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当年那声巨响，仿佛就在耳边炸开。你母妃就这样倒在血泊里，她确实是清醒了，但也很快就死了。”太后叹口气说道。
“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楚君赫在经历刚才一番世界观崩塌后反而平静下来了，他很快就找到了太后说话的破绽，于是冷漠的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太后被他一噎，眼神有些闪躲。但随即又像是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一般，从容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笑着说道：“小子，长大了，不好骗了。”
楚君赫不置可否，太后说的这些不完全是假的，但是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就需要好好查查了。
只可惜，当年之情的人都死了。现在唯一可能之情的人说话还真假参半，让人不能完全信任。
“左右，你应该知道了，皇上不是野种，他的的确确是我和先帝的孩子。所以，你这样一直把持着朝政是不是十分不合适呢？”太后盯着他，语气毫不客气。
楚君赫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个皇位，他恨不得能时时刻刻陪在花芷汐身边，可是天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没有办法放手啊！
“太后放心，既然已经验明皇兄的身份，我自然也不会一直把持朝政的。只是，皇兄虽然是父皇亲生。但太后的名誉已毁恐怕不太适合继续待在太后的位置上了。”楚君赫也用同样的语气对太后说道。
太后早就料到这一点，她站起来走到窗边，仰头看了看那四四方方的一小片天空。嘴角流出一缕黑血，整个人也缓缓的倒在地上，显然是找楚君赫来之前就服下了毒药了。
原来她就没想过要活过今日！
楚君赫上前一步，太后却伸手制止了他。
她艰难的靠坐在墙角，嘴角带笑，看着虚空说了一句：“我愿意用我的死来换我儿的自由与清白。”
说完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启六十八年冬，太后薨逝。丧仪却是按照普通太妃的品级来办的，死后也没有与先帝同葬，而是葬在太妃陵。
被软禁中的天启帝知道了这件事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便继续写手里的大字。虽然面无表情，但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楚君赫拎着一坛好酒深夜闯入了天启帝的寝宫，他刚推门进来，就听见天启帝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会来。带了什么好酒？”
楚君赫将酒坛子放在桌上，随意坐在一边。天启帝也走了过来，他似乎清瘦了不少，头上也多了几缕白发，笔直的背脊也逐渐显现出弯曲来。
“太后跟我说了你的身世，还有这个。”楚君赫将花芷汐那封信放在桌上，天启帝喝酒的手顿了顿，自嘲一笑，一仰头，一碗烈酒一饮而尽。
“朕可能是世界上最窝囊的皇帝了，小时候被母后管着，娶亲了被皇后耍的团团转，现在竟然连自己的身世还得要弟弟来证明，简直是可笑至极啊！”
天启帝拿起酒碗猛喝了三碗，心中的苦闷才算纾解了一点。
“皇兄，我从来没有想过皇位。”楚君赫卸下了平日里的冷漠，平淡的说道。
天启帝侧头看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大笑道：“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会父皇把我们俩叫到御书房考问功课。父皇问你的所有问题你都对答如流，我却差强人意。
那时候父皇的考的功课问题我都忘了，但我永远记得他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假如你是皇上，你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子民？”
楚君赫嘴角抿出一个笑容，他当然记得，那时候他的回答是：“我不想当高高在上的皇帝，我想当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保卫的家园，保卫天启的百姓。只有国家和军队强大了，百姓才不会受苦！”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