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求？”李桂芳她们异口同声问。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吴佩琦站在店的正中央，背着手对面前的几个小姑娘道：“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会去给你们上课，教你们各种关于美容的知识。学得越快，就越早能赚钱。”
“那我怎么办？”蔡朵朵着急问，“你晚上在哪里教她们？教到几点？”
“在宿舍，大约要到九点，所以你要考虑好，要不要搬到宿舍去住，或者是跟你家里人商量好，让她们每天晚上接送你，不然我也不放心让你这么个小女孩走夜路。”
蔡朵朵满脸不高兴，“当初说的可不是这样。”
“你不来学习也行。”吴佩琦不慌不忙说，“不过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学得越快，就越早能赚到钱。你自己考虑吧，我不会强迫你。”
“你这跟强迫有什么区别？”
李桂芳实在忍不住了，回怼道：“你是来打工的，又不是来享福的，哪来的这么多怨言？你不想学就不学呗，又没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佩琦姐白天忙了一天，晚上还要教我们，已经很累了，还得考虑你个人问题？”
蔡朵朵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就想反驳，但是想到之前吴佩琦生气的事，又硬生生将气憋了回去。
吴佩琦也不与她解释过多，继续说自己接下来的计划道：“我们这个分店的定位是高规格、高消费，所以到时候来的都是些有钱人，你们必须要达到一定的水准才能上岗。另外我们两个店，只有六个人，人手不足。所以我会再招员工，到时候你们得像桂芳带你们一样，再带新人。觉得能接受的，接下来我会跟你们签订合同，不能接受的，可以离开，我不会为难你们。”
“可以接受！”李桂芳第一个举手，她除了跟着吴佩琦，也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了。
何牡丹她们倒是面露迟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書溂
过了好一会儿，何牡丹这才弱弱举手，问说：“佩琦姐，什么叫做合同？”
吴佩琦耐心解释：“就是一份合约，能保证我们双方的利益。有了合同，你们就不能随便走人，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辞退你们，哪怕以后你们生孩子了，我也不能辞退你们，还要给你们发工资。不过有一点，我要跟你们签的合同里，有项保密条款，简而言之就是我教你们的东西，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们不能泄露出去，不然我会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轻则赔钱，重则坐牢。”
一番话听得何牡丹她们又是笑、又是胆战心惊的。
生孩子了还有工资领，这种好事她们是没有听说过的。
可相同，她们也没了解过什么保密条款，只知道‘赔钱’和‘坐牢’的严重性。
“我签！”李桂芳依旧第一个回应。
话音刚落，就听见蔡朵朵嘟囔说：“这不是旧社会买丫鬟么？你说的那个什么合同，就是旧社会的卖身契。”
这话吴佩琦可不能忍，当即严肃道：“如果你这么想，现在就可以走了。”
“就是！”忠实拥护者李桂芳附和，“你见过什么丫鬟的日子有这么好过？！吃得好、住得好，有钱领不说，还能学手艺！别说给人家做丫鬟了，回头你要是嫁人了，生孩子的时候，你男人估计都不会发钱给你呢！”
何牡丹她们原先被蔡朵朵的话吓到了，还以为差点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卖了，听到李桂芳的话，她们仔细想一想，觉得吴佩琦所说的合同和卖身契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不过她们还是谨慎了不少，觉得这需要跟家里的大人们商量过再说。
吴佩琦看着她们迟疑的模样，知道让她们一下子就接受不现实，所以当即就发话，说今天下午三点就下班，让她们想回去问问大人的，就回去问问大人。
从铺面出来后，吴佩琦就带着五个小姑娘去吃了午饭。
五个小姑娘乖乖跟在她身后，不敢落太远、怯生生的样子，像极了小学生跟着老师去春游。
吃过午饭，吴佩琦就又带着她们回了店里。
徐意云派来送自行车的人也是一直等到了吴佩琦，这才放心离开。
到了下午三点，吴佩琦就给蔡朵朵、何牡丹她们放了假，自己和李桂芳则继续留在店里。
直到了平常收工的时间，她这才骑着自行车带李桂芳回家。
路上，吴佩琦随口问李桂芳：“你跑出来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没有联系家人的打算么？”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李桂芳沉默了许久，这才低落地回答说：“我不敢，我怕他们把我送回那个老头的家里，也怕他们再卖我一遍。不管是哪样，我都会死的！”
吴佩琦一时无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过了片刻，李桂芳怯生生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佩琦姐，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想赶我走了？我可以改的！我也可以不要工钱，只要有得吃有得住就行！”
“那我不就成了蔡朵朵说的那样了？”吴佩琦故作轻松，想让李桂芳不那么难过。
李桂芳也知道吴佩琦的用意，勉强笑了笑，哪怕吴佩琦根本就看不见。
她由衷道：“就算是卖给你做丫鬟，那也总比卖给男人做老婆强。最起码吃得好、吃得好，不用挨打，也不用被逼着生孩子。”
吴佩琦没再接腔，担心李桂芳会越来越难过。
等到了分离时，她才看着李桂芳的眼睛，认真地说：“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好好努力，等你能赚到很多钱，哪怕他们找了过来，你也不用害怕。”
“嗯！我会好好努力的，到时候他们要是找来了，我就给他们一笔钱，就当是我自己买了我自己！”
吴佩琦：“……”
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心想等到那一天，她再告诉李桂芳应对的办法。
看着李桂芳走后，她这才骑着自行车回到楼下，然后给车上锁、把挂在车把手上的购物袋都取了下来。
楼上正做饭的许朔透过厨房窗户看见她，早早就开门候着。
看到那些崭新的、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购物袋，许朔心中好奇得很，但是忍着没有多问。
在屋里躺着的王香莲看见吴佩琦拎着满手的东西进来，倒是随口就问：“买的什么啊这么多。”
“衣服、鞋、包。”
王香莲瞠目结舌，都有坐起来的冲动。
过了良久，她才问：“你自己买的？怎么想起来买衣服了。”
赵立军留了钱一事，吴佩琦跟王香莲说了，并要把钱交给王香莲保管。
王香莲想着自己出院时肯定花了吴佩琦不少钱，再加上家里吃喝都是吴佩琦掏的钱，所以就没收下钱，说让吴佩琦拿着花。
现在看到吴佩琦拿着这么多新衣服新鞋回来，她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那笔钱，以为吴佩琦买东西用的就是那笔钱。
虽然她说让吴佩琦拿着花了，但见吴佩琦这么大手笔地花钱，还是忍不住心痛。
要是以前，吴佩琦花钱也就花钱了，她管不着，可是现在吴佩琦和她儿子赵立军正式确定关系了，她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以后。
要是吴佩琦养成了这样大手大脚的习惯，赵立军得挣多少钱才够她花？
吴佩琦不知道王香莲想了这么多，也没有主动解释东西是哪来的，将东西放下后就转身出去，到厨房从许朔手里接过了炒菜勺子。
许朔也就能煮个粥，炒菜勉勉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