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主攻,太医助攻,被动接受改造的弘晳终于被忽悠瘸了。
此时此刻无论旁人说什么,弘晳都不相信自己竟真的在京城街头果奔。
他自来便性情暴躁,刚愎自用,又因出身地位,骄奢自大。此时他就抓住子太医之前说过的臆症这点努力说服自己,说服别人。
如果见天的被水淹,被冰冻都是幻觉,那这个果奔也是一样的。
你们休想用幻觉给他顶罪。
不对,也许你们都是幻觉。
此时的弘晳已经彻底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世界,什么是幻觉了。他下意识的,潜意识的将那些他不想看到听到,不想接受的事情当成了幻觉。
这么一来,人活得还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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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当事人弘晳,弘辉这个闻风跑出去亲眼目睹了一回堂兄街头果奔的人来说,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是震撼的,也是玄幻。弘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一路上看着街道两边的百姓,都担心他们知道自己跟弘晳的关系。
弘辉回到家后,只犹豫了一息便抬脚去了书房。
张嘴想将之前发生的事都跟他老子一五一十的学一遍,然一抬头就看见他老子双眼发直的坐在那里,不知怎地,弘辉就是已经肯定他老子什么都知道了。
他老子想给弘晳留面子,特意打发了他去,不想不光弘晳的面子没保住,整个爱新觉罗家的面子都丢没了。
弘辉对着四爷行礼,口唤:“阿玛!”
“…听说了吗?”四爷抬了抬手,示意儿子起来,脸上的神色堪称温和的对弘辉问道:“爷刚刚听了个笑话。”
弘辉觉得他老子一定气坏了,不然怎么可能会连冰块脸都维持不住了呢。
抿了抿嘴,弘辉快刀斩乱麻的对他老子说道:“儿子亲眼所见,京城的百姓也都看见了。”
四爷:泥嘛,竟然是真的。
四爷拉下腕上的佛珠开始不停的捻着珠子,时而极快,时而又极是缓慢,一时过了许久,四爷才平静下来了。
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时,四爷一边让人下封口令不许京中上下议论此事,一边传令太医院,将留守的太医全都送到东宫去。
他二哥就留下这么三瓜两枣,还是看看吧。
因为弘晳去胤禟府上抓湘云的事,四爷还挺生气,这会儿知道弘晳可能是犯病了,到又没那么生气了。
谁还能跟个病人计较呢。
吩咐完弘晳的事,四爷又与弘辉说起了湘云。
不管弘晳怎么样,还是快些将那丫头给宜妃和老五送过去吧。“别忘记给当今请安,若当今留你在南边,你便跟着你十三叔。你十四叔是个不着调的,你莫搭理他。”若是当今不留你,那你就赶紧回来。“若有人问起,你只说是你自己的主意。”不是怕担干系,而是如此应对弘辉能入当今的眼。
四福晋知道四爷会让弘辉南下送湘云,并不是湘云有多重要,而是当今在南边。这是一种小心机。
不过四福晋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告诉儿子用心办差事,又说了一回你老子信得过你,你九叔往日多疼你以及此行注意安全的话。
四爷府这边都安排差不多了,却不想一直没等到九爷府上的消息。因之前回来前湘云就不在府里,这会儿弘辉不由又派人过去问了一回湘云回来了没有。
湘云虽然没叫人去隔壁送消息,但隔壁却也得了消息。派人来问图嬷嬷,图嬷嬷暗示了几句后,胤禟家的管事们便都统一了口径,湘云失踪了。
听说湘云失踪了,四爷当即就派人各处寻人,只是遇上宵禁,一时半会儿的得不到反馈消息。
翌日,湘云真失踪了以后,无论是私宅这边还是隔壁,都不曾派人寻找湘云的下落,一来二去竟只有四爷和弘晳的人在寻她。
有人猜她可能藏起来了,有人猜湘云去寻九爷了,也有人猜湘云是去了南边寻求五爷,十爷庇护去了。总之猜什么的都,就是没人想到湘云会带着人跑到山西倒腾醋去了。
出门是要有户籍路引的,这玩意湘云手上还真不缺。之前在福建的时候,湘云就弄了些,这会儿正好用上了。
主仆三人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一主二仆,等到了第一处落脚的小镇后,露珠就喜当妈了。今儿不是一对母女带着家里的小伙计入住,就是一对母子带着个小丫头住店,明天则又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母亲带着一双儿女回娘家省亲。
有时则是小郎君带着童养媳和妹妹;有时候湘云换上男装,还会是一个母亲带着两个儿子。至于一个母亲带着两个女儿赶路的事,也时有发生,只是不多罢了。
更有意思的是某一天,湘云竟还唱作俱佳的给自己弄了个陈世美的爹。
一朝考上进士,做了官就不认糟糠的那种。
一天天的,戏贼多。
哪怕知道露珠和元良追着湘云出门了,可瞧这架势,一般人也很难发现这三人的踪迹就是了。
……
弄丢了湘云,又听说湘云就只带了两个人出门,怕湘云出事,自己会愧对他家那不着调的老九。因此出事后一边派人去寻湘云的踪迹,一边也派人给胤禟送消息。
同时四爷还要关心一下他那病得不轻的大侄子。
除了这些让四爷极度不想面对的事,他手里还有不少公事要忙,他又是个亲力亲为,事事较真的性子,这一来二去的,要操心的事是越来越多。
等到当今召唤的时候,四爷还没想明白为啥,听说是因为弘晳那事时,四爷一直担着的那颗心就放下了。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四爷仿佛对当今会这样迁怒他,并不意外。
交待了几句,四爷便让人收拾行李,马不停蹄的出了京城。没能护送湘去南下的弘辉看着他老子离开的背景,眼珠子转了转便去了东宫。
二哥,你果奔的事皇玛法已经知道了,还叫我阿玛去见驾呢。皇玛法一定当真了,真以为你果奔了呢。
我阿玛挨顿训斥到没什么,若是二哥给皇玛法留下这么个印象…会影响前程吧?
