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清抿了抿唇,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纪远泽不会是什么时候把她的房间拍下来了吧,要不然怎么能做到什么都一模一样?
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老张主动开口解释,“少爷昨天提了一句说顾小姐今天会搬进来住,我怕顾小姐住不习惯,就自作主张布置了个和顾小姐家一模一样的房间,希望顾小姐不要见怪。”
他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说了却等于没说。
顾清清在心里翻白眼,他一个管家,还能跑到她家里去拍照记录吗?
就凭他刚刚在门口说得那两句话,她已经认定他不是一个不会说话,更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
所以即使他做了解释,她还是很清楚,这是纪远泽的杰作。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好心好意,她不但要识趣地领了,还要客客气气地道谢。
“那顾小姐先整理、休息,有什么事只需要开门叫一声就行。”
“好的,谢谢张叔。”
老张刚迈开脚准备后退,顾清清突然问了句,“对了张叔,四哥中午会回来用餐吗?”
听到她的称呼,老张的脸上顿时出现明显的错愕和不敢置信,忙问了声,“你刚刚叫少爷什么?”
顾清清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四哥啊,怎么了?”
“是少爷让你这么叫的?!”
“嗯。”顾清清点头。
老张马上低下头,放在身前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有一点无法抑制的颤抖,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顾清清更加好奇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所以,这个叫法有什么问题吗?”
老张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温和地说,“没什么,挺好的。”
是的,他的口气由公事公办瞬间变成了温和。
在这一刻顾清清才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一丝人气,终于把她当人看待了。
但是她更加好奇了,为什么仅仅因为一个称呼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她决定等她跟纪远泽混得更熟一点了再问一次,现在嘛,就算了,反正对她来说,叫什么都一样。
“少爷说过,他中午会回来用餐。”老张看了看时间,“大约两个小时左右会到家。”
这最后一句话老张原本不想说的,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了。
两个小时,顾清清在心里默默地开始计算时间,把行李箱往房间一放就说,“请问家里有现成的食材吗?麻烦张叔带我去厨房看看。”看書溂
其实她今天完全可以不用进厨房,但她不想让纪远泽觉得她在偷懒,所以反正时间也还来得及,她并不介意早一天开始。
老张却没有动作,“少爷说今天顾小姐只需要熟悉环境,适应和休息就好,其他的不用麻烦顾小姐。”
既然纪远泽好意,她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顾清清再次道了一声谢,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挂进衣柜。
她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真是太明智了,真的只需要带衣服就好。
化妆台上是一整套未拆封的化妆品,不是她常用的牌子,但比那个牌子好多了。
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牙刷毛巾拖鞋等等全部放在它们该待的地方,摆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全部都被消毒清洁过。
顾清清没事可做,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好像很傻的样子,反正将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在这里生活,干脆出去逛逛。
放着这么好的风景不去观赏,太暴殄天物了。
她跟老张说了一声,谢绝了老张想要让人陪同的好意,自己一个人走出了主屋。
她边走边感叹,纪远泽这个家伙实在太会享受了。
精美的小花园,宽敞的草坪,设备齐全的健身房,还有车库那些闪瞎她的眼的豪车,顾清清总算见识了一回什么叫有钱人。
相比之下,顾家算得了什么呀,真连给纪远泽提鞋都不配。
初秋的阳光还有点热烈,顾清清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感慨自己的狗屎运。
谁能想到随便一觉就睡到了这么不一般的男人。
她没有自恋地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魅力能够吸引得了他,这一切都跟玄学似的发生在她身上,唯有“狗屎运”三个字可以解释了。
也或许是上天见她的生活太苦了,想让她否极泰来一回。
不管怎么样,现在这样总归不是坏事,她要让自己迅速强大起来才行啊,否则要是哪天自己被轰出这里,又会变回那个什么都不是的顾清清,那才是最可怕的。
看到一辆黑色的车从大门口驶入,她知道是纪远泽回来了。
她站起来拍干净身上的草屑,然后快步地朝主屋跑去。
“四哥。”
纪远泽一下车就听到身后传来她带笑的声音,有点甜。
一转头果然看到她眉眼弯弯地站在那里对着他笑,这种感觉很新鲜。
他回了无数次的家,第一次有一个人以这样的姿态迎接他。
在这一瞬间,他眉眼间的锋利好像消散了一点,淡淡地“嗯”了一声。
顾清清与他并肩走进屋内,走到餐厅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但是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咦,张叔还有其他人呢?”
除了张叔一个管家之外,她今天还见到好几个佣人,有负责种树种花种草的,也有负责卫生的,连厨师都有两个。
“他们也去吃饭了。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他们在旁边,他们习惯了。”
顾清清一顿,偏过头问他,“那我呢?”
纪远泽的眉毛轻轻一挑,“你想当我的佣人?”
在她还来不及否认的时候,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摇了摇头,紧接着就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话太多,不合格。”
顾清清再一顿,不服气地反驳他,“我怎么就不合格了啊!我好歹勉强可以给你当厨师吧。”
纪远泽很认真地点点头,说了句,“嗯,勉强。”
这下轮到顾清清没话说了,她就是谦虚一下,没想到他就这么一本正经地认同了。
但等她坐在餐桌边上,吃过他家厨师的菜之后,她终于体会到了“勉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