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自去，会不会有点太大材小用了？”
于夜夜站在南下地渊的口子处，看着下边如同深渊巨口的地渊通道，说道。
此刻的地渊口子处的堡垒已经完全废弃，变成了一堆惨烈的废墟，周围只有几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地，来应对偶尔跑出来的凶兽们。
往日热闹的场景不再，有的只是无尽的萧瑟和落魄。
应飞雪此刻也不再爱穿那身具有标志性的旗袍，原本就只是为了模仿母亲成为一个合格的霜之权柄而穿上的衣服，现在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卫衣牛仔裤，搭上一顶灰色的鸭舌帽，腰间别着一把藏于鞘内的蓝色细剑，虽然没有以前的摄人心魄，却多了几分飒爽和干净利落。
“我必须下去。”
应飞雪握住手中的应环，喃喃道，“虽然已经确定应寂在地渊之下很安全，但是他不在我的身边，我心还是很乱。
我得亲自看见他才行。”
“行吧，死弟控。放心去吧，高海市有我和安纯阿姨，出不了什么事的。”于夜夜摆摆手，这样的回答全在她的意料之中，“这地渊还没完全解封，我可是拼尽了全力才帮你开了一个小口子哦。”
“如果你说的拼尽全力是整天在夜夜酒吧喝酒的话，我倒是还能相信你。”
应涵霜检查了下自己的装备，不以为然地嘲笑道，“开始吧。”
“就你一个人？不带上你可爱的妹妹，她前些天可吵吵闹闹地也想下去哦？”
“碍手碍脚。”
应飞雪把鸭舌帽压低了些，将她那一张绝美的面庞隐藏在阴影之下，飒爽的单马尾在风中不住飘摇，“就我一个，开门吧。”
“呵呵，这是在争宠吗？”
看着应飞雪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于夜夜也不敢再开她的玩笑，而是催动圣刻，缓缓打开一个口子。
“夜夜。”
“嗯，怎么了？”
“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应飞雪用不知鄙视过她多少次的眼神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消失在那不断旋转的空间洞口之中。
于夜夜慢慢地走到崖边，看着缓缓消失的洞口，眉眼之中透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意。
“我故意的。”
............
昨天的神之祭典一直持续到很久。
南下城的民众们昨天晚上极力狂欢，将一直失去信仰的苦闷全都释放了出来。
明明早已是日上三竿，整座城市依旧没有苏醒，陷入了狂欢之后的沉寂之中，安静而又祥和。
在山的神殿之中，墨叹夜顶着一个大黑眼圈趴在山的猫屋旁边，嘴里还不断地说着各种各样的胡话，几乎每一句都离不开山的名字。
甚至有一些话用大逆不道来形容都不为过。
而山则是祥和地蹲在祭坛边，闭目养神。
作为圣造物，她几乎不需要任何睡眠，闭目小憩也只不过是她作为猫科动物养成的习惯而已。
“山大人。”
早在乔鹤走进神殿之前，山就睁开了眼睛，“传讯司说，在各个地渊的探子传回消息，地渊之中的所有神像都和我们的神像一样，重新复苏了。”
“意料之中。”
山沉稳地点点头，“然后呢，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吗？”
乔鹤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最近各个地渊的版块在朝着我们移动，整个地渊合为一体的趋势。
而中心，似乎就是我们南下城。”
山点点头，想起应映之前告诉过她的一些秘辛，沉吟了好一会。
她的两只肉垫在不断地踩着祭坛坚实的石面，似乎有些局促不安，哪怕地渊合并这件事已经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山对这种未来还是有着不确定的焦虑。
“先积极与周边的地渊接洽吧，最好隐晦地透露出神子的消息，这样在未来合并的时候，我们不至于陷入被动。
相关事宜，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山耷拉着耳朵说道，忽然，敏锐的她捕捉到了一缕熟悉的波动，踏着小碎步走出了神殿，“神女来了，我去迎接一下。”
被丢在神殿之中的乔鹤愣了一下，才回想起那个风姿绰约的身影。
“神女大人......吗？”
............
“飞雪大姐头。”
应飞雪刚一进入地渊，一位乖巧的猫耳萝莉就已经乖乖地等着她了，可爱的小猫耳还歪了歪，毛茸茸的，看上去手感极好。
应飞雪皱了皱眉头，过了好一会，才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缓缓问道：“山？”
“是我，好久不见。”
山点点头，应和道，“你果然下来了啊，意料之中呢。”
“我找我弟弟，还有思思他们，我得把他们带回去。”应飞雪淡淡说道，“所以，他们还安全吧？”
“安全。”
山动了动小耳朵，表情有些拘谨，面对应飞雪她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感，“夏思思他们都在城内歇息。”
应飞雪立马捕捉到了山话语之中的遮遮掩掩，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山，质问道：
“那应寂呢？”
“主人......他，现在在古遗地。”
“古遗地？！他怎么进去的？”应飞雪的语气变得冰冷，“你不知道那里是海渊和地渊的连接地吗？万一那里出现海渊的人怎么办？！
这个节骨眼上你居然让他进古遗地！”
“不......不是我让他进的，是神像将他传送进去的。”
山被吓得变回原形，两只小猫爪高高地举起来，一脸无辜。
“啊......”
应飞雪摘掉自己的鸭舌帽，长叹了一口气，“神像......胡闹的老爹啊......你们居然让他触摸那个东西......
现在还太早了吧，怪不得我感觉地渊之下的动静这么大。”
山面对着应飞雪每一句话都不敢回应，只得一直举着两只小猫爪。
“别耍宝了，我去一趟古遗地吧，带路。”
应飞雪重新把鸭舌帽戴好，歪着脑袋示意山上前带路。
山放下爪子，眨了眨眼睛，试图蒙混过关。
“飞雪大姐头，那个......地渊开始合并的时候，空间不稳定，通往古遗地的通道，打不开了......”
“灵也打不开？”
应飞雪柳眉一挑，接连不断的坏消息让她不由得失去了耐心。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应寂了。
山微微后退了几步，语气唯唯诺诺：“灵现在......都过不来......”
硬了。
拳头硬了。
好不容易下来一次，结果整个地渊乱成一团，导致自己都没办法立刻见到应寂，现在的应飞雪，烦闷至极。看書喇
原本的郁闷进一步放大。
应飞雪那好看的五官微微皱着，肉眼可见地开始生气了，周围开始蔓延出一层层冰霜。
山不由得又后退了几步。
突然，应飞雪手上的应环发出淡淡的蓝光，她用手指轻抚，读取着一个讯息。
“姐，我没事，我现在在古遗地，如果你去地渊找我的话，就先把我的同学们带回去吧。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马上回来。
勿念，应寂。”
应寂的一条讯息让快要接近暴走的应飞雪立刻冷静了下来，周围的冰霜也慢慢地消失，应飞雪的脸色也慢慢回暖。
她带着一丝娇嗔的意味自言自语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向家里报平安。”
回头她又看向在一边一动不敢动的山：
“带我去南下城吧，我先把应寂的同学接回去。
待会再看有没有机会进古遗地把应寂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