肯定会呀。
是谁这么无耻造这种谣?
反正不是我阿玛。
弘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耸耸肩,然后便背着手出宫了。
弘辉是听说了弘晳不承认自己果奔这事的,这才眼珠子转了转的准备给他老子和老子的老子来个‘解铃还需系铃人’。
弘晳想到四爷或是其他人在当今面前编瞎话污蔑他,气急败坏又坐立不安,想到史家都被他抄了,虽然跑了个史湘云但差事也算办完了,那现在启程南下交旨也是时候了。
于是弘晳便在四爷出城的第二天也带着人快马加鞭的往南边赶去。
当今始终不相信弘晳会果奔,但不管是御史言官还是他派出去的探子都言之凿凿的告诉他,那件事情不是子虚乌有。
他是真真实实发生的。
太特么让人接受不能了。
弘晳不光是太子的长子,也是朕的皇长孙,所以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至皇家脸面于何地呀?
子不教父之过,太子没了,老三,老四几个做叔叔的都应该代尽父亲之职……
八岁登基的帝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此时多少还是被亲孙子果奔这种事情刺激到了。
在不得不接受这件事后,当今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情应该谁来负责。
肯定是京城的老四了。
就在这种想法下,四爷赶到了行宫,刚跪下请安就被他老子一顿呵斥,然后叫当今没想到的是刚提到弘晳那件事时,匆匆赶来的弘晳直接站在殿外扬声喊道:“皇玛法,此事皆是诽谤,弘晳不曾做过。”
当今:“……”
四爷:“……”
敢做还不敢当吗?
没做过的事情凭什么往他头上扣屎盘子?
看着弘晳义正言辞的模样,当今不由愣怔。
老四呀,朕有些懵。
一旁的李德全也不由抽了抽嘴角,飞快了看了一回当今,四爷和弘晳的神色,心忖了一句他将来一定要写本书,名字就叫《皇家奇葩录》。
╮(╯▽╰)╭
弘晳还想着学一学建文帝继承大清江山呢,哪里肯让人将莫须有的脏水波在自己身上,正在他据理力争,准备用魔法打败当今和四爷的时候,离家多日的胤禟也收到了京城的来信。
三封。
一封是四爷的,一封是弘辉的,一封是府里管事的。
三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除了史家和弘晳的事有人说得多,有人说得少外,三封信的重点都是湘云离家出走了。
那丫头离家出走了?
不对,她是被人逼着离家出走了。
她没想离开他的。
对,她没想离开他的。
此时的胤禟还在去往尼布楚的路上,如今距离罗刹国还有将近六天的路程。收到消息的胤禟杀了弘晳的心都有了,哪怕胤禟眨眼间就猜到弘晳的果奔跟湘云脱不开关系,也明白湘云早有去意,如今不过借题发挥,可一码归一码,湘云要回去的是利息,弘晳还没还本钱呢。
气得踹翻了帐篷里的所有东西,胤禟仍旧不解气的牵马出去跑了一回,这才一脸暴虐气息的回了使团。
不是没想过立时回去,但他做不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
他此行于公是要跟罗刹国讨价还价的,是为了叫罗刹国再不敢颠倒黑白,得寸进尺的。于私也有将生意扩展到罗刹国之意。
他可以不做生意不赚银子,但他不能罔顾自己的责任。
可湘云怎么办?
她如今在哪?
她会来找自己吗?
若早知会这样,他当初一定会将那丫头带在身边的。
皇阿玛会怎么做?是不是还会继续包庇弘晳?
