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一架直升飞机!”
等尤四爷一路乘着私人飞机赶回来的时候,薅毛薅的正起劲儿的乌鸦顿时轰散开来。甚至有一只直接一头撞在了透明玻璃上。
尤四爷看着软哒哒地撅着屁股睡觉的熊猫,直接一巴掌将它叫了起来。
“毛都被薅完了还睡!”
小崽子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挠了挠屁股,毛掉了一手,两颗黑豆顿时瞪大了,直往尤四爷的怀里拱。
“嘤嘤——”
尤四爷看着窗外的乌鸦,又看了看怀里的熊猫。
现在是乌鸦筑巢的季节,怕是因为这个才盯上了他家崽子。
“你的毛都成人家的窝了知不知道!”
熊猫眼睛泛红,却是一脸的茫然。
变成光溜溜的小崽子起开,小崽子捂住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的眼睛即刻覆上一层水润。
大院儿的不远处,数十年的白杨林的枝头上,大片的乌鸦聒噪。
再一次给小崽子上了药,尤四爷将他眼角的泪渍擦干净,看着他委委屈屈的小脸儿,不厚道地笑了。
“行了,我以后会记得将窗户关严实……”尤四爷捏了捏他的鼻子,“嗯?”
小崽子一把将他的手打开,泛红的小鼻子吸了吸,一边哭一边打嗝,还一边捂着自己的屁股。
“都……嗝……屁股都秃了……呜呜呜……”
尤四爷以手抵鼻,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将小崽子捞进怀里开始安慰。
“过几天不就长出来了。”
安慰了好大一会儿,小崽子才红着鼻头不哭了。只是时不时地还会往自己的屁股上摸摸,摸完一次伤感一阵儿,伤感过头了还会再哭两声。
第二天,尤四爷再三检查好窗户已经关严实了才出去。并且交代了沈姨防止乌鸦从大门飞进去。
沈姨应下了。
“今年也真是的,我不知道这乌鸦怎么了,老是往院子里飞,还叼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尤四爷朝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尤四爷还是打开了摄像监控。然后透过电脑屏幕看到了在床上床下爬来爬去地找一个舒服的睡姿的小崽子。
趴在地上换了十来个姿势,小崽子还是不满意。
跪坐在窗前,几只乌鸦直愣愣地瞅着他,小崽子也瞅着乌鸦。然后,小崽子打了一个滚儿成了熊猫,开始「凶狠」地隔着窗户对着乌鸦叫唤。
“嘤!嘤嘤!嘤嘤嘤!!”
一边叫着还一边示威地展示了自己的屁股,控诉一般。
乌鸦的「嘎嘎」声穿透隔音极好的窗户传来,带着些许的不屑的味道,乌鸦个个都挺有耐性地站在枝头,像是在等着什么。
小崽子可能是不敢睡了,但是好像又气不过,又不知道怎么办,一边气的哼哼一边眸子开始渗泪,大有被自己蠢哭的趋势。
乌鸦还在「嘎嘎」叫着,无耻而又嚣张。
尤四爷想着要不要回去让人将那片白杨林给这帮子乌鸦给砍了。
熊猫一边擦着眼角,但气的起伏的肚子却渐渐地平息了。然后,小崽子低头眨巴了几下眼睛,又抓了抓自己屁股上的毛,最后竟然将窗户扒开了一条缝。
重新爬到地板上,熊猫四肢一瘫,爬到了地上。然后眼珠子动了动,用两只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尤四爷隐隐猜到了他家崽子要干什么……
不过,它这用爪子捂着自己的眼睛是为了装睡吗……
不过,好在乌鸦也不是多有脑子的鸟类。
三只乌鸦钻了进来,依旧是跳到熊猫的屁股后头,警惕几看了两眼之后便开始埋头薅毛。
另一边的尤四爷放在鼠标上的手指就这么顿着,微敛的眸子就这么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霍的一下,连尤四爷都被小崽子迅速的动作给惊到了。
再看时,两只乌鸦四处逃窜,慌不择路。而第三只却已经被熊猫抓在了手里,翅膀大力扑腾着,却根本就挣脱不开。
熊猫抓着它的一边翅膀就想放到嘴里撕咬。但嘴巴刚碰到乌鸦黑黝黝的毛。却像是闻到了什么恶心的味道,歪头嫌弃巴巴地吐了好几下舌头才又将头转了过来,气哼哼地看着手里的乌鸦。
尤四爷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微勾的唇角纵容而又带着点儿……诡异。
熊猫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又看了看手里的乌鸦,便开始给乌鸦拔毛,顿时满屏的黑羽乱飞。
十来分钟后,熊猫看着乌鸦秃到一根毛都不剩的屁股才终于消了气,松手将乌鸦给放了。但遭受摧残的乌鸦却跌到地上抽搐着,连原本刺耳的「嘎嘎」声都显得凄凉而又无力,翅膀扑腾几下,却已经飞不起来了。
熊猫「哼」了一声,撅着毛茸茸的屁股倒头就睡。
另一边的尤四爷笑倒在椅子上,笑声肆意爽朗。
回去的尤四爷看着满地飘毛的地板,又看了看动着脚丫子高高兴兴地看着动画片的小崽子,以及那只秃着屁股趴在地上、生无可恋的乌鸦,又是一声夹着笑的闷哼。
小崽子看见尤四爷,一脸炫耀地指了指地上的乌鸦。
“我抓的!”
