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的记忆和学习能力也不差，只是有二娃比着，才显得有些笨了。
等到林悦专心教他一个，大娃也很快学会了拼音字母歌。
然后，帮着她做饭炒菜，格外勤快。
只是今天还多了个尾巴，那便是二娃。
有他们小哥俩帮着，晚饭很快就做好，一碗青笋炒腊肉，一碗炒青菜，还有一碗萝卜粉丝肉沫汤。
其实腊肉只切了六七片，连一两都不到。
汤里也只有零星一点肉沫。
毕竟物资匮乏的年代，想让人放开肚皮吃肉，怀揣着一个空间的林悦也做不到。
不过，有了这点肉的点缀，就连素炒的青菜也变得格外香了起来，父子三个吃得满口喷香。
三娃独享他的蔬菜鸡蛋粥，也吃得很香。
隔壁老屋里，吃上干饭的韩家几兄弟，仍然觉得嘴里没滋拉味的，忍不住往三房那头瞧。
吃到一半，韩老二没忍住：“他娘，明早你就别去上工了，去镇上买点肉吧。”
“你还想吃肉，你知道咱家连干饭都快吃不起了吗？”韩二嫂没好气道。
“不是刚分了钱吗？有二十多块呢，你别告诉我，你都偷偷送去娘家了！”韩老二瞪向自家婆娘。
“没，没有……”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屋里燃起了火药味，二丫三丫立刻端着碗往外走，四丫人小反应慢，二丫抓了她一下，小姑娘踉踉跄跄的跟着去了屋外，只眼睛还盯着锅里的菜，可怜巴巴的。
分家后，各房是把饭菜端到自己屋里吃的，只老两口在灶屋吃。
灶屋的门是开着的，能听见二房争吵的声音，也看到了从里头出来的三个小丫头，老太太的脸色发黑，唰地站起来。
韩老头劝了一句：“分家了，那些小吵小闹，就别管了。”
“我才不爱管他们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将锅里的菜铲了一大勺到碗里，就迈着小脚走到了门口，招手让三个小丫头过来，一人给拨了两筷子菜，叮嘱道：“赶紧吃了，也别告诉你们爹娘。”
三个小丫头连连点头，飞快地扒饭扒菜，吃得小嘴都鼓鼓囊囊的，跟三只饿极了的小猫一样。
老太太看着心里不是滋味，目光又落在最大的二丫身上，问道：“二丫，你今年有8岁了吧？”
二丫咽下最后一口饭，点头回道：“奶，我还有两月就9岁了。”
“你爹娘说过要送你去读书没？”老太太问道。
这年代学校管理宽松，早两天晚两天送去学校都没关系，只要把学费交上就行。
有不少孩子送去了，学费欠着，一欠能欠一学期，老师还得去家长那催缴，有些自尊心重的孩子就不愿去上学了，抽着打着也不去。
老太太想着，刚分的家，各房手里都有些钱，不多，但学费还是能交上的，又听说大娃二娃去了学校，她就有点担心，想让二丫也去学校，能照应两个堂弟，再说二丫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了。
听到奶奶问题，二丫小脸黯了一下，摇头道：“爹娘没说。”
“你爹娘没说，你就不会问啊？”老太太训道。
二丫瑟缩地低下了头。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二丫的额头，喝道：“跟上来！”
说完就往二房去。
二丫还有些迟疑，身后就有双小手推了她一把，二丫反应过来，咬牙跟上了奶奶，身后传来四丫稚嫩的声音。
“二姐，你为啥推大姐啊？”
三丫戳了下四丫的小额头：“我那是在帮大姐，大姐读了书，你和我才有机会读书。”
四丫懵懂地哦了一声，又奶声奶气的问道：“二姐，读书好玩吗？”
“我不知道读书好不好玩，但读了书就不用干活，就跟三婶娘一样，不用去上工，还有蛋有肉吃。”三丫一脸向往地说道。
四丫的眼睛唰地亮了，蹦起来说道：“我也要读书，我要跟三婶娘一样！”
林悦眼下还不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小崇拜者，也不知道为着二丫上学的事，老屋那头即将上演一场闹剧。
吃过晚饭的小哥俩，消食之后，就被韩长林带着锻炼。
林悦就趁着这个空挡，将小哥俩的枕头从东屋的炕，挪到了西屋的床上。
等到筋疲力尽的小哥俩回来，林悦笑盈盈地对他们道：“你们都是开始上学的小男子汉了，从今天开始就跟你们爸爸睡吧。”
小哥俩傻了眼，二娃还想挣扎来着，但被他爹单手提溜走了。
大娃也不舍，拉着她的袖子说道：“娘，三娃夜里要是醒了，娘就喊我。”
哎哟，这乖儿子。
林悦揉了下他的小脑袋说道：“放心吧，三娃现在乖得很，夜里都不怎么醒了。你一会睡觉的时候记得提醒你爹，别让二娃尿了床，不然你们三个都得臭一晚上。”
大娃乖巧的应了，看着娘开心地抱着三娃进了东屋，关上了房门，他忽然觉得自己和二娃都是被娘抛下的。
嗯，还有爹。
“大娃，进来睡觉了。”爹在西屋喊他。
大娃应声哒哒跑进去，仰着头对他爹说道：“爹，你要对娘好点，娘才会让你进东屋。”
韩常林：“……”
抬手将大娃拎起放到床上，冷声道：“老实睡觉。”
大娃被他爹的黑脸吓得忘了娘刚刚叮嘱他的话，然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异味，他立刻跳起来：“二娃你又尿床了！”
二娃懵懂地睁开眼睛，往边上滚了滚，看到那块自己滚出来的“地图”有些傻眼，又抬头看到他爹的黑脸，惊叫蹦起来：“窝跟娘睡不尿床的，窝要去找娘。”
他抱起自己的小枕头就要跑，但被韩常林抓住了。
林悦被二娃的喊叫声吵醒，翻个身蒙上被子想继续睡，结果发现越睡越清醒。
倒不是二娃还在喊叫，二娃只叫了一声就停了，是她这两个月被早起的小哥俩折腾习惯了，到点就醒了。
这就是习惯的可怕性。
她认命的起床，给三娃检查了尿布，然后出门打算去做早饭。
然后就看到了抱着被褥出来的韩常林，她愣了一下问道：“你别告诉我，被子和褥子都要洗，那你们今晚上铺什么盖什么？”
韩常林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今晚上俩孩子可能要回炕上睡了。”
林悦双手抱胸，睨着男人道：“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比如借个炕角啥的？”
韩常林的喉结滚了一下，抬眸望进她眼里，直接又干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