肯定的呀,太子不在了,皇阿玛想的都是太子的好。
若皇阿玛不给他一个说法,那么…那么看重皇家的脸面和自己的名声的皇阿玛就别怪儿子用自己的方法讨公道了。
“爷?”胤禟出去后,秦八两也看到了那三封信,知道京城里出事后,秦八两也担心湘云。
当然了,他更担心自家阿哥爷再干出什么事来。
“通知下去,明日天亮便出发。”
秦八两:“…是。”
罗刹国的老毛子们还不知道大清的使团里藏了一只满腹怨气的貔貅,正磨利满口牙准备狠狠的宰他们一波疏肝解气呢。
听说大清使团里还有位皇子,不由想到了关于大清皇室的一些传闻。
听说大清的皇帝是个极度好色的男人,想来他的儿子也不逞多让。于是罗刹国驻尼布楚附近的官员便网络了几个极是美艳的罗刹国美女。不想这位皇子虽是标准的东方人面孔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带着毛风极好的皮毛帽子连他们那丑得一批的发型都挡住了。
看到这样的大清皇子,若是女皇在这里,想来也会心动的吧。
胤禟压着焦急和怒火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外交,在火力全开,一副不同意就兵临城下的狠戾态度下,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
因为罗刹国的人是真的感觉到了杀气,汹涌澎湃的杀气。仿佛所谓的谈判就是希望他们不同意,好给开战一个理由。
条件非常的苛刻,可他们却被大清皇子的气势震慑住了。
如今的罗刹国未必不能与大清打一场,可他们却从大清使团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有备而来。
外交嘛,遇强则退,遇弱则进,既然大清态度如此强硬,那罗刹国也不是不能适时的做出让步。
毕竟也是他们有错在先。
有妥协之意后,谈判便进行得更加顺利了。达到了比预期还好的效果,大清使团的众位大臣们都非常的兴奋激动。
他们仿佛从胤禟身上学到了商业谈判的技巧,觉得那些以前他们认为不入流的东西好像真的很有用。
一时这边谈好了,罗刹国尼布梦长官还将之前没有用武之地的几个高鼻梁彩色头发的罗刹国美女送给子胤禟。
胤禟嫌弃拒收,浑身上下都是皇子的倨傲和高高在上,仿佛看的是几个蝼蚁脏东西。
让商队带着商品入罗刹国,胤禟便带着使团回国了。因心里有事,胤禟回去的时间都比来时缩短了两倍。
使团众人:有种谈崩了,被人追杀逃跑的感脚~
胤禟那张美人脸在这种不管不顾的疯狂回奔下,早就熬成了一副沧桑落魄的样子,然而就是这样,胤禟回到京城的时候都已经是五月末了。
而此时的湘云在山西境内玩了个深度游不说,还将山西商场当陈醋坛子一般搅和了一回。
她想买些陈醋,也想买些汾酒,竹叶青什么的。
零售有零售的价钱,批发有批发的价钱,可山西这边的某些商人见湘云是个小姑娘,元良也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少年,便有心坑他们。
晋商这个称呼不是白叫的,但咱不能否认哪行哪业哪个地方都有一些害群之马。头一回自己出门做生意,湘云很是谨慎,也正是因为谨慎,湘云才发现那些人准备将劣货高价卖给她。
湘云自是不肯上当,悄悄弄爆了那些人装劣货的坛子,让他们交不出货。到了取货时间,要么拿最好的货来要么就赔违约金。
那些人见湘云主仆三个是外来的,便有心不认帐,那湘云就不能干了。
欺负人可不是这样欺负的哦。
要不…姑娘给你们打个样?
湘云带着元良租下了平州城内最大的酒楼,又在酒楼老板的介绍下找了一波人对酒楼进行微改造。
与此同时,湘云又找了个书生,请他起草一份申请书,两份告示和数份邀请函。
申请书一写好,湘云便让元良带着银子和一株品相极好的珊瑚树去了衙门。
先用银子疏通衙门师爷,再将珊瑚树送与云州知府。
和元良露珠二人会合后,湘云又特意从空间里拿出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放在行李里。里面自是空的,但不知情的人,至少露珠和元良看了会以为里面放的是银票。
珊瑚树是湘云之前在海里收集的,但这玩意太大,不像小匣子不起眼,好在这次出门只有露珠和元良跟着,湘云单独行动的时候不少,也有机会拿出些私人珍藏。
“晋交会?”知府看了一眼礼盒里的东西,又拿起那份申请书从头看了一遍,不是很理解这个晋交会是个什么意思。
“是晋省贸易交流会。”元良闻言抱拳,恭敬的对知府说道:“回大人,这两年大清商贸在高速发展,国内外的商人都在寻找新的商机。打造晋交会,就是希望打造一个平台可以将国内外的商人都聚拢到山西进行贸易。按朝廷要求,办这样的交流会需要当地政府允可……”
商人们来山西可以促进山西各行各业的经济,若能在晋交会上谈成生意,也可以促进云州税收。知府大人觉得这是好事,又听元良说什么朝廷要求的,便以为当真有这样的事。想了想,也觉得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反对的。看了一眼品相不错的珊瑚树,大笔一挥就同意了。
跟着师爷去盖印的时候,师爷还问元良这么搞他们挣什么钱?
是呀,自己掏租金搞这个晋交会能挣什么银子?
