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一向聪慧的应飞雪此刻立马反应过来，这澹台捌豫，恐怕就是应寂口中的“罪魁祸首”。
即使不是，也和澹台玖冰的失控脱不了关系。
想必现在躺倒着的应涵霜，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而且【冰镜幻象】现在可是应涵霜吊命的东西，怎么可能交给面前这个老人。
应飞雪不由分说，手中的剑直接不客气地招呼了上去，细密的剑网无情地笼罩了上去，毫无死角。
但是作为曾经第一权柄的澹台捌豫，显然也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人，他身形一动，就躲掉了这几乎可以称为致命的一招。
“很强。”
澹台捌豫看着看着身后轰然倒塌的大楼，瞳孔紧缩，“如果没有这接近神明的力量，我恐怕还真躲不过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应飞雪，目光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畏畏缩缩的倨傲，而是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仿佛下边夜夜酒吧和缉警部的人都只是虫豸一般渺小。
强大的力量让他总算是有了蔑视所有人都底气，他也不像之前在议会那边将“大义”两个字挂在嘴边了。
现在，他就是大义！
应飞雪也明显感受到了澹台捌豫此刻的强大，也蹙起了眉头。
但是这些都无法阻止她的愤怒。
她暗暗打开应环的通话频道，指着应涵霜对着澹台捌豫质问道：
“小霜这是你的手笔？！”
“是。”
澹台捌豫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在他的眼中没有了任何需要遮掩的必要了。
他忍气吞声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的扬眉吐气，他就是要在应家的头上告诉他们，澹台才是最尊贵的姓氏。
他们父女俩将接手这个世界的统治权。
“我原本只是想温柔地取掉这个圣刻的，可惜她抗拒太严重了，不得已只能采取一些比较暴力的措施了。
原本我是找来了医师准备给我可爱的小孙女治疗的，既然你们来了也就不需要我操心了。”
“等你来了，小霜恐怕就成了一具尸体了，草拟马的狗东西，别特么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出离愤怒的应飞雪再次拾起了她丢弃了多年的脏话，怒斥道，“别在这假惺惺的了！
老子看了几天的午饭全都给呕了，老狗。”
应飞雪那振振有词的脏话让现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她居然可以说出如此具有震撼性的语言。
而悬浮在空中的澹台捌豫更是哑然失笑。
“文明。”
“文明你妈个大逼斗。”
应飞雪再次朝着澹台捌豫挥出一剑，不出意料地被他完美躲避掉了。
澹台捌豫倒是很有耐心，如今的应飞雪在他看来，只不过是败者最后的挣扎罢了。
“今天我很高兴，就不和你这个晚辈一般见识了。
我这么多年的设计终于算是在今天落下了帷幕，海渊破灭，古罗罗身死，应寂还很稚嫩，不是玖冰的对手。
待我取走你的【冰镜幻象】，让玖冰成功踏上神阶，再毁灭地渊……
这片大地，就将再次回归地表的统治！”
“是回归你的统治才对吧，狗东西。”
应飞雪面对着澹台捌豫，此时心底也是直打鼓，尤其是在听见应寂无法打败母亲的时候，那心情就更加紧张，“说话真难听。”
“随你怎么说，反正澹台家才是最后的赢家。”
澹台捌豫举起双手，似乎在拥抱整个世界。
“像你这种眼里只有小家的人，永远不知道我到底为此牺牲了多少。
狭隘！”
澹台捌豫似乎是起劲了，想将多年以来的委屈全部倾泻下来，不由得开始了他那慷慨激昂的演讲。
“为了实现今天的目标。
我几乎是从一百年前就开始设计了。
那被无穷凶兽所吞没的地表，是我这一生以来最可怕的噩梦，如果不是贤圣前辈的存在，我们现在恐怕就已经成为了凶兽们的食粮。
这一百年，我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探索地渊，延长寿命，就是为了将地渊整个毁灭，还人类一片和平的空间。
为此，我不惜改造自己，将所有阻碍目标的东西全部抹除，包括大部分的情感。”
他将手贴在脸上，将一片柔软的面具摘下，露出在那张脸皮之下复杂运行的机械，看上去颇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他将那张脸重新安上，俯视着下边的应飞雪。
“在接触了大部分时间的地渊之后，我开始寄希望于神明，只要我成为神，就可以跨越那层差距，从而把地渊当成玩具，肆意揉捏。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越那一层差距，那种弱小的绝望，让我差点崩溃。
我甚至已经准备放弃了大业，安心结婚生子，准备安度晚年。
没想到我可爱的女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的目光透着微微的得意，皱皱的嘴皮上依旧迸发出一个又一个让应飞雪作呕的文字。
“玖冰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我的女儿。
我曾将毁灭地渊的任务赋予她，让她早早地就接触了地渊，没想到她居然和神明一同坠入了爱河。
当我第一次看见应影的时候，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不禁思考。
这是否是我唯一一次可以实现梦想的机会。
于是，我杀死了我的妻子，彻底破釜沉舟，将那安逸度日的想法从我的脑海之中驱除掉。
这，就是为了人类的大义，是大孙女你永远做不到的事。”
说完之后还看了眼应飞雪，眼中的高傲和得意一览无余。
也许是知道应飞雪要痛骂，他连忙继续说下去，强行打断了应飞雪的怒骂声。
“我可是澹台捌豫，自从这个计划在我的脑海之中出现之后，就已经无法停止。
虽然玖冰因为她母亲的死亡背叛了我，但是不重要，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她是我的女儿。
我们应当意念合一。
大孙女，你知道吗？
在一个古老的仪式之中，有着一种神奇的仪式，可以以父母的意志去控制儿女，防止他们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它叫血契。”
说到这里，应飞雪显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不住地颤抖。
而澹台捌豫看着应飞雪，如她所想地点了点头，伸出手，露出手背上那猩红的印记。
“没错。
现在的我和玖冰，已经跨越了命运，牢牢地绑定在了一起。
我们父女，终将改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