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恐怖片

  一周之后, 《白云翻涌》顺利续拍,本来是一件好事,然而池白晚刚一进组, 就被整组愁云弥补的气氛所诧异到。

  刘启导演抽着烟,手拨了一把头发, 满脸苦恼。

  制片拍着他的肩膀, “老哥,没事, 咱们能入围就不错了,能不能拿奖已经不重要了,荣誉, 这是荣誉!要振作!”

  池白晚把行李放下,坐到温予潇身边,不理解地问:“这是怎么了?电影重新开拍不是好事吗?”

  温予潇双手交叉搁在膝盖上,叠着二郎腿, 摇摇头:“今天早上五点半收到的影协通知,我们的电影可以参加今年的法国悉沙兰电影节。”

  赵连海赵编剧推了一把老花镜, 愁眉苦脸的:“今年的角逐很激烈,热度非常高,所以组委会临时决定未上映的电影也有评审资格,总影协推荐了咱们上文艺类奖项。”

  池白晚微微挑眉:“那不是好事吗?悉沙兰电影节是电影界公认的诺贝尔,所有演员的毕生追求, 拿到了就是影帝级的荣誉啊?”

  “就是因为这样,本来是好事, 可是和我们角逐这奖项的是——”刘启郑重其事地说:“李老怪的《晨光中的这一天》。”

  一提李老怪, 所有人又是一阵哀嚎。

  李老怪是刘导的师兄, 是个意大利人, 原名叫李昂斯,是个天生怪才、奇才,以题材胆大有视觉冲击力出名,看他的电影是一种视觉享受,也在全球获得巨大的好评和成功。

  相比李昂斯,刘启同样是闻名世界的大导,以感情细腻、画面优美含蓄出名,电影题材蕴含着强烈的东方美学,在国际上和李昂斯并称「怪诞双杰」。

  他们俩的交锋,一定会成为国内外所有媒体的大焦点。

  群演不无担忧地问:“统筹,咱们拿奖的概率有多少?”

  总统筹拿出一系列表单,用ppt做了展示,语气严肃:“我和影协那边做过计算,抛去陪跑的、内定的、还有凑数的,包括资金周转不开被迫停项的剧组,我们的胜算只有55%,因为我们还差30%的剧情没有拍摄完毕,这期间可能会发生的一系列变化都有可能降低55%这个胜率,包括咱们两位主演的状态。”

  大家都知道池白晚那点事,拍摄这么长时间,从一开始的不熟到现在,多少都放的开一些,虽然关系有点夹生,但也都在努力磨合。

  不过那些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好感度毁于池白晚的舆论风波,这种尴尬的气氛从池白晚一进门就很明显。

  刘启一拍桌子:“有困难,咱们就要克服困难,大家各有各的情况,”他看了一眼池白晚,“尤其小愈,也算是在风波中死里逃生,既然回来了,就尽快进入状态,这一仗注定难打,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小愈,你状态怎么样?”

  赵连海若有所思地看他:“小愈这个状态非常好。”

  刘启:“没错。”

  统筹不明白:“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哪里好??”

  赵连海一拍他脑瓜:“我要的就是他这份温柔的破碎感,被伤到奄奄一息还用力生活的样子,我就是按他的形象塑造了「卢泠」这个角色,你懂个屁。”

  赵连海嘶了一声:“小愈啊,你现在比我初见你时要开朗多了,你遭遇了什么奇妙故事?说来听听。”

  那时候池白晚刚从海里逃生,心如死灰,状态很差,不比现在,生活有了底气,人生有了指望,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人肯定会轻松很多。

  除了傅司寒天天来烦他,其他的都特别舒心,并且他已经去外地出差一周了,人大概在纽约。

  池白晚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感情上的事,淡淡摇头,笑了笑不打算说明。

  刘启:“你小子抢我台词是吧?行吧,我也是这意思,都散了吧,明儿个一早,开拍!”

  一群人呼啦啦出了会议室,刘启特意把温予潇和池白晚留下,“予潇,小愈,你们俩作为双男主,要给其他演员打个榜样,现在军心不稳,我们在面对巨大的成功诱惑之前首先是不相信,一旦相信了就害怕失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个时候,你们要让大家看见你们的全力以赴,尤其是小愈,你的角色至关重要,是我们能否得奖的王牌、定心石、指南针,我想听你给我一个保证,可以吗?”