这个问题元良也问过湘云,他记得湘云是这么说的。
‘入场费,入驻保证金以及比市价更便宜的商品。’湘云笑眯眯的拿起算盘在那里扒拉,‘有了官府的申请书,就可以打着官府的旗号办这个晋交会。拉大旗扯虎皮,咱们就不算势单力薄。凡是准备来此展示商品的,都需要交一笔入场费和入驻保证金,入场费多少能抵得上咱们的场地租金。入驻的保证金,这个不属于咱们的。咱们主要的目的是拿到更好更便宜的商品,以及让韩老板乐极生悲。’
韩老板就是之前坑湘云的那位。
湘云雇佣了云州城内最大的,好吧,也是唯一一家镖局负责会场的秩序和安保问题。同时又与酒楼的老板谈了一回自助餐的生意。
湘云租了酒楼的地方,自然也包括厨房等地,现在她又将酒楼的厨房和后院的一处地方返租给酒楼老板。
你可以在这里搞个自助餐,然后按人头收费。能不能挣到钱…这么大的客流量,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酒楼老板有些懵,也有些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湘云说的办法。
在会场还在进行简单装修时,湘云便请镖局的人以最快的速度,以山西为中心向四周城镇发送邀请函。
邀请函上则是写着‘云州府衙为促进经济民生允天下商贾于XX月XX日参加晋交会’的字样。
允,允许,同意之意。
但这话连在一起说,却给人一种这个晋交会是府衙举办的感觉。
而湘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外地的商人倒好说了,像是云州或是云州附近的一些百年老号,则是湘云拿着邀请函亲自拜访。
真正有底蕴的商人不光讲究诚信,还都是和气生财手段圆滑之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他们并不相信湘云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就能搞起这么大的晋交会,也会客客气气的。
再想到湘云开的条件,哪怕不相信也都抱着左右也没什么损失,不妨试试看的心理。
“……关于保证金的事情,您大可放心,咱们与同胜钱庄合作,以晋交会的名义开个户头,所有保证金都放入同胜钱庄,在晋交会结束后或是贵宝号退出晋交会,这份保证金便可提取出来。”
同胜钱庄也是老字号的钱庄,信用也是极好的,光是这个名头就值得人信任。
保证金五千到一千两不等,是根据展位的大小位置来定多少的。参展商户将保证金存到同胜钱庄,会得到一个凭证。拿着这个凭证参展布展,等晋交会结束,便可以将保证金提取出来。
不过提取时需要拿到办展方,也是湘云这边的同意签条方可。如果拿不到签条,这笔银子就会一直存在同胜钱庄里。想要提取出来,就需要拿到官府的契结书方可。
所谓的契结书,就是…报官后判决书。
对于这些商人来说,钱庄是本地的,官府是本地的,他们只是出一笔不算多的入场费,便可以参加为期十天的相当于集市的晋交会。
如今需要考虑的是谁会参展,客流量如何,值不值得折腾。
“不过是派一个管事,两个伙计过去的事。便是买卖谈不成,也不过是一点子入场费罢了。”
做生意的,谁还能嫌吆喝费嗓子呢。所以这种小投资,还是有必要的。
一时众人抛开这个话题,又说起了湘云。
“那位元姑娘,好相貌,也好口舌,只不知是哪家出来的?”
元氏,元峨眉。
一想到这位,到不由都有些‘原来如此’之色。
有人问到湘云头上,湘云只愣了一下,便摇头,“同姓罢了。”
像是否认了,却又没完全否认。
……
明面上,湘云都在折腾这个晋交会,但实际上私底下她还做了两件事。
一件是叫元良快马加鞭赶到天津卫,花上一笔钱雇佣了两个靠嘴皮子吃饭的托儿,随后又将那两人包装成了两个二世祖。
两个二世祖路过此地,洽巧听说了晋交会,总有人想要教二世祖们什么是人心险恶,想来那位坑了湘云的韩老板就在其中……
湘云办的另一件事就是招一批伙计和护卫。
湘云想要组一支商队,天南地北的贩货,如此一来没有伙计和护卫就不行了。
请镖局的人去各处送邀请函张贴告示的时候,再顺便贴份招工启示。
经过明面上和私下里两场筛选,湘云一共招了二十个伙计,十名护卫,一位自荐来的帐房管事。
这位管事姓师,单名一个宣字,大家开玩笑时会唤他一声师爷,时间一长也就这么叫了起来。
师宣是本地人,是本地大商贾师家的嫡次子。上有嫡长子,下有继室所出的嫡幼子。嫡长子有祖父祖母疼爱,幼子有亲生父母疼爱,他这个克死了亲娘的嫡次子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大家族里是非多,不受宠的嫡次子不光受了很多委屈,还背了很多黑锅。这一次师家幼子看走了眼,赔了好大一笔钱,师宣也是在铺子里做事的,自然也就跟着担了干系。
‘弟弟做错了事,肯定是你这个哥哥的问题。是不是嫉妒弟弟,是不是故意与外人做套陷害弟弟?’
