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酒酒和北冥仇离开了古宅。
他们刚走，老酋长将那群保镖也赶了出去，一个个守在大门口。
顾酒酒看了眼身后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太爷爷跟黑女巫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北冥仇挑眉：“你想知道？”
顾酒酒踌躇了片刻，又点了下脑袋。
北冥仇揽着她的腰，“走，我带你去看。”
“嗯？”顾酒酒疑惑的跟着他离开，“你带我去哪看？”
北冥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待会你就知道了。”
“......”
......
阴森的古宅里，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黑女巫一个人，她躺在铁笼里，盯着老旧的房梁，目光空洞。
声音泛着凉意，“巫陀，你是不敢，出来见我吗？”
老酋长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了，微怔了片刻，回过神，“你这个毒妇，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哈，哈哈哈......”毒妇，“我变成这样，是拜谁所赐？”她双手抓住铁笼，猛地爬起来，一字一句咬牙道：“是你，巫陀，是你毁了我一辈子，我就要加倍的还给你......”
“我要让你跟着我一起死，我要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我诅咒你，夜夜都被噩梦惊醒，被恶鬼缠身，下了地狱都不得好死。”女人越说越疯狂，越说越激动。
话说完，空气是死一般的沉寂。
女人重重喘着气，那种激愤，就像怨灵一样痴缠着，弥久不散。
她声音渐小，“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是不肯出来......”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死！”老酋长声音平静如水。
“哈，那就动手啊，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就算去了黄泉路，你还是摆脱不了我，我们一起走黄泉路，渡忘川河，过奈何桥......想想，还真是一件浪漫的事。”
“疯子！”
“是啊，我是疯子，我还做过更多疯狂的事，你想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
“难道你不好奇，你的五个老婆是怎么死的吗？”
“是你？”
“嗯，是我，所以你要杀了我吗？动手啊！”黑女巫冲着外面怒吼道。
她现在浑身是伤，生不如死，她在故意激他，逼他动手。
可是老酋长除了一开始声音略微起伏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早该猜到了，都是你这个毒妇做的。”
“哈哈哈......”黑女巫看到他的反应，顿时觉得畅快，“你果然不爱她们，哪怕知道是我杀了她们，你都不想替她们报仇，说到底，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老酋长冷哼了一声：“我爱谁，都不会爱你这个毒妇！”
“你一口一个毒妇，难道最狠毒，最绝情，最冷血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你终于承认了，是你对不起我。可你为什么没有一点忏悔之意呢，只要你给我下跪，向我低头认错，说不定......”
“你真可怜！”老酋长的声音里满是鄙夷，同时也觉得疲倦。
他这一生的确是风流，但是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个女人还要拿出来说，简直是不可理喻。
摊上这么个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巫陀！”黑女巫咬牙切齿，“我恨你，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你。”
“彼此彼此，我最后悔的事，也是认识你。”
两个人同时怔住了，思绪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初相识——
尘封的记忆太久远了，那时候还是晚清时期。
他是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哥，家里有钱庄，从来不差钱，二十来岁的时候最是快活，整天跟一群公子哥消遣日子，偶尔去公园遛遛鸟，谈谈风花雪月。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两人的初次见面，就是巫陀在公园遛鸟的时候。
她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在丫鬟的陪同下在公园里闲逛，亭亭玉立，举步轻摇，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一出现就吸引了这群公子哥的注意。
“那位小姐长得可真俊俏。”
“诶，那不是翰林院侍读家的二小姐吗？我跟着我爹见过一次，据说还没嫁人。”
“真的呀？长这么俊，赶明儿，我喊上我爹，去她家提亲。”
“得了吧，就你这样，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我听说那位二小姐眼光很高。”
“我不行，那巫大公子这样的总行吧？”
巫陀是这群公子哥里长得最好看的，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连眉梢都流淌着风流，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待出阁的少女。
巫陀本来没注意，突然胳膊被人一碰，“你们说什么呢？”
公子哥伸手一指，“看见没，我们都说那家小姐难追，就很好奇，巫大公子......到底行不行？”
巫陀不以为然的一笑，“这有何不行的，我巫陀，从来没有不行的时候。”
“呦呦呦......”
公子哥们顿时开始起哄：“巫大公子，你要是能把这家最难搞的小姐搞定喽，我们哥几个都喊你一声贝勒爷。”
“成啊。”这牛都吹出去了，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巫陀当时就因为公子哥的一句吹捧，夸下了海口：“给我十日，保管拿下！”
“行啊，我们等着！”
巫陀提着个鸟笼就去搭讪了，在桥上来了个“偶遇”，故意将人一撞，随后将她扶住，“抱歉，姑娘，你没事吧？”
一个低眉，一个抬眸，眼神碰撞间，两人就算相识了，本以为是场浪漫的邂逅，不曾想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姑娘迅速抽回手，摇了摇头，本想责怪一句，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但是见他说话彬彬有礼，也就作罢了。
“小姐，我们走吧。”丫鬟提醒道。
“嗯。”
姑娘一走，巫陀也不急着追，弯下腰，拾起了掉落在地的手绢。
这是方才那姑娘留下的，至于为什么会丢下手绢，大概只有巫陀自己清楚。
他嘴角挽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这一来二去，巫陀总是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第二次就以还手绢为由，问了姑娘的芳名，配上他俊逸的面容，每一步都张弛有度，并不让人觉得轻浮。
“聘婷，真是好名字，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聘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