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泽等顾清清打了电话，取餐的人上门拿走之后才起身也准备走了。
他还有一点事情没忙完，不能久留。
顾清清送他到门口，“四哥慢走，四哥路上小心。”
比起两天前，她现在这声四哥叫得简直不要太顺口，太心甘情愿了。
“嗯，明天司机来接你。”
“好……”
纪远泽都已经转身准备离去了，又忍不住回头交代了一句，“带随身物品即可。”
顾清清俏皮地行了个军礼，大声地应着，“是，收到。”
等纪远泽一走，顾清清就迫不及待地跟陈芳羽煲电话粥，分享她的喜悦。
陈芳羽打从心眼里为她高兴，“太好了清儿，我等着你在纪神仙的指导下腾飞，然后把那些渣渣踩在脚下。”
“嗯！”
“不过清儿，依我看你现在就可以踩了，有了纪神仙当靠山，我倒要看看，你往他们脸上踩一脚他们敢还手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不能太嚣张了嘛，万一惹了麻烦，你口中的纪神仙厌烦了，不庇佑我了，那怎么办？”
“诶，不是还有我呢嘛，没关系，你可以先小小地踩上一脚，试探下纪神仙的反应。”
“这个……羽毛，我觉得还是不要去试探他的底线比较好，你觉得在他面前我能耍得了小聪明吗？我有自知之明，他绝对不是我能试探的人。”
“唉，你看看我这脑子，对对对，你说得对，他可不是陈景彦，他比陈景彦可怕多了，是该慎重一点。清儿我错啦，我不该乱出馊主意，幸好你理智尚存。”
“放心，我一定存着，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能自己作没了。”
“嗯嗯……”
顾清清和陈芳羽才聊了一会儿，顾清清就听到陈景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羽毛，该去练字了。”
她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羽毛，你又做错了什么事？又被罚抄了！”
“才不是呢，日常的练习而已。”陈芳羽的声音闷闷的，听得出来很不高兴。
有时候顾清清觉得陈景彦很不容易，既当爹又当妈，既当哥又当老师，十几年如一日地监督着陈芳羽，没有一天懈怠过。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坚持，陈芳羽才会有今天的成就吧。
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会自己从天上掉到你身边的，无数的努力汇聚而成的汗水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悄悄流淌。
那么，纪远泽呢？
顾清清突然就好奇起来了，他这么年轻就建立起锦城最璀璨最引人注目的商业帝国，又为此付出了多少呢？
却说纪远泽从顾清清家出来之后径直去了停车场，黑色的车子与今晚的夜色融合在一起，悄无声息地行驶在马路上。
车子拐过一个弯之后，车速突然慢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刚刚到顾清清家取餐的人。
纪远泽看到他边骑着电动车边在打电话，行进的路线根本不是去儿童福利院的方向。
他跟在送餐人的身后，车窗紧闭，送餐人正一脸得意，把电动车开得飞快，根本没有注意到被跟踪了。
送餐人的电动车钻入一条小巷，纪远泽把车停在路边，看着他在尽头的路口右拐，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他随意找了个位置临时停车，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很快，一个位置就被发到他的手机上。
他跟着导航来到那个位置，那是城中区一片等着被拆迁的低矮平房，此时那个送餐人正跟另外四个人挤在一张小桌子边上，得意洋洋地大声喧嚷。
纪远泽看到，小桌子上摆放的赫然就是顾清清精心包装好的饭菜。
那些本该被送到儿童福利院给小朋友们尝鲜的饭菜此时却成了这些人的下酒菜，看起来老实巴交信誓旦旦一定会尽快送达的送餐员成了跟人吹牛炫耀的无耻小人。
“诶，我跟你们说，我可是把好菜都拿出来跟好兄弟分享了哦，剩下的两个菜你们别打主意，一会儿我还得给那群毛孩子送去。”
“哎呀，吃都吃了，还送什么送，都拿出来下酒呗，就这几个菜哪里够啊？”
“你们是不知道，这女人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福利院送米送菜。万一她跟院长说起，到时我就露馅了。看書喇
你们想想，我要是暴露了你们以后还有这么好的菜下酒吗？还有，我这大把的跑腿费你们给我补吗？”
“要我说，这女人也真是傻，这么好的菜，留着自己吃不香吗？还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人送，真是吃饱了撑着。”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是有钱人，从来不吃剩饭剩菜。你说得还真没错，就是吃饱了撑着了。”
“听你说这女人长得很漂亮又离婚了是吧，要不我委屈委屈，去把她娶了吧。哈哈哈，看在钱的份上，我可以不嫌弃她是个二手女人。
只要娶了她，我就再也不用住在这种鬼地方了，就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
“你省省吧，像这种有钱的女人肯定不好伺候，要不然你以为她老公为什么会跟她离婚？还不是受不了她！”
“那也好啊，要是离了婚我就可以分到一大笔钱，还不是可以想娶谁就娶谁；要是她不愿意离婚，我就拿着她的钱天天在外面喝酒找女人，你们说，这种神仙日子谁不想过？”
……
无耻到不堪入耳的对话还在继续，纪远泽的心上冒起了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
如果她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很伤心？
她的好心换来的是这样无耻的编排和意淫，福利院的院长会不会面带笑容地在心里述说她的不屑，会不会认为区区一两个普通的家常菜却被她当成宝贝一样用来作秀？
此刻纪远泽的心仿佛被什么撕扯了一下，泛着隐隐的疼，那是对顾清清的心疼。
他戴上口罩，上前一脚踢翻了他们的桌子，没几下就把他们揍得鼻青脸肿，纷纷倒在地上哀嚎。
纪远泽一脚踩到那个送餐员的脸上，狠狠地碾压，甚至可以听到他口腔里骨头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