‘哼,从小瞧你就是个脑后生反骨的,如今到真应了这话了。’
师家是大家族,有不少家族生意,师老爷上了年纪,师家要选掌家人,这一次的事情关系到了师家幼子能不能有参选的资格,所以理所当然的,这个锅就又成了师宣的。
赔的银子要师宣赔,没有就从师宣能继承的家产里扣,可以说有了这件事,师宣将来是分不到丁点财产的。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人乎,这也是师宣离开师家的诱因。
师宣说的和师家那边传出来的消息相差甚远,可谓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不过湘云还是费了些手段确认了一回真相。
真相跟师宣说得基本无二,不过还有件桃色新闻是师宣没说,而湘云查出来的。
嫡长子娶的是舅家的表妹,而这个表妹好像还跟师宣有些不清不楚,这种留言在去年师宣丧偶后更是传得沸沸扬扬。如此看来,师宣离开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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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用人的时候,只要师宣能完成她交待的事,湘云也不计较这些花边新闻如何。
定了师宣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先后定了十辆拉货的马车,十一匹马,湘云的商队便有了雏形。
为了方便,湘云特意包下了一间小客栈,将人员都拢到一起。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租间院子,但湘云嫌麻烦不如客栈方便,而且住的时间也不长,便没折腾。
元良和露珠都是见过世面也会摆弄人的,湘云将这些人交给元良和露珠教些简单的规矩,自己则带着师宣跑前跑后。
“姑娘瞧着便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若姑娘善加利用家世,说不定更容易些。”
居移气,养移体,短时间内别想掩饰掉过往的生活痕迹。也算见过世面的师宣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湘云对外说的来历和她真自的出身有出入呢。
这般容貌的姑娘,以及这通气的气度,说话做事的气派和元良身上明显的内侍特征,怕是一般的权贵人家都养不出来。可若是皇室宗族…又如何会让她出门?
想不明白。
湘云闻言笑笑,摇头道:“因为自由更可贵呀。”
若不是她就是姓元,她也不会用元这个姓氏。
哦,湘云对人说自己家道中落,她家这一支只留了她这一点骨血,所以不得不抛头露面做些养家糊口的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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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手有限,也因为主办方没有什么知名度,湘云的晋交会办得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那么好。好在湘云还打了官府的大旗,到是还算办得有声有色。
将山西卖陈醋的都弄到一个会场来,当地的其他特产也都陆续进场,一些外地商人来了这边,总要货比三家然后才会挑最质量好,价格最便宜的买。
湘云靠着异能,监督整个会场,不多时便知道了各家的底价。于是拿着底价坐顺风车,到是也买了不少又好又便宜的商品。
这就像买东西讨价还价一般,一件进货一百的东西,卖一千是他,卖五百也是他。
商户一般都要看人下菜碟,同样的东西卖湘云时就高,卖其他商人时就低。但现在湘云拿到了底价,要么你以低价卖给湘云,要么这单生意就是别人的。
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财源广进。不卖湘云事小,她若是将底价传出去了,那麻烦也不小就是了。不过眨眼间,这些被湘云盯上的商人都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在这个过程中,韩老板就很苦逼了。这边刚谈成一笔生意,转眼就会被人截胡。旁人哗啦啦的出货,韩老板却始终不开张,别提多着急上火了。好不容易出货了,却又出现了更可怕的问题。
在运输的过程中,有伙计‘不小心’打碎了一只陈醋坛子,不想坛子里的醋落在地上不光颜色极浅,就连醋的味道闻起来也淡得不行。
人家可不像湘云是个好欺负的,一见这情况就知道上当了。于是立马将其他的醋坛子都打开瞧了。
这些醋都是用凉水稀释过的,不光颜色,味道不对,就连口感都叫人反胃。
于是晋交会还没结束,韩老板就成了众矢之的。
在湘云故意将这件事情传进会场以及各位外地商人的耳中后,都不用湘云再做什么,就有的是人冒出头。除了订货的商人要韩老板赔钱赔损失外,本地的商贾有人担心他坏了晋商的名声,也有人担心因他再影响自家的生意。以及慷他人之慨,打压竞争对手等等原因,事情处理的速度比湘云想像的还快准狠。
订货的商人还没付尾款,出事后从韩老板要定金,韩老板自是不同意,还一口咬定他的醋没问题,但奈何他还有保证金押在同胜钱庄呢。
按入会的那份合同,以及这份保证金本就是为了保证货品质量的,只要鉴定单上有三位晋商签名,那这份保证金就可以挪动了。定货的商人到是毫不费力的拿了三分之二的保证金弥补定金损失。剩下的三分之一则归了湘云。
是破坏晋交会名声,商场秩序的赔偿金。
这件事情是所有布展商家联名决定的,并且在质量鉴定书上签了字,而湘云呢,她全程都是顺应民意罢了。
其实韩老板出的都是好货,但奈何就遇上了个水系异能者呢。
不动声色的将上好陈醋弄走,再将凉水送入密封的坛中…不过基操耳。
最叫韩老板哭倒长城的是湘云竟然将这批她动了手脚的货悄悄的送给了这次来参会的所有商人。
好货赖货一比较,那些商人还能再买韩家的醋?
