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引到房间里坐下，孟子期去厨房拿水杯倒了杯水招呼他。
“辛苦了，专门跑一趟过来，不知道沉哥让你给我什么东西？”
还没等付于说什么，孟子期就先问了出来。
付于没有回答，反而拿起桌面上的一次性水杯抿了口水。
看了两眼孟子期家里的装修，心里暗暗夸赞这人的品味。
鼻尖上的熏香味道清清淡淡，浅淡的檀香里混合着一丝清艳的花香，如同身处在佛寺宁静一角的花园中。
让人的心情都平静不少。
“这个熏香的味道不错。”付于放下水杯，声音里满是赞赏。
孟子期点点头，脸上是被夸赞了的喜悦，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就算没有观众依旧能维持自己的人设不倒：“这个是之前我爸爸从外国带回来的，还剩下来一些，付先生如果喜欢不如拿些回去。”
付于没答应，“这样的好东西还是留给孟先生吧，对我来说怕是用处不大。”
孟子期心里一个咯噔，明明是一句简单的婉拒，却总感觉他这句话别有深意。
一直没把话说到点子上，他心中有点不安，有心催一催。
这人过来的时候没见他手上拿什么东西，季沉到底是想给自己什么。
短短几分钟，一杯水就见了底。
付于把纸杯撂在桌面上，终于不再和这人拉锯了。
“孟先生，你知道小林他们为什么都叫我付大师吗？”
“这个……”孟子期眼皮狠狠一跳，感觉更不好了，这个他疑惑过，没有深究，踟蹰，“这个我倒是没怎么注意。”
孟子期的表情狠狠取悦了付于。
他咧着嘴笑。
“因为我是个给人看风水的啊，顺便给人看看面相抓抓鬼之类的，本事不是太大，起码在这个城市里能排上第一，所以得了个大师的称号。”
这短短的几句话说完，孟子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张小脸变得煞白煞白。
感觉这句话的威力还不够，付于继续说：“还记得一个月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小林那时候对你的态度应该让你不解了。”
付于翘起腿身子向后靠，整个人都放松地瘫在沙发里。
“因为我让他看了个好东西，他没出息地吓着了。”
每说一句话，孟子期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眼睛控制不住地往旁放置着的熏香上瞥。
抓着杯子的指尖泛白，水面的波澜可以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嘴边出一个勉强的笑，道：“付、付先生，这种东西应该都是封建迷信，现在不是提倡大家相信科学吗，付先生就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
付于不赞同：“我们的文化流传了几千年，很多都是难以用科学解释的。
我给孟先生讲一个民间邪术，你就知道了。”
不等孟子期同意，他就自顾自说了起来。
“要说不公平，没有人能比老天更不公平了。
这人一生下来，运气就已经决定好了，有的人第一次买彩票能中一千万，有的人喝一辈子冰红茶也中不了一个再来一瓶。
每个人都想要转运，有的人会去庙里拜佛，有的人则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去庙里拜佛的这些人只为了图一个心理安慰。
而另外一些人选择的方法就是找人替自己改命。”
杯子里没了水，付于只能拿着水杯在手里搓过来搓过去。
他的声音不急不徐，就好像真的在讲一个古老的神秘故事。
“古代传闻龙凤为吉，双龙为煞，双生子被古人认为是不祥的征兆。
所以有很多人都会选择去一留一，去的那个孩子不只是死这么简单，他们还会用尽力气榨干他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将他身上的运气全部都转换在留下来的那个孩子身上。
这样的邪术没有断代，甚至传了下来。”
之前付于说出身份时，孟子期还只是猜测。
听他说了这些，他确定付于知道了自己的事。
身体止不住发颤，手上抖得更加厉害。
水杯明明就放在桌面上，却因为被他的手握着，发出与桌面碰击的轻微响声。
付于无视他。
“现在大家不会用异色的眼镜看双胞胎，只是关于他们的邪术一直存在。
兄弟中的一个要想转运，就可以向另一位借运。
这个方法说难不难，只要心狠，谁都能做到。
只要将另外一个人杀了，比如就顺着他的脖子一刀砍下去。”
付于抬手，虚虚握着，假装自己手里有一把刀。
配合着声音在空中用力一挥。
“然后就把他拉到一旁，底下接个盆或者是塑料袋，像杀猪放血一样把他全身的血放光。”
“嘶——”
装模作样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付于搓搓胳膊，“那画面我都不敢想，真是变态啊，孟先生你说是不是。”
孟子期脸皮狠狠抽了一下，眼底深处露出一丝恐惧。
付于眨眨眼，趴在孟子期脚边的人眼睛里露出凶光，似乎是戳到了人家的心窝子，那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不过是一个窝囊鬼，付于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孟子期身后，胳膊放在沙发靠背上，继续讲着，声音比刚才更加激动了。
“我跟你说这还不算完，接下来才是更变态的。
你是演员，电视剧肯定看过很多吧，那肯定看过这种方面的，有一种东西叫做尸油。
对，把那个人放干血之后再炮制一番，熬成尸油，再把尸油放在房间里日日点燃，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两人就能融为一体。
一个人得到了双倍的运气，被他杀害的人还因为死后受到的折磨不能向杀他的人索命。”
说到这里，付于的鼻尖耸动，动作有些夸张。
“孟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原因，这样一说，我怎么闻着你房间里的这熏香味道有些不对呢？”
孟子期听他说完，脸整个僵住。
他发现了。
他从见自己的第一面就发现了。
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这几句话飞快闪过他的心底，巨大的恐慌和戾气差点把他的心脏摄住。
“应……”
刚张嘴，孟子期发现自己失声了。
颤抖地端起杯子往嘴里送了口水，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颤抖却强装淡定：“这应该是付先生的错觉吧，不习惯的人一开始觉得好闻，时间长了就会出现排斥，这种现象很正常。”
付于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摸到他僵硬的肌肉笑着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是不是错觉我心里清楚。”
他弯下腰，嘴巴差点贴在孟子期耳朵旁。
“你好像特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