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和顾云婷的残忍在顾清清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那个无辜的孩子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怎么也没想到顾云婷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说抛弃就抛弃。
“清儿，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孩子？”
陈芳羽很了解她，一发现她的沉默就猜到了。
“嗯，”顾清清的声音很低，“我没有想到会牵连到孩子。”
“这不是你的错，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顾云婷自己造的孽，你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听到她紧张的劝解，顾清清“噗”地一声笑了。
“羽毛，你别担心，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怎么可能去揽这种责任。”
“呼……那就好……”陈芳羽长长地松了口气。
“对了清儿，陈景彦要去京城出差，大概一周的时间，他要把我打包带走，你能不能跟你家纪神仙请个假，咱去把京城浪个遍。”
“还是算了吧，最近我家纪神仙挺忙的，我还是好好抱紧靠山的大腿比较好。”
跟陈芳羽聊天顾清清向来很随意，也不知道从哪次开始，她就顺着她的口叫“我家纪神仙”，叫着叫着就越来越顺口，现在更是张口就来。
“唉，那好吧，我收拾东西去了，陈景彦说明天就走。”
“嗯，去吧去吧，去了京城有好吃的好玩的记得分享。”
“必须的。”
顾清清躺在床上看着明亮的月光倾洒在飘窗上，心里想着陈芳羽和陈景彦的事。
这对欢喜冤家啊，虽然早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但距离修成正果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这次的京城之行是培养他们两个感情的好机会，她怎么可能跟着去当电灯泡呢。
陈芳羽一走，顾清清就没人可约没地方可去了。
她每天兢兢业业地跟着纪远泽上班，偶尔不那么忙的时候就先他一步下班回家为他准备晚餐。
也许是已经在顾家在姜承身上收到利息的关系，她的心理发生了一点改变，竟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充实。
如果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
但日子却并不会如她的愿，陈芳羽离开锦城的第三天，顾清清收到了匿名的花束。
鲜花是直接送到远洋集团的前台，卡片上写着“顾清清收”，还有一句表达爱慕的话。
当前台的工作人员把鲜花送到总裁办她手里的时候，顾清清懵了，一脸茫然。
别人不敢问，阿海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过来，“谁送的啊？”
“不知道，没写名字。”
顾清清如实回答，阿海却一副不相信她的表情。
“不会吧？你心里就没有人选，比如……”
比如之后的名字他没有说出来，但目光已经朝着纪远泽的办公室方向飘去。
顾清清心里狠狠一怔，那个人……她想都不敢想……而且，他也不像是会干出匿名送花这种事的人。
这种事会被他归纳到无聊又幼稚的事件行列里吧。
她摇了摇头，正色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别管了，工作吧。”
送花的人不管是谁，只要不是他，对顾清清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
顾清清把花束拆了，把新鲜的鲜花插在会客室和茶水间的花瓶里，还插了一瓶小小的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纪远泽经过她工位的时候看到了，竟然破天荒地说了句，“花不错。”
顾清清的心颤了颤，脑子里开始想起阿海说的可能性，不会吧？不会吧！
但她只是想想，没敢问出口。
就算万一真的是他送的，他既然选择匿名的方式，那肯定是不想被戳破，她不能不识趣。
“四哥喜欢吗？”她问得小心翼翼。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礼尚往来的道理她懂。
“只有这一个，你自己留着吧。”
听到他这么说，顾清清已经心领神会，准备明天弄个一模一样的放到他办公室去。
第二天刚上班不久，匿名的花束再次出现。
花是一模一样的花，卡片上的爱慕语却变了，但一样是网络上流行的普通且大众的表白语，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顾清清交代前台，如果再有送花过来，务必留下送花人的联系方式。
她要知道，到底是谁。
这次她插了两瓶一模一样的花，一瓶放在自己的桌上，一瓶放在纪远泽的桌上。
纪远泽看了看她手中的插花，随口问道，“哪来的鲜花？”
顾清清的手明显地一顿，然后快速低头假装整理鲜花掩饰自己的尴尬，语速很快地回答他，“不知道，楼下前台送上来的。”
“怎么了？”
纪远泽的眼睛多尖啊，马上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没、没怎么啊……”
顾清清的一切都是他教的，在他面前，她的掩饰无可遁形。
纪远泽抿了抿唇，继续问，“花送给谁的？”
“不、不知道……”顾清清下意识地选择了说谎。
“嗯，知道了。”
在她以为纪远泽还要继续追问的时候，他突然就结束了话题，这让顾清清有点不适应。
等她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了很久还没办法彻底回神。
她的第一感觉从来不会出错，这花，绝对不可能是他送的，她怎么就魔怔了呢？
熟悉的来电铃声惊醒了她，是前台的号码，她动作迅速地接起。
原来有集团别的同事订了花，是同一个送花人，前台就把他的电话留了。
顾清清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过去，送花人说是一个姓吴的先生在他们花店订了花，让他们送到远洋集团。
吴？顾清清绞尽了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有认识过一个姓吴的先生。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位吴先生连续订了一个月的花。
最后顾清清付了双倍的钱才说服花店不再往远洋集团送花。
晚上跟纪远泽回家的时候，顾清清纠结了很久，差点把衣服扯烂了才决定向他坦白，她对于白天对他的欺骗感到不安。
“四哥……”
“嗯。”
“今天的花……”她深吸了一口气，“是送给我的，但我不知道是谁送的。”
“嗯。”纪远泽一点都不意外的语气，好像早就知道了。
也是，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啊，幸好她选择主动坦白。
“四哥，我那时候就是慌了一下，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为什么？”纪远泽的语气依旧淡淡，听不出喜怒。
顾清清摇头，“不知道，就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