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杨蕴信竖了下耳朵。
刘松文想提醒朱云烈别说，但是又忍住了。
他们回来后帝后问太子一直在哪里了，太子带回了雪浪大师，根本没提李家。
杏云侯也没提。
至于杏云侯夫人，因为太子对她网开一面放了她，她自然也不会找死说出去。
因此李家成了禁忌成了秘密。
他却很想让帝后知道这位李大小姐了。
皇后眼里不容沙子，太子妃的人选她早都选好了，根本不会给别人女人任何机会。
皇后知道姓李的就会弄死这个女人。
朱云烈看向杨蕴信笑道：“先生您说孤多大了？孤想媳妇了！”
杨蕴信直接就笑了。
原来是这么个想媳妇，想娶媳妇！
还以为殿下已经有媳妇了。
他就说嘛，他是东宫试讲，都不知道太子成亲了。
“想来圣上和娘娘已经有了安排，兴许过完年就给殿下您选妃呢。”
朱云烈勾唇笑了笑，眼睛微眯，带着计算，“算了，老师跟夫人都没有分开过，感情又很好，肯定不知道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杨蕴信一听，太子这是话中有话啊。
太子有喜欢的姑娘了。
天呐，这么大的事他若是帮不上忙，以后如何跟太子亲近啊。
杨蕴信严肃这四十多岁的老脸，认真道：“臣虽然没有朝思暮想过小娘子，可也算是过来人，微臣有独生女儿啊！”
“对于那些青春少艾的小娘子的喜好多少知道一二！”
看朱云烈好奇的看过来，杨蕴信道：“男人想讨好女孩子的欢心，无非就是具备那么几样东西就行了！”
“什么东西？”
杨蕴信抬了抬袖子，缓声道：“这第一嘛，殿下已经具备了，就是相貌要出众！”
“这世上长得好的人总是比别人多很多机会，女人看男人更是注重相貌！”
朱云烈信心满满地抬着下巴，“都说了，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先生就别说了。”
刘松文：“……”
就让人家好好拍拍马屁吧。
杨蕴信噎了下，又笑道：“第二点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就是要有钱！”
“至于这第三点嘛，我觉得倒是比之前的两点还重要，就是要陪伴！”
“所谓日久生情，没有时间的男人如何能讨得小娘子欢心呢？你再好，时常不出现在人家眼前，渐渐也忘了你的好！”
朱云烈：“……”
杨蕴信突然发现殿下好像没有方才那么高兴了。
他道：“当然了，即便离得远不能时时出现，那也要常通信件，保持情感上的联系，不能让对方闲下来去想别人！”
完了。
殿下的脸更黑了！
杨蕴信急忙道：“其实这世上也有那种只见过一面，却思念一生的感情，也不是必须时时陪伴，万一迫不得已呢？”
朱云烈痴痴道：“先生您的意思是有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杨蕴信：“……”
他感觉殿下‘病’的这段时间好像爱上了远方的小娘子，并且很难再见面了。
杨蕴信想了想，用袖子挡住手，把朱云烈叫到一旁。
他拿着书本指着外面，摇头晃脑的像是在说书，不过声音低低地道：“殿下，太祖建国之初，各地需要筛选秀女充盈后宫，皇妃皇后也都是这些人中选出来了。”
“近些年却只在京郊筛选是避免劳民伤财！”
“若是有人户贴不在京城或京郊，可人在这边，只要条件符合，司礼监和礼部也会酌情录入的！”
朱云烈脸上一喜，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杨蕴信，“先生，您很懂啊！”
杨蕴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微臣是在给殿下您讲大礼仪啊，三个月一次的大讲先生还会讲，免得殿下您不知情！”
“多谢杨先生！”朱云烈十分正经地，对着杨蕴信拱手一揖。
杨蕴信顿时安心了。
如果他猜的没错，太子大婚的时候，第一壶酒肯定敬给他。
用余光看见刘松文过来，杨蕴信突然肃然道：“臣是这么看的，齐王甚至整个春秋时候人们都不会把斗鸡当作玩物丧志，是因为当时的文化就是如此。”
“据臣阅读古籍得出的结论，那时的人每日劳作采摘一两个时辰，剩下的时候用来祭祀，斗鸡遛狗可能是祭祀之余的活动，齐王斗鸡不能说是玩物丧志！”
朱云烈挑眉，笑道：“既如此，我们的老百姓如今常年劳作还吃不饱，更别说跳舞祭祀了，岂不是还不如以前，越活越回去了。”
杨蕴信道：“养活了更多的人嘛！”
朱云烈没回头，回头看着李松文问道：“什么事？”
刘松文轻声道：“坤羽宫来人说圣上让你下学了过去一趟。”
“哦，知道了，去回父皇，孤想在坤羽宫留膳。”
“是！”
坤羽宫是皇后张氏所在的宫殿。
跟乾清宫隔着一个夹道。
帝后恩爱，皇帝平日要么在太和殿处理正事，要么就去乾清宫会见外臣，别的地方很少去，剩下没事的时候就去皇后的坤羽宫坐坐。
朱云烈抬头看了看坤羽宫的匾额，好看的眼睛眯了眯，然后背着手信步走了进去。
“父皇，孩儿给父皇请安！”
帝后在冬暖阁里坐着喝茶，朱云烈一进去便乖巧地跟皇帝问好。
皇帝看着俊逸潇洒的长子，略显苍老的瘦脸不自觉露出会心的笑意。
他想亲自扶儿子起来，突然看见旁边一派漠然的皇后，急忙道：“烈儿怎么没见过你母后？”
朱云烈撩袍子给皇后行礼：“儿臣拜见母后，请母后金安！”
张皇后笑起来右边有个浅浅的梨涡，她手指保养得纤细白嫩，虚虚一抬道：“吾儿请起！”
朱云烈起来后在皇帝的殷勤注视下坐在了皇帝的下首。
坐下后他眼神迅速抬起，正好捕捉到张皇后看着他的，眼里的一丝厌恶。
朱云烈问道：“母后怎么突然看着儿臣不高兴了？还在责怪儿臣离宫之事吗？”
皇帝目光询问向张皇后，“这件事咱们不是翻篇了吗？皇儿被宁王那个反贼伤害，失去了记忆，他不是故意不回家的。”
张皇后被问的面色尴尬，目光冰冷地扫了朱云烈一眼，后忙道：“是啊，臣妾没有责怪皇儿！”
顿了下一脸哀伤道：“臣妾是在担心炎儿的身体，孩子是父母心头的一块肉，炎儿那么小，总是病恹恹的，臣妾心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