韩家的陈醋生意算是开红灯了,想要改变这一现状,那就只能换个名字,从头再来了。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云州城里来了一对离家出手的富家子弟。
二人先在云州最大的那家花楼里落脚,翌日,也就是晋交会结束的前一日来了会场。
已经焦头烂额的韩老板因为没有保证金和失去了信誉被提前礼送出会场,正气急败坏呢就见两个富家子弟摇着扇子走过来,还跟他打听谁家的醋好?
韩老板原本很不耐烦,但一听这话立马就笑了起来。怕二人进会场,便口舌如簧的直接将人带到了一旁的酒楼各种游说。
两人一副涉世未深,又财大气粗的样,韩老板便觉得有门。
韩老板是精明商人,但现在却多少有些急燥,而另外两人则是天津卫出来,专做街头说嘴逗趣生意的托儿。
“咱们唐家可是专管内廷供奉的。你知道御膳房一天,就一天能用多少醋吗?”弟弟醉意朦胧的给韩老板比了个手指头,说得跟真的似的。“御膳房连着各宫的小厨房,就得这个数。”
嘶!这么多?
“这也是咱们兄弟跟韩大哥的缘份,可惜咱们兄弟不是管事的。若非如此定要促成这项生意。”
又说当今南巡,京城没意思便背着家里人悄悄跑出京玩的。还说什么以后就要帮家里打理生意了,再能这样的轻松日子了。
“内务府的吴公公,跟咱们家好着呢。六房的三堂姐就是许了这位公公做正房。咱家的东西只要报上去就没有不收的。”
“山西到是个好地方,昨儿吃的那个牛肉竟然蒙古那边的还要好些。要是送到宫里,指不定多得贵人喜欢呢……”
韩老板不动声色的套着话,这两人也是不动声色的劝韩老板光做醋的买卖有什么意思。你来我往间,这个韩老板就掉到坑里了。拿着二人给的五千两银票准备帮人收购一批陈醋和山西特产。
这批货少说也得五千坛陈醋,几千坛汾酒和竹叶青以及每样上万斤的特产,只他们这次就是出来玩的,看到晋交会才想着几坛陈醋和酒当伴手礼。
说手里没那么多银子,也想将韩大哥介绍给家里人认识。若韩大哥愿意,不妨先垫付了这批货,然后亲自压了这批货跟他们兄弟回京城。
不过人家又说了,无论是酒还是醋都不要一家的,最好是每家两三百坛,如此既分得出优良,也能不容易出事。
五千两银票直接拍在桌上,二人喝到了尽头上还要跟韩老板义结金兰。忽悠奉承间,这一顿酒竟直接喝到了下半夜。
翌日,韩老板将这对兄弟请入自家府中做客,随后便拿着那五千两银票出门采购了。
这点银子明显不够,于是韩老板又自掏了腰包垫付了一些。不过这笔货需要的银子不少,韩老板也不敢将家底全都砸在这上面,于是这些货里有些是全款买的,有些是交了定钱的,有些是靠人情面子赊欠的……
也有人劝韩老板别上当受骗了,可韩老板却多少有些被人忽悠瘸的架式。加之整个晋交会所有人都赚钱了,只有他赔钱赚吆喝,心里正憋着一团火呢,哪里听得进劝去。
对了,为了不影响晋交会的信誉,湘云还让人散布了许多韩老板是在晋交会外面发现的商机,以及是在晋交会结束后捡的漏。
与此同时,晋交会彻底结束,湘云直接坐在同胜钱庄里当着许多人的面给这些人签条子取保证金。
拿回了保证金,又做了不少单生意,山西这边大大小小的商人都对这次的晋交会满意的不行,分别与湘云寒喧了两句便跟着湘云离开子同胜钱庄。
湘云将人再次带回会场,说了一回她准备在西安再开一次陕交会。时间未定,希望诸位介时也能捧个人场。
有了这次的良好合作,众人也多少期待下一次,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答应赴约后,湘云便又以女子身份不便宴请为由,连散伙饭都没请的就将这些商人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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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酒楼这边结清了帐,湘云便带着人回客栈了。
湘云将师宣叫了过来,先算了一回这批货的成本,又算了一回租用酒楼的费用,雇佣镖局的费用等等,最后再算了一回收到的各家入场费,韩老板违约赔偿金这两笔收入。
赔了。
这么看是赔了,但湘云心中有数,所以心情很好的对师宣说道:“我还有一批货,由另一批人护送入陕,那批货的成本很低,细算下来还是挣钱的。”
是呀,五千坛陈醋,三千坛汾酒和两千坛竹叶青,以及林林总总将近五万斤的各样特产,才只花了五千两,说是白捡的都不为过嘛。
不过说起这批货,除了五千两银票外,还有一千两银子的演出费,五百两包装费,但细细算下来,也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湘云的商队又多等了两日,明面上是等最近一个适宜出行的日子,实际上是在等韩家的商队。
多等的这两日,湘云也没闲着,她见街上有处临街的二层酒楼往外售,问了一回价钱便买了下来。
之后让粉刷匠将两层楼都粉刷两遍,让人将早前从会场那里拆下来的板子做成数个书架靠墙摆在里面,又花了一大笔钱在书肆里定了一批书,最后大张其鼓的将这间湘云自掏腰包弄的公共图书馆捐给了当地。