尤四爷揉了揉小崽子的脑袋,“嗯,真厉害!”
叫来沈姨将房间里打扫一下,沈姨看着满地的羽毛,以及地上秃了屁股的乌鸦,问:“这……咋回事儿?”
但尤四爷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沈姨也没有再多问,将地上的羽毛收拾干净,然后拎着乌鸦的一条腿儿就要出去。
小崽子见沈姨要把乌鸦拎走,腾地从床上跪坐了起来,却一时说不出自己想干什么。
沈姨开玩笑说:“这个能煮一锅肉汤了。”
小崽子:“不、不吃。”
沈姨见小崽子认真了,正想解释,尤四爷却开了口。
“等它什么时候有力气了就放了吧。”
小崽子听了之后屁股就坐了回去,动着脚丫子继续看动画片儿,等沈姨拎着乌鸦走到门前的时候又奶凶地跟对着乌鸦呲了呲牙。
最后,那只乌鸦落到了刘裁缝的手里。刘裁缝没事儿的时候就掰着一个干馒头捏成渣渣喂它两口,喂了两天,可算是将那黑不溜秋又秃着屁股的乌鸦给送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那乌鸦还对着刘裁缝拉了一坨屎。
“什么玩意儿啊!”
大院儿的乌鸦少了,意外的清净。
这天吃过早饭后,尤四爷又是坐在沙发上对着小崽子一通亲,亲的小崽子的睫毛都湿了。
不远处的尤朝忠一直给小崽子使眼色。
小崽子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尤朝忠跟他说过的话。
眼看着尤四爷就要含他的唇,小崽子一抬头,随后就是「啪」的一声。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扇到了尤四爷的脸上。
是巴掌,不是拳头。
小崽子打完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打错了。
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巴掌的尤四爷:“……”
以前被小崽子的巴掌打在下巴上他还可以说服自己是小打小闹。但是如今,却确确实实地被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客厅在那一声之后彻底安静了,尤朝忠又气又急又是心疼。但看着孙子黑着的一张脸也不敢吭声。
可是……
小崽子大眼睛带着点儿询问地朝着尤朝忠看了过去。
“打、打错了……”说着还将手攥成拳头朝着黑着尤四爷的阴沉的脸上挥了挥,“这样,爷爷是不是这样?”
尤朝忠咽了一口口水,心虚地将身体挪开,“你这崽子,问、问我干嘛!”
小崽子嘴一撅,然后就缩着脑袋想从尤四爷的身上溜走。但平白地挨了一巴掌的尤四爷怎么可能由着他。
“打了人就想走吗?”声音反而有点儿……暧昧,一听就像是被爱着的。
尤朝忠机械地将脸转过去,然后就眼瞅着自己的孙子一边看着他,一边咬着小崽子的耳朵。
“下次再敢听哪个老头儿的什么话,我就把你给上了!”
这句话,根本就是警告给尤朝忠听的。
尤朝忠别过脸,满眼的心酸泪无处可流。
小崽子不懂「上」是什么意思,但是打心底,他是不愿意除了蚩尤之外的其他人骑在自己的身上的。
尤四爷松开小崽子的耳垂,让小崽子看着自己的脸。
小崽子:“……疼?”
尤四爷:“亲亲就不疼了。”
尤朝忠斜眼过去,感觉自己现在要是不走,待会儿指不定能心肌梗塞。
哪个男人被人扇了巴掌能过得去坎儿?除非那人根本就是一个怂货,但是如今,尤朝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孙子拿着挨了巴掌的脸跟人讨……那啥。
小崽子到底是有点儿心虚,按照他说的亲了一下。
“还疼不疼?”