  池白晚郑重其事地承诺:“您放心,我会拼尽全力扮演好我的角色,和温老师一起努力把角色塑造好。”

  刘启拍拍他的肩膀:“小愈,你不知道,上一部入围悉沙兰电影节的中国电影还是2000年,那也是我决定回国拍电影的初心,想做出一部享誉国际的作品,可惜这么多年无法得偿所愿,其实影协和我都有很大的压力,但我知道这份压力不该分给你们,所以,尽力而为。”

  温予潇抱起双臂靠在椅背上:“李老怪有些超出常规的套路手段,我听说最近他要来中国一趟,估计是来找我们的。”

  刘启也是一脸难办,池白晚便问:“什么是超出常规的套路?”

  刘启揉了揉眉心:“脏套路,他那人就喜欢这些,拍艳﹉照,聚众吸crush,裸﹉体秀场,这样能让他灵感爆棚,他如果真的来了,会很棘手,被他这么搞到名声臭到底的导演和演员不少,前几年在韩国的口碑很烂。可李老怪和黑手党有关系,这一点让他在国际上玩的风生水起,真愁死我了,他妈的。”

  池白晚和温予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池白晚扬了扬剧本,冷静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导,我们一定会扛过去,正大光明地站在悉沙兰电影节的颁奖台上。”

  刘启用他那双三天三夜没睡觉的通红眼睛看了一眼池白晚,很久之后,欣慰的点头笑了笑。

  ——

  晚上六点多,大家都回宾馆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温予潇苦恼地趴在方向盘上,“晚晚,今天晚上小皮在我屋里给他女朋友开生日party,我又不想租宾馆,怕被人偷拍,咱们去你家对对剧本怎么样?”

  池白晚寻思一下,“没问题,正好我家楼下的酒店开业,消费七折,咱们可以去吃。”

  温予潇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这么贤惠?又会做饭,又会省钱,脾气又这么好。”

  池白晚不太自然地别过脸,看着车窗外。

  温予潇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晚晚,说真的。”

  “你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

  池白晚心说,终于来了。

  今天温予潇看他的眼神一直不对,尤其是赵连海问他,为什么状态变好了的时候,那眼神都要把他盯出两个洞。

  他一直好好吃饭、服药、一天天在改变,最主要的是,他已经把曾经的爱抛在脑后,彻底把自己解脱出来了。

  温予潇见他不说话,轻笑一声,用手杵着下颌,若有所思地说道:“晚晚,你要不要考虑,开启一段新的感情生活?”

  池白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温哥,我没心情,拍摄工作这么艰难,我实在不想让我们俩的私人情感影响最终结果,毕竟《白云翻滚》基调悲情,如果我们在一起,根本无法演出那种纠缠无力的宿命感。”

  温予潇沉默半晌,“那,拍摄结束之后,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池白晚的嗓音在夕阳下显得愈发温柔,那双含水似的桃花眼低垂,不予回答。

  温予潇脸颊微红,轻咳一声,笑容却从嘴角溜出来。

  他试着拉了拉池白晚的小手指,“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池白晚瞥他一眼,他弯起眉眼一笑,英俊桀骜的五官染上橘黄色的夕阳余光,揉了揉池白晚的头发,“给我带路,咱们去你家。”

  “不过……”池白晚迟疑着。

  温予潇:“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池白晚定了定神,还是摇头,“没事,走吧。”

  俩人去了小区楼下的酒店吃饭,吃过饭后上楼歇了歇,池白晚给他们俩榨了果汁,切了水果,才好好坐下来准备对剧本。

  有些台词很美,有些则很露骨,池白晚却面不改色、带着饱满的情绪,和温予潇一句一句往下顺着对话,进展很顺利。

  赵连海说的对,「卢泠」这个人就是池白晚,池白晚就是「卢泠」。

  ——画家卢泠在一艘邮轮上结识青年银行家宋窈城,经过几番爱恨辗转,二人分手,在十年后的中国,温予潇遇见已嫁为人夫的「卢泠」,故事就此展开。

  这是一顿绝望的没有未来的爱情,却让池白晚看到最后,心里酸涩痛楚,久久无法忘怀。

  到了最后,温予潇也是两眼通红,情绪悲伤,刚想对池白晚说些什么,就听见房门钥匙孔传来拧动的声音。

  池白晚猛地站起来,快速走过去,死死拉着门不让对方进来。

  “谁!”

  “晚晚,是我回来了。”

  “傅司寒?”

  “嗯,开门。”

  温予潇走过来,耸耸肩:“傅总?你们不是都分手了吗?”

  池白晚下意识咬住嘴唇不说话,傅司寒已经推门进来,一身的落雪,却在看到温予潇的一刹那,满眼的期待化作阴晴不定的愠怒。

  “温予潇,你怎么在这?”

  温予潇拿着剧本,“对剧本,傅总,您也投资了《白云翻涌》,应该知道我们入围了悉沙兰电影节,时间紧,任务重,不抓紧怎么行?”

