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楼吧，这儿比宫里安静。”皇帝回过身，往楼里走时说了一句话。
黑衣使者缓步跟进楼内。
牡丹见到公子带着陌生人进屋，脸色先是一变，随即恢复常态，皇帝在桌子一边坐下，黑衣使者想也没想，在桌子另一边的桌子安然坐下。牡丹亲自给两人倒上茶。
“公子，楼里厨房现在推出一款宵夜，都是又好看又好吃的点心，我去要点过来？”牡丹笑语盈盈，“银子我出，请公子和客人。”
“嗯，银子，我出，去吧。”皇帝摆摆手，一副阔公子的做派。
牡丹出楼，皇帝端起茶喝了一口。“城外演了一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
“怎么想是他们的事。”黑衣使者也端起茶，“无论咋想，想了就成。”
“前面真的很严重？”
“比想像中的重，好多事情都没报，病没的人，比打仗没的还多。我往回来的时候，还没控制，缺药少粮，缺医少人。”
“说说的你的三策。”皇帝放下茶杯。
“下策，静观其变，那面我让他们做了一些事，按照我想，几个月后就能控制；中策，派人前去，专门督办此事，然后留在工城，建立边防督，管好四城；上策，皇帝下令，调动沈国所有力量，援助工城。”黑衣使者说完，放下茶杯。
“上策，说说，怎么调动？”皇帝站起身，在屋里踱起步来。
“治病需要三个东西，第一个是医者，宫内有太医，他们医术精通，各军有随队医生，他们经验丰富，民间有医者，可以招募，组成十几个医援队，前往工城，十城救一城，能尽快结束这种病疫；第二个是药材，前面有几个人正在配药，工城苦寒，可用药材不多，可下令按方收药，组建运药队，昼夜送药；第三个是有活者，需要一个或几个病愈者，让大家有盼头。”
“就干这事？”皇帝停下脚步，“打个仗也没动用全国之力，治个病怎么干？”
“治病比打仗难。”黑衣使者站起身，“打仗，生死的是吃军粮的，病死，生死的是身边的人，老百姓不经事，恐惶一旦漫延，人心就散了。传一道命令，动用一下各城的力量，可能看看各城的表现，哪些是忠哪些是贤，哪些听话哪些不听话，哪些有难处哪些没难处，都能看出来，还有……”黑衣使者说着，突然停下来。
“说吧，没事。”皇帝看了他一眼。
“阳城内，哪些是忠心办事的，哪些是假意办差的，哪些是用得上，哪些是用不上的，用这一次就能辨出来，真有过格的，直接处理，用不了多长时间，宫里传出的令就能和军营里的令一样，令出即行。”
“三司刚立，国师新设，互相牵着呢，没人会赞成干这个事？宫里的人要是一