云州有书院,湘云没亲自出面而是让师宣去书院进行简单沟通。图书馆面向所有人无偿开放,但湘云希望他们书院安排书生过来值班。
与此同时,湘云还通过伢行在云州城外买了一百亩良田捐给云州城内的养生堂。
哦,地契房契什么的湘云都没捐。简单的说,他们有使用权却没有买卖权。
至于这笔做好事的钱出自哪里…自然是某位韩姓商人了。
湘云没缺过银子,也从不将银子看得有多重。虽然那笔韩氏赞助费还没有入帐,但湘云已经提前消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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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湘云带着人出西城门往西走,韩家的商队带着人出东城门往东走。
湘云这边全都配的马车和马匹,没叫人跟着马车用脚丫子赶路,原本速度应该会快一些的,但湘云却没叫人全速前进,过了午时便在最近的小镇歇脚了。
伙计们没什么想法,师宣到是有些着急,心忖这种速度猴年马月才能到西安。但见湘云不急,也只能自我开解了。
是夜,湘云悄悄起身,运转异能出了客栈,之后在客栈不远处放出早前收进空间里的马,骑着马一路穿过云州,追着韩家商队而去。
韩家车队的货比湘云那边的货多多了,加之他也没给伙计家卫护卫配马,速度自然上不来。
为了赶路又错过宿头,如今都在一处破庙里歇脚。
说真的,若不是堵着一口气在,黑灯下火的,湘云都未必会追过来。
哪怕今天是个满月,可对湘云来说这一路…也真的太黑了。
一路追过来,湘云在远远看到火光后便施展了异能,让商家车队的人进入睡眠状态。
确定所有人都睡着了,湘云也没摘下脸上戴着的花脸面具。
这是今年元宵节时在灯会上买的面具,白色小狐狸的,特别可爱,这次出门前湘云特意放在空间里的。
湘云先在破庙外将所有的货,马车和马匹都收进空间,然后才走进破庙将她早前请来的托儿用异能叫醒。
两人先是因为面具而吓了一跳,随即接过湘云丢过去的银票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湘云压着声音说道:“给你们留了两匹马,现在离开吧。”
二人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对湘云抱了抱拳,不敢稍做停留的离开了。
等那二人离开,湘云才走到韩老板跟前。
伸脚踢了踢这位坑她的混蛋。
敢坑她,还敢跟她说些不三不四不干净的话。
哼,看本姑娘坑不死你。
江湖上有个反朝廷组织叫红莲会。湘云拿出早前就写的感谢信放到韩老板怀里。
‘感谢韩老板多年不弃,大力支助。’
将感谢信丢给韩老板,湘云便出了破庙往回赶,走出差不多两里地的时候,湘云又勒马回望。用异能给韩老板等人来子个叫醒服务。
本来是不想叫的。
但湘云担心野外不安全,再叫野兽将他们叼走了。
湘云回去的时候速度比来时还要快。一是赶时间,二是害怕。
因土路极脏,湘云回到客栈时,头上脸上都是土,于是湘云先用异能洗了个澡,这才睡下。
转天,湘云并没有睡到日上三竿,而是听到客栈的喧沸声便起来了。小镇没什么可逛的,主要是昨天下午已经逛完了。所以早上起来,用过早饭结了帐一行人离继续朝着西安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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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半夜丢了货的韩老板发现他认的两个兄弟也不见了,双手一拍大腿。
糟了,上当了。
看着那张感谢信,韩老板又惊又气,想要收起来又怕叫人看见。想要毁掉,又怕没证据。
你说说,你若是只说‘大力支持’,他还能报个官。可偏偏还要多写句‘多年不弃’,这话连在一起,还以为他支持了反贼许多年,现在是起了内讧呢。
有嘴都说不清呐。
想到自己这回赔了多少,韩老板又急又气的给了自己两耳光。
虽然不至于倾家荡产,可也到了伤筋动骨的程度,没个三五年别想缓过来。
当然了,这个三五年的算法是按他以前的生意收入来算的。若是算上湘云替他送给各大商贾的样品而造成的生意流失,收入大幅度缩水…这个三五年多少有些保守了。
他到底是怎么鬼迷心窍的就入了瓮呢?
琢磨了一夜,韩老板也没琢磨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是那二人拍出五千两银票的时候,他就不怀疑了。
好像是听到那二人说,纵使这批货进不了内务府,也能在京城里卖掉。
好像是知道京城的商家经常搞促销活动,还可以在大商场租个铺面……
他是想着如果真搭上了皇商这条线,以后就飞黄成达了。就算真的不成,货在他手里,怎么都能卖出去。
他亲自压货,伙计和家丁护卫都是他韩家自己人,不见银子不放货,他怕什么呀?
