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能在国外牌子坐上总监这个位子的国人，一共也没有几个，算着性别和年纪，八九不离十就是宋婧。
苏羽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佬，眉毛都没抬一下，娴熟帅气地用筷子夹起一颗duangduang的鸭血，嘬了一口。
看着对方这幅傲慢的样子，宋婧脸直接黑了。
“小蝶，我们走。”
“啊啊，姐姐，为什么，我们点的菜才刚上呢？”
宋婧盯着苏羽，冷哼一声：“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一家破火锅？没档次的人才在这里吃，姐姐请你去吃高档餐厅。”
宋婧说完，趾高气昂地就要走。
苏羽一桌人不太开心了，
张小蝶此时也有点尴尬，
她一边回头一边想要给苏羽她们赔不是，可是人已经被宋婧拉着走了。
“什么人啊？刚才那个女的是疯狗吗？”寇思思气得火冒三丈，放下筷子，冲上去就想找宋婧理论。
苏羽劝住她：“算了，不用理，我们吃我们的。”
“不是，苏羽你认识她吗？”
“算认识，不过没太多交集。”
以前跟着阿婆学习刺绣工艺的时候，宋婧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苏羽一直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但是具体，她跟宋婧没怎么见过。
乔梦说：“对不起，苏羽，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乔梦有点自责。
“这不关你的事。”苏羽动了动筷子，“赶紧吃东西吧，火锅就要烫着吃才好吃。”
……
苏羽想进艺术学院的事，很快就收到了艺术学院各方的关注。
她的简历已经发进来了，按照评审标准，她是符合的，
可是，其中有一个环节却让艺术学院负责招生的老师犯了难！
因为苏羽这次选择的导师，不是别人，正是李恭！
而李恭选学生是出了名的严格，早在苏羽简历递交之前，他就说了，他绝对不会收那种非科班出身、也就是本科读的不是艺术专业的学生！
很显然，苏羽就是非科班出身的。李恭不想要她！
李恭不想收，可苏羽非要跟着他学习。
这让艺术学院的校长犯了难。
校长也是木然的老朋友了，托战景霆的关照，木然已经找过了艺术学院的徐校长。
徐校长了解李恭这个人的脾气。
李恭这人，确实有才华，可是平时做事也是一板一眼，他不想做的事，谁都没办法勉强！
徐校长走到李恭办公室门口，轻咳了两声，敲了敲门。
“请进。”
李恭正坐在案前，拿着一根毛笔，气定神闲地练书法。
办公室里都是古色古香的布置，养着几株上好的兰花。
李恭看到来人，抿了抿嘴唇：“今天什么风，把徐校您给吹来了？”
徐校长也不卖关子：“战景霆那个新过门的小太太，你知道吧？”
“噢，她啊，”李恭面不改色，毛笔蘸了墨，“一起吃过饭。”
徐校长心里嘀咕，是吃过饭，你还把人家夫妻俩得罪了呢。
虽说是文化圈，但现在的局势，谁也不能独善其身。文化圈也要跟资本圈、甚至政圈多学习交流才能促进更多的发展。
这些徐校长心里很清楚，像战景霆作为帝都资本圈的龙头，肯定是不能得罪的。
这次苏羽选了李恭作为导师，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几个意思，
但不管是什么意思，也不好驳了人家面子。
“学生很优秀，简历我看过了，你为什么不要？”
李恭放下笔：“没为什么，”
“我收学生的标准，别人不知道，校长你还不知道？”
“她虽然不是严谨学美术专业出身，但是水平不比任何一个专业美术生差，最主要的是，她有丰富的社会实践经验。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享誉世界的品牌……”
徐校长想要说服李恭，李恭却说：“这么优秀的学生，放到各个师门都是香饽饽，不差我一个吧。”
徐校长一脸懵：“但是人家就是选中了你。”
李恭喝了一口茶：“不接受调剂？”
“不接受。”
李恭：“那我也不收。”
徐校长额头青筋跳，
这个李恭，要不是仗着他水平确实高，自己已经好几次忍不住抽他了。
可人家就是有那个资本，因为不仅在国内的画界，在国际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好吧，既然如此，我只能把她回了，不过——”
徐校长打量着李恭的脸色，终于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今年那个全校唯一的专项课题经费，投资人是战景霆。”
李恭：“……”
他抬头看着徐校长，果然，后者一脸运筹帷幄的表情。
“学校下放的经费每年当然都是公平公正的，但是，今年我不保证战景霆知道你不肯收他老婆为学生后还会不会愿意出资，毕竟他是出了名的宠老婆。你知道的。”
李恭再次：“……”
靠！！
今年，李恭想要做一项关于中华古代美术的课题研究，他想做这个研究好几年了，就等着这一笔拨款。
如果没有钱，他还做个屁？？
徐校长也是深知这个课题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一脸得意地笑了，摆明吃准了他！
李恭：“……如果我收了她，能得多少经费？”
徐校长也不含糊：“说实话吧，上面领导这些年对传统文化的课题很看好，学校这次本来也把中国画研究的课题放在西方美术研究的前面……”
懂了。
李恭的表情，一下子从刚才一副满不在乎的清高模样，变为便秘一样的表情。
没办法，人穷志短。
就算再有才华，没有经费，也是无法将他的梦想支撑下去的。
“好吧，这次我就破例收她为徒，但是她能在我这里坚持多久，就看她的本事了。”李恭说完，徐校长松了一口气，“你愿意收下就行，不然跟战景霆那边没法交代。至于让她能读多久，那还不是灵活操作？”
如果苏羽实在表现不好，或者实在不合适，把她踢给别的冷门专业的老师也不碍事。
——李恭和徐校长是这么想的。
但他们绝对没想到，他们这不是收了一个学生，而是无形之间，请了一尊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