尤四爷抱着小崽子倚在沙发上,声音慵懒淡漠地发出了一声「嗯」。
小崽子又亲了一下。
倪眼朝着尤四爷的看过去,那老头已经有点儿坐不住了。
“再亲一下。”
一下又一下,直到尤朝忠拎着拐杖走了,尤四爷才摩挲着小崽子的唇,教导道:“别听那老头的话。”
小崽子:“可是我喜欢爷爷。”
尤四爷:“为什么?”
小崽子看着他,想不出一个理由,许久之后才说出一个不明所以的原因出来。
“除了爷爷,是不是连将军都不见了。”
尤四爷不明白他的意思。
1965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九次会议决定取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衔制。除了老一辈的殊荣,现在确实是没有将军了。
小崽子看着他的脸,嘟嘴,“才不让你骑!”
尤四爷:“什么?”
小崽子:“你刚才说要上我!”
尤四爷:“……”
刀子能感受到,阮建民处处都有点儿讨好的意思,但是这反而让他有点儿心烦。
再有就是,辉子那小子居然真得打算给阮建民开一个庆祝他出狱的饭局,连兄弟们都招呼好了。
刀子只恨自己不能一拳头将辉子给揍死。
“刀子,你看兄弟们连份子钱都凑好了,就去吃顿饭,也没什么不是?我这还不是担心阮叔跟你有什么心结说不开嘛,咱这饭局一开,再喝几瓶,保管好用。”
刀子正想朝着辉子踹上两脚,阮建民却从外头推门进来了。
“呦,叔,下班儿了!”
阮建民见是辉子那小子,也不带局促的,“来找刀子玩儿啊?”
玩儿……
还当他是十一二岁那会儿啊?
辉子见刀子的脸沉了沉,阮建民也好像察觉自己说错了。但是他本来就不大说话,这会儿说话更不利索了。
记忆里的有些事儿,在监狱里已经定形了,五六年间不曾挪动过。
辉子反应倒是快,一把勾住刀子的脖子,道:“是啊,叔,跟兄弟们说好去喝酒去,我这不来带刀子嘛。”
阮建民搓了搓干裂的手,眼尾挤出跟沟壑似的眼纹,“那、那你们去吧,少喝点啊!”
刀子对从阮建民嘴里说出来的管教的字眼儿不由得厌烦,跟嚣张的藤蔓似得,束的他的整个心脏都开始不舒服。
辉子:“成,叔,我肯定替你管着他点!”
阮建民察觉出儿子的不耐烦,不敢多说了。
辉子看了一眼刀子,装出一副刚想起什么的样子,对着阮建民又道:“叔,刀子跟你说了吧,他打算给你办一个出狱庆祝……”辉子被刀子一腿重重地顶在肚子上,“我靠……”
刀子冷着一张脸又在倒在地上的辉子的腹部踹了一脚。然后拽着他的衣领子就开始往屋外头拖。
辉子拼死扒着门框。
“叔,到时候记得去哈!”
辉子跟刀子走后,阮建民找出那个皱皱巴巴的、辉子塞给他的「名片儿」,拿出一个老年机认认真真地将电话号码给存上。
想着辉子说的那个庆祝会,阮建民脸上就开始臊的慌。但一想到是儿子要给他办的,又开始冒着滋滋的高兴。
这天刀子还是喝醉了,满身酒气地倚在门口看着阮建民,阮建民想去扶他,刀子却将他一把挥开,回屋倒在床上。
刀子一喝醉就就开始说胡话,什么臊话都说。但是今天,个子已经长到一米八几的刀子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哭的像个孩子。
阮建民跟着难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儿子哭他也想跟着哭。
听刀子喊「爸」他哭。
听刀子喊「尤潜椋」他哭。
听刀子喊以前他们在村里养的那只土狗他还是跟着哭。
刀子睡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尤潜椋你大爷的」!
尤潜椋这个人阮建民知道,就是他见个那个特别体面的男的,他儿子的男朋友。
该不会那人真跟自己的儿子闹分手了吧?
阮建民慌了,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最后才想起来辉子给他的那张名片儿。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阮建民心跳的厉害,好在手机没响两声那边儿尤潜椋就将电话给接了。
“喂?”阮建民有点儿紧张,“您、您是尤教授吗?”
尤潜椋的表情微顿,认出了阮建民的声音。
“阮叔,您是有什么事吗?”
阮建民一时说不出话,支支吾吾了好大一会儿才紧紧张张地道:“我家狗子是真的喜欢你!”