顶多就是白跑一趟罢了。
很多上当受骗的人,最开始也都是这种想法。但他们通常被骗的是货款而不是货,所以在韩老板看来最坏的结果也要等到了京城才知道是否被骗。
只是韩老板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出发的第一时就丢了全部的货。
还所有人都睡得人事不知。
好在那些人只要这批货,若是起个歹心来个杀人越货,这荒郊野岭的,尸体往山里一抛…韩老板想到这里,竟然还生出了几分侥幸来。
天亮后,带着伙计们徒步回程时,韩老板庆幸之余又有种投案自首上刑场的凄楚悲沧感。
前脚回了云州城,韩老板被骗的事情后脚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不少人听说了消息不是捶胸顿足的跑去找韩老板要货款,就是暗自庆幸他们拿到了全部货款。
一时间韩家大宅都成了打卡景点了,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看热闹和讨要货款的。
虽然湘云看不到,但在她吩咐那二人说搞百花齐放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幕。
总共花了不到七千两却置办了十七万两都不止的货,这一波韩老板赔多少,湘云就赚了多少。
坑人者,人恒坑之,开森!
其他商人因为晋交会挣了钱,又因为韩老板赔了钱,自是不肯给韩老板喘息的机会。一边大力打压韩老板的生意,一边又催着韩老板还货款。
不会水的淹不死,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和那些半吊子。韩老板虽然做生意不讲究,但脑子还是有的。这一次也是有心算无心,终日打雁让雁捉了眼。
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
韩老板原本是想拖一拖再还钱的,但现在越闹越厉害,已经容不得他拖下去了。于是为了稳定局势,不叫人趁火打劫自家的生意,只得先装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动了老本的将所有人欠款都还了。然后才藏起那封感谢信去衙门报了案。
知府: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韩老板:晋交会门外。
知府:你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
韩老板:听说是京城。
知府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吗?
韩老板:听说是皇商唐家的。
……
知府:“就都是听说的呗?”
“…嗯。”
知府大人都无语了,若不是真知道这家伙被骗了,还以为他是故意上门戏耍朝廷命官的。
知府大人头疼的叫来府衙师爷,先画个相吧。
再将画相送到各州府张贴一回,能找到人自然好,找不到人也只能认命了。
至于什么皇商唐家?
亏你还是个生意人,难道不知道皇商唐家去年就被抄家了吗?
“大人,我怀疑是元氏设套害我。”韩老板懵了一下,又将之前他想到的某件事告诉知府大人。
最近被他坑的就那个姓元的小丫头,这丫头能带着人将晋交会搞得有模有样,还不从他要被坑的银子,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之前他还以为那起保证金的生意是那小丫头背后阴自己,现在瞧着肯定是早就想好了怎么将他坑回来。
知府头疼的抚额,若不是这货三节两货从来没差了他的孝敬,知府肯定不想再见这混蛋。
再一个,既然知道人家不是软蛋,你还不赶紧的将坑来的银子还回去,那能怪人家坑你吗?
韩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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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老板那里进了货后,湘云也没立时将货拿出来。一来时间太短说不定姓韩的反应过来追上来。二来也是十辆拉货的马车已经满满当当的了,没必要再给车队增添负担了。
这批货是有清单了,清单册子是那两个托给湘云的。
湘云按着清单先整理了这批货,又将之前的马车堆到一起,准备回头仔细检查一回将痕迹抹掉。
湘云担心马车或是车轱辘什么地方做了商户的标记,一但拿出来就成了证据。
收进来的那些马,都被湘云赶到空间另一边的草场上去了。
草场不大,但草长的极好,也能自给自足。最重要的是跑来跑去,也不拘束。
湘云每到一处都会进一些货,发现师宣比她更适合出面后,湘云也没拧着劲非要出头不可。她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斗地主的,自是怎么自在怎么来。
因为湘云短时间内不想扩大车队,所以她带出去的商品也是随走随卖。
湘云有意历练露珠,直接将她提成帐房。不光管着她们一行人的饮食起居,有时手上还要经一些货款。
因她和师宣接触多了,难免不引来些闲言碎语,然这两人都没那个意思,请示了湘云结拜成了异性兄妹。
其实刚开始有这种苗头的时候,湘云便知道了,但她觉得二人年纪相仿,要是能进一步也挺好。不过见二人都没那个意思,湘云也就将这些事都丢到一旁了。
出来后,一天十二个时辰,湘云的异能就能用上十个时辰。哪怕是睡觉,湘云都要用异能做个陷井不可。
湘云知道这是出门在外身边没有太信得过的人导致的,同时也有上次胤禟体贴她留下的后遗症。
虽然有些累,但异能却在这种长时间的使用中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缓缓增长,也算是件好消息了。
湘云的车队到达陕西和山西交界处的一个小县城时,胤禟也正在为他的‘大清逆子’正名。
他疯没疯不知道,但他真的将当今气疯了。
金銮殿上,当今像疯了一样的对着胤禟咆哮。一边咆哮还一边用手指着胤禟跳脚蹦跶:“滚,给朕滚,朕没你这个儿子。”
众人:完了,当今都气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