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星之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莫名地涌上一种冲动。
打人的冲动。
眼神毫不掩饰地看向程嘉越。
程嘉越动作一顿。
“你早就知道了？“于星之沙哑着声音开口问道。
他摸了摸鼻子，“不是，是刚才突然想起来的。“
他确实是早就知道了。
也的确是在刚刚才想起来的。
于星之：“……“
她都不用继续问下去了。
得，他就是故意的。
那双清澈的明眸静静地看了他几分钟，随后便移开了视线。
于星之翻过身，掀开一角被子，脚刚一落地，她条件反射地扶住了桌子，等到站稳后，她垂下眼眸，白皙的肌肤上遍布了红痕，还有些已经泛起了青紫。
看起来确实有些触目惊心。
程嘉越在于星之快要摔倒的时候，就起身伸出手准备接过她的，但她很快就站稳了。
而于星之身上的痕迹，自然也映入他的眼帘。
昨晚的情不自禁，在夜晚昏暗的灯光下，不觉得有什么，可此时，窗外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钻进了一缕光线。
那斑驳的痕迹，无一不是在控诉着他昨夜的所作所为。
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刺眼。
程嘉越皱了皱眉头，他到底还是失了分寸了。
于星之偏了偏眸子，刚好就看到了程嘉越的眼神。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抬脚走到隔壁的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出来。
当她走到床边的位置时，脚边碰上了地上的面料。
她脚步一顿，低眸一看，是一抹纯白色的面料，质感极好。
于星之抽了抽唇角，这面料她又怎么可能不熟悉呢？那正是昨晚在寿宴上她穿过的裙子。
程家手艺人精心制作的衣裙，穿不到十个小时，就被撕成碎片散落了一地。
要是论败家，估计没有程嘉越厉害。
于星之收回视线，看都不看床上的男人一眼，径自走进了浴室里洗漱。
被忽略了的程嘉越抬手捏了捏太阳穴。
果然，美好的东西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
两人洗漱完下楼后，老管家早就在客厅等着了。
见到两人，老管家起身，低头弯腰恭敬地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下午好。“
于星之凉凉地瞥了程嘉越一眼，越过他，温声地嗯了一声，独自走到沙发坐下，坐姿规规矩矩的，但动作明显有些僵硬。
茶几上早就摆满了……早午餐。
于星之拿起面前的一杯热牛奶，喝了口。
程嘉越独自站在楼梯上，目光落到沙发上的人儿，他无奈地暗自叹了口气。
老管家目不斜视，就好像是完全看不到被抛下留在原地的程嘉越。
程嘉越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老管家，然后抬脚淡然地走下楼梯，在于星之的身旁坐了下来。
他扫了眼茶几上的早餐，端起不远处的清汤挂面，还有筷子，放到于星之的面前。
于星之放下杯子，看着眼前的面条，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就拿起筷子吃起面条来，将一旁的程嘉越无视到底。
程嘉越仿佛看不到她的刻意无视似的，一边吃着，一边得寸进尺地往她面前的空碗中夹着她爱吃的食物。
于星之并没有对送上门来的食物生气。
老管家也安静地在一旁待着，欣赏着两人温馨的用餐时光。
等两人都吃完后，老管家便让佣人过来把茶几上的餐盘都收走了。
客厅里多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上都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为首的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整齐地摆放在茶几上。
“程公子，程夫人，这里面除了是程老夫人委托我们准备的程氏集团股权转让协议外，还有程老夫人的全部财产转让协议，一式两份，两位可以先过目一下，由于股权转让协议程夫人在昨晚已经签字了，只要再次核实协议里的内容，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会把这份协议送去公证处公证，等手续都办完后，程夫人就会成为程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男人开口说道。
于星之皱起眉头，并没有动，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文件上，尤其是上面的白纸黑字，“不是只有股权转让协议吗？为什么还有财产转让？“
茶几上有一份是她昨晚签过的股权转让协议，但旁边却多了另外一份协议。
程嘉越的眼眸里明显划过一抹意外，他伸出手拿起其中一份协议文件，直接翻开看了起来。
一目十行，里面的内容很快就已经被他看完了。
他把文件合上，深邃的眼眸直接看向一旁的老管家，目光逼人，“奶奶为什么会准备了这两份协议？“
协议里的内容是程老夫人将她名下的全部财产，包括程氏集团的股份，一并转让到于星之的名下。
其中还包括老宅的房产转让，也都在里面。
老管家低头，恭敬地回答，“老夫人说了，这两份都是程家给大少奶奶的聘礼和新婚礼物。“
这是程老夫人昨晚在寿宴上说的话。
程嘉越微眯着眼眸，漆黑深邃的眸底里闪过一丝寒冷的光芒，一瞬不瞬地盯着老管家，“程叔，你给我说实话，奶奶到底为什么会准备了这些？“
话音落下，于星之偏头看向了他，见到他的反应后，她顿了顿，伸出手拿过茶几上另外一份协议翻开看了起来。
里面的条款内容，一条条清晰可见。
于星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直到看完后，她抬眸看向对面的老管家，“程叔，就算是聘礼和新婚礼物，奶奶应该也不用把她全部的财产都送给我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在昨晚的时候，看到股权转让协议，她就已经很惊讶了。
如果程老夫人不是说了一句，她收下的股权可以都交给程嘉越管理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签字的。
但现在她手上的这份协议，竟然是程老夫人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的全部转让协议，财产的金额，她粗略地扫了一眼，那个数字就已经是高到惊人。
难怪程老夫人昨晚只拿出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这要是都拿了出来，恐怕她就没有那么容易就答应签字了。
程老夫人果然很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