尤潜椋:“……”
第一句话一说出来阮建民所有的惶恐都开始往外倒。
“叔坐牢是叔没出息,跟我家狗子真没关系,你都不知道,我家狗子现在有多难受,喝酒都喝到醉的不轻了。
尤教授,你要是真嫌弃我家狗子有我这么一个爸,明天我就将户口跟我家狗子迁开成不……”
“阮叔!”尤潜椋打断他,“刀子现在在家吗?”
半个小时候,尤潜椋一路赶到了刀子租的那个出租屋。
阮建民开门让他进来,领着他去看醉酒的刀子。
阮建民让尤潜椋进了刀子的屋子后便想悄悄地出去,但尤潜椋却叫住了他。
“阮叔……”
阮建民扶着门看着他。
尤潜椋对着他笑,谦逊、真诚。
“我跟刀子挺好的,还有,以后我们两个的事儿,还烦请您多费心了。”
阮建民听的脑子懵懵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自个的儿子送到了狼嘴里。
门被关上,带着有点儿年代的吱呀声。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刀子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眸子,却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谁、谁啊……嗝……谁啊你……”
尤潜椋将刀子的两只手腕压至头顶,俯身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眼底带着点缭绕的迷醉。
明明喝酒的并不是他。
“喜欢我是吗?”
刀子拧眉,醉醺醺地道:“喜欢你大爷的……”
尤潜椋却不在意,再起俯身,撬开他的牙齿闯入他的口腔,湿热的舌舔过他的牙床,最终将他的舌勾住。
追逐,纠缠。
喘息声越来越重,刀子在那熟悉的触感下逐渐迷失了。
他能想到压在自己的身上的人是谁,但是他不想想,仿佛这份感情一旦败露他就会被人扒了身上的壳,暴露身上的柔软。
没有他想要的安全感……
“喜欢我吗?嗯?”尤潜椋问他,一遍又一遍。
刀子依旧没有回答,一次都没有。
“嗯哼……啊……哼……”
两具赤裸的身体交叠着,彼此需要着,如同跌上岸的鱼,滚动着,挣扎着,仿佛一旦停止跳跃,便会淹死在无尽的阳光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刀子还躺在尤潜椋的怀里,不真实的像是一个梦,以至于哪怕意识到两人连条裤衩都没有隔着的情况下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他推开。
尤潜椋去吻他的唇,刀子瞪大眼睛,没有躲开。
唇压在唇上,没有想象中的软。
“早……”
“早你大爷的!”
刀子一脚将尤潜椋踹到床下,捡起穿上的裤子就开始往腿上套。
跌在床下的尤潜椋捡起地上的内裤递给他,“先穿这个。”
裤子都已经提上去的刀子额上的青筋突了又突。
“说,昨天是怎么一回事儿!”
尤潜椋大大方方地从地上起来,慢条斯理地拿起裤子穿上,“怎么,你拉着我上床,第二天就不认了?”
刀子知道他是在胡扯。
“你丫的是不是找死!”
尤潜椋将床头的表待戴在手腕儿上,“虽然你喝醉了,但昨天的事儿也不会真的忘得一干二净吧,刀子,你情我愿的事儿。再说了,我们两个连家长都见过了,也算是定亲了,睡一觉很正常。”
刀子:“你他妈的别胡扯些有的没的!”
尤潜椋侧身看着他:“我一直都是认真的,难道你打算提上裤子就不认吗?”
刀子:“……”
屁股到现在都还在火辣辣的疼,刀子很肯定,自己是被压了。
尤潜椋凑近,刀子攥紧了拳头。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防备什么。我条件不差吧,有学历,工作也不错,有车有房,而且你也对我有那么点儿意思。”
刀子瞪着他,没将拳头挥出去。
“而且,在床上我们不会也挺默契的吗?”
刀子打算挥拳头,但在拳头落在尤潜椋的脸上之前,门却被敲响了。
“儿子?”
尤潜椋攥住刀子没来得及落下的拳头,起身开门,对着局促的阮建民问:“爸,有事吗?”
刀子:“……”
阮建民:“……”
刀子:“你丫的瞎叫什么!”
阮建民却受宠若惊,“那、那个,饺子,吃吗?”
尤潜椋拿过外套,“爸,我今天有课,饭就不吃了。”
阮建民怕耽误他事儿,也没敢留他。
于是,刀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尤潜椋大大方方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完完整整地走了。
直到现在才发现房间的凌乱的阮建民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儿、儿子啊,饺子,吃吗?”
刀子瞪向他:“昨天你放他进来的!”
阮建民:“……嗯。”
刀子粗喘着气,但最终却也只是摔了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