  傅司寒看了一眼腕表,冷冷说道:“已经十一点半了,如果你想对剧本,我不打扰你们,但是希望你明天再来。”

  温予潇轻笑道:“恐怕不行,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正式开拍了,再没有时间对后面的剧本,傅总,还望您体谅。”

  傅司寒还想说什么,池白晚无奈地拦住他,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傅司寒,你别闹。”

  傅司寒低头看他,嘴唇紧抿:“你想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在屋里卿卿我我吗?那是什么,夜光剧本,非得大半夜看吗?”

  “不是卿卿我我,更不是夜光剧本,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池白晚闭了闭眼,憋着火,回身,从卫生间拿了一个浇水壶,递给傅司寒,“你要是实在没事,就给门口的花浇浇水,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池白晚拉着温予潇进了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把傅司寒挡在外面。

  傅司寒拿着手中的水壶,对温予潇的厌恶达到了极致。

  可池白晚执意要护着他,傅司寒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只能去给花浇水,殊不知,那些花都是池白晚闲来无事养着观赏的,不需要很多水浇灌。

  等池白晚和温予潇出来时,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半。

  池白晚在看见屋外的一片狼藉时如鲠在喉,罪魁祸首傅司寒正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傅司寒脸色苍白,嘴唇失色,刚进门时就是这个样子,池白晚还以为他是冻的,其实是重感冒一直没好,这一周他又接连飞了纽约、华盛顿,日夜倒时差,天天开会,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疲于奔波,因此看起来身体虚弱,状态很差。

  他起身,静静问温予潇:“这次看完了?”

  温予潇揉了揉耳朵:“托傅总的照顾,我们对的差不多,以后的拍摄估计会很顺利。”

  傅司寒略一点头,冷着脸让开一条路,示意温予潇赶紧离开。

  温予潇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他向池白晚道别,一个拥抱之后,他转身离开。

  关上门,傅司寒阴沉着的脸便换了一种表情,变得很委屈,他高大的身躯低下来,紧紧抱住池白晚。

  “一周了,你都不给我打电话的吗?”

  池白晚淡淡道:“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以前傅司寒也总是出差,但是,池白晚会给他打视频电话,甚至有的时候,傅司寒会要求来一场远程语音sex,池白晚总是纵容,他只是很爱他,也相信傅司寒不会把那些视频泄露出去。

  傅司寒喜欢让他什么都不穿出现在镜头前,褪去上衣底裤,自己讨好自己给他看,他喜欢看着池白晚脸红、生涩、难以启齿的模样,那会让他在一瞬间血液沸腾。

  这几乎是两个人之间秘而不宣的情﹉趣之一。

  “我知道,我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要求你……”傅司寒艰难地说:“那我就连看看你的脸都不行吗?”

  “我的脸你还没看腻吗?”池白晚轻声道:“而且傅司寒,我让你帮我浇花,没有让你拆我的家。”

  客厅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品盒,包装袋,上面印着看不懂的外文,这大概都是傅司寒给他买的礼物。

  除了这些,傅司寒因为不会使用浇水壶——他从来没做过家务,弄得满地都是水,踩上去湿淋淋的,他又找不到拖把在哪,只能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把电视放得很大声。

  好在房门隔音效果好,池白晚和温予潇并没注意,一开门才发现声音有多大。

  而且傅司寒放的居然是恐怖片,他自己却一眼都不看。

  池白晚心里说不出的疲倦,他只能关小声音,去卫生间拿来拖把,正要拖地,傅司寒就接过去,“我来。”

  池白晚松手,斜睨着他,“你不是最不喜欢恐怖片?”

  傅司寒抿着嘴唇,半晌才说:“可是你喜欢,我最近睡不着想你的时候就看恐怖片。”

  池白晚眨了眨眼睛,低声问他:“你是觉得我像鬼,还是故意气我的?”

  傅司寒怔住,“我不是那个意思,晚晚,你别误会,我——”

  “没关系,我无所谓。”池白晚轻声道,“收拾完的话,你就回去吧。”

  傅司寒低着头,不说行也不说好,擦好了地,执意拉着池白晚来到沙发上,从后抱住他,把他搁到大腿上。

  池白晚被他牢牢圈在怀里,挣了一阵子,傅司寒低头靠在他肩上,压着嗓子哄他:“你陪我看电影,我一个人不敢看。”

  池白晚慢腾腾道:“那你就关掉,我不看。”

  傅司寒不肯答应他,“这是你最喜欢的周导拍的,还没点映,被我要来的是未删减的片源,你知道一旦上映肯定要删掉很多的。”

  也许是因为他在意的不是恐怖片,而是第一次和傅司寒看恐怖片,那个他全心全意爱一个人、青春年少最美好、最天真真挚的时光。

  傅司寒就这样抱着他看恐怖片,时不时捂住他的眼睛——是,池白晚看到恐怖的地方也会移开视线,自欺欺人。

  其实傅司寒一直都知道,只是曾经懒得去照顾他的感受。

  并且他自己其实比池白晚还要害怕,哪怕脸色发白,也硬撑着不闭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像是和里面的鬼有仇,瞳孔时不时就剧烈收缩,紧咬牙关,后脖颈冒冷汗,手脚冰凉。

  池白晚知道傅司寒都要怕死了。

  他看着恐怖片,有点走神儿,电影播完了,傅司寒终于松了一口气,贴着他的耳朵,温柔道:“还想不想再看一部,我陪你?”

