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贪欲是可以被定价的，初始值最高，后面慢慢地就少了。”
纪远泽好心地为她答疑解惑。
“所以我的初始定价是一千万，唔，很高了，很不错了。可是人心是不知足的，贿赂的人就不怕这次给一千万，下次没有更多的话我不办事吗？”
“有了第一次之后就等于上了贼船，别人手上有了你的把柄，事情就不是你不想办就可以不办的。”
顾清清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唔，也对哦。”
她忘了她的情况不一样，她是有预谋地收，可以不考虑以前，不考虑以后，可以肆无忌惮。
不像别人，需要胆战心惊，就怕哪天东窗事发了在铁窗里面环游无数圈。
“四哥，你说阿海的初始值是多少呢？”
纪远泽挑了一下眉，“你这么关心他干嘛？”
“没啊，好奇嘛，纯粹好奇。”
“没什么需要好奇的。”
“哦，我忘了你也不知道。”
“谁告诉你我不知道？”
顾清清惊讶了一下，“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一直让他当你的助理？”
“水至清则无鱼，他我用着还顺手，也还没有触碰到我的底线。”
顾清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你再换一个助理也照样会被人贿赂，人性贪婪的毛病是无药可治的，他们总是会觉得做得隐秘点就不会被发现了。”
“你呢？”纪远泽突然问。
“我？”顾清清愣了一下，“四哥是问我贪不贪吗？”
她脸上笑开了花，“我当然也抵抗不了人性，所以这不很不情愿地还一千万嘛，还有……”
她停住了，没有往下说完。
“嗯？”
“呵呵，没什么。”
还有之后她本来是想说离婚的时候她从姜承那里拿到的离婚财产足以说明她也同样是一个贪婪的人，但是……她突然就不想在他面前提起过去的事了。看書喇
纪远泽也没有追问，有些事情他可以心领神会。
“四哥，这么说的话，阿海这些年其实也没拿多少，是这样的吗？”
“嗯。”
“唔，这个张总真有眼光，还很大方，对我一出手就是一千万，太看得起我了。”
“有人给他支招了。”
“谁？”顾清清想了想，说，“不会是阿海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还自言自语分析起来，“这次的事情虽然供出来的人是张总，但他实在没理由针对我。
除非就是他还有用得上阿海的地方，所以阿海就利用他，两个人狼狈为奸。一个躲在背后出谋划策，一个到处奔波走动，搞出了这一切。”
“差不多。”
现在想起来，顾清清还是心有余悸。
“幸好纺织厂的合同没有经过阿海的手，才让我找到发薪日这个漏洞，要不然单单以疏忽的理由对内对外都没有说服力，更别说惩罚那些带头闹事和抹黑我们的媒体了。”
“当时自己一个人，害怕吗？”纪远泽轻声地问。
他这么不负责任地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让她一个人应付这些她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事情，她当时该有多惊慌，多害怕。
可顾清清却笑了笑，摇摇头，“如果是你刚走的那两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一定会慌，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已经适应了，习惯了，它就难不倒我了。
四哥，我这个徒弟是不是没给你这个师父丢人？”
纪远泽看着她眉眼弯弯言笑晏晏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当时听到他要离开时的慌乱和无助。
她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成长了很多很多。
他没忍住，抬起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为了一千万都不情不愿，还说不丢人。”
顾清清双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四哥，别说了，好心痛，我的一千万啊，没了……”
纪远泽眼中的笑意再也隐藏不住，丝丝缕缕地溢出来，柔了眉眼。
“小财迷，我有说要没收你的一千万吗？”
“嗯？你不是让我把钱汇到你名下账户吗？呜呜……能不能让我多捂几天，多赚几天利息？”
“我说走个流程，你这一千万必须回到我的账户，再重新走出去。”
“再重新走出去？”顾清清反应着这句话，突然眼睛一亮，拉住他的袖子紧紧拽在手心里。
“四哥，你的意思是，这笔钱转了一圈又给我了？”
“嗯。”
顾清清愣了好大一会儿，然后笑出了两排闪亮的牙齿，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本来揪着他袖子的手抱上了他的手臂，“哇四哥，你对我太好了，太开心了！”
纪远泽也被她的笑意感染，嘴角微微地勾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穷呢，财务每个月没给你发工资吗？”
顾清清笑够了，激动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下来。
“那不一样的嘛，我一个月才领多少钱呀，这么巨大的一笔钱，还是意外收获，谁能不高兴不激动啊。”
“嗯？嫌我给你开的工资太低了？”
“嘿嘿，平时嘛我知足了，不过这个月嘛，哼，你的工资要分我一半。”
“为什么是分你一半，不是全部给你？”
难道这个小财迷良心发现了？
可显然，是他想多了。
顾清清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讨好地说，“另一半用来贿赂你啊，说不定你心情一好就给我涨工资了呢。”
纪远泽轻微地摇了摇头，说到底还是嫌工资低了。
当顾清清再次出现在花店时，小花很是惊喜。
“顾小姐，你好久没来了。”
“嗯，前段时间太忙了，没时间来。”顾清清边低头挑着花边跟她闲聊。
小花看了看路边停留的豪车，凑近她身边，轻声笑着说，“你家老板回来了啊。”
顾清清下意识地往车上看了一眼，纪远泽刚巧降下车窗，跟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她的耳朵微微一热，连忙转回头装作认真挑花的样子，竟忘了回答小花的问题。
小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也不再打扰顾清清挑花，兀自退到一旁，含笑地祝福这一对俊男美女。
在她看来，能每天每天，从不间断地陪着女人挑花的男人一定是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