“哦”了一声，屁股抬起，从前面把手机摸过来。
“是陌生号码。”
接起电话，女声。
“喂？是付于吗？”
语气带着一股试探的小心翼翼，却精准说出名字，江水去看他师父的表情。
付于情绪没什么波澜，看起来不认识对面的人，估计是求着解决问题的。
见他师父没有开口的意思，江水就接了下去。
“对，我师父现在不在，不知道您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成紫鑫，我和付于是认识的，我想问问，你师父，就是付于，他真的会给人看风水捉鬼吗？”
成紫鑫？
这个名字付于可不能算陌生。
现在想想，这声音也确实熟悉。
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付于依旧没有开口，抬起下巴示意江水自行处理。
江水在这方面有经验，立马和对方友好探讨。
“对，我师父很厉害，您有需要吗？可以具体说一下，不过请我师父价格不便宜。”
听对面的人说话，语气好像和他师父是个熟人。
但江水依旧公事公办，询问对方的目的，并且丝毫不客气放出最后一句话。
他相信他师父的人品，就算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在他师父这里，普通朋友连友情价都摸不着。
成紫鑫还没回应，电话那头就冒出了个男声。
“多少钱？我出，只要事情能解决，钱不是问题。”
唔。
付于看着前方的道路，其实把两边的对话听在心里。
这个声音好像也有些耳熟，只是猛一想有些想不起是谁。
后面江水可真是他的亲徒弟，“普通事件一百万，麻烦了加钱，乌龙事件的话给个出工费就行。”
那边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惊讶付于开的价。
只是反应过来后连忙应下：“可以，一会儿我把地址发到他手机上，明天可以过来吗？”
江水看他师父。
付于点头。
江水立刻给那边回话：“明天可以。”
等电话挂了，江水八卦：“师父，对面是谁啊，你真的认识？”
“认识。”付于应了，“我和季沉的高中同学，前段时间见过，还在一起吃了饭。”
“那……”
付于把车停在了江水家门口，把车锁打开：“到了，回去吧，明天就自己在家里练符，什么时候把驱邪符画好了再说其他。”
江水磨磨蹭蹭不想下车，“师父，明天我……”
付于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江水浑身一僵，直接被他的视线冻在原地不敢动弹。
付于语气温柔，问他：“明天你想去看热闹？”
江水万万不敢说一句是，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明天我肯定好好努力，早早起床，争取把驱邪符练好。”
“那你还不快滚！”
不等江水的身子站稳，付于一踩油门，车子直接绝尘而去。
只留下小少年站在家门口目送车屁股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