  池白晚低着头,“不看了。”

  “那我们看点别的。”傅司寒亲了亲他的耳垂,播放了一个舒缓的爱情片。

  深夜静悄悄的,傅司寒一边抱着他,一边沉声说着:“晚晚,这次去纽约,我参加了几个国际会议,每个人都戴着有色眼镜吹捧我,实际上对我有很大的非议,我已经习惯了,正清在国际上做到今天这个程度,得到的褒贬我都该承受,我也习惯于承受。只是在重生一次之后,我发现那些都不重要,别人怎么看我,我根本不在意,我一向是个不喜欢听取他人意见的人,我永远相信自己的判断,事实证明,我的每一次商业决断都是正确的,事业做到这个程度,我见过无数别人想都不敢想的风景,也习惯了别人屈服于我,剩下的就是维护好这份基业,也不需要让所有人喜欢我的行事风格。”

  池白晚静静听着,这是傅司寒第一次和他说起过关于他事业的事情,池白晚觉得很新鲜,也并没抗拒听下去。

  傅司寒把手伸到他衣底,温柔而有力地抚摸他的皮肤,爱不释手,又道:“这么多年,从小到大,我不用讨好任何人,所有人都会为我折腰,而且,我也不喜欢什么人都听我的,我很厌倦那样。但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心的想要和一个人交流心事,单纯的聊天,不考虑任何金钱与权利了,所有人看见我,仿佛只看见了一个符号,一个金钱与权力的符号。”

  傅司寒说着说着,神情淡淡的,不自觉回忆起了曾经:“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遇见你,你用那么怯怯的眼神看我,告诉我说别喝多了,喝酒伤身。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也不想喝的,但是那么多人都看着我呢,我不可以不喝。”

  池白晚望着画面温暖的爱情电影,抿着嘴唇,他也回忆起了那段事。

  “尽管那之后,我知道你就是凌家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套取我的商业机密,可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想让你喜欢我,把你变成我的。”傅司寒陷入回忆中,“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好,那么让我想要占有你,我完全失去了理智,很快就把你变成了我的金丝雀,当天晚上,我们就上了床……”

  池白晚想要挣扎:“我不再是你的金丝雀了。”

  傅司寒环住他的腰,长长的睫毛扇过他的后颈,“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对你任性妄为,这么多年,最爱我的人只有你,尽管你现在不爱我了,我还是希望可以挽回你,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是。”池白晚挣开他,回到卧室紧锁房门,靠在门上,慢慢跌落在地。

  他用双手捂着脸,喉咙发酸,听见傅司寒的脚步声停顿在他门口,没有敲门,隔着这道门,他也坐了下来。

  也许傅司寒这一次是真的悔过了,可他们真的真的无法回到从前,也许是半年,也许是一年,傅司寒一定会有原形毕露的一天,他骨子里的骄傲自满、目中无人是无法改变的,谁又能保证傅司寒不是一时兴起和他说这么多体贴的话?

  未来还有那么多年,池白晚实在是累了,怕了,他能死心塌地爱傅司寒五年,也能死心塌地永远离开他,他只要专心致志地做他的事业,当好演员,就已经足够了,他不会再和傅司寒和好,就像他最开始说过那样——

  我不要和你搅在一起。

  傅司寒在外面敲门,不甘心地问他:“晚晚,我生病了,一直都没好,你可不可以照顾我一下?”

  池白晚:“不能。我要睡觉了,你要么离开,要么睡在沙发上,还有四个小时就天亮了,别折腾了。”

  傅司寒又敲门:“我可以和你说句话吗?”

  池白晚没回答他。

  紧接着,傅司寒敲了五下门,停顿了一下,又敲了两下,最后,敲了一下。

  “你听见了吗?”傅司寒低低道,语气里满是失落和寂寞,“给我一个回应好不好?”

  里面没有回答。

  他的池白晚离他只有一门之隔,可他们的心里的好远,他想要曾经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晚晚,好想好想,想的快要疯了。

  他怎么会把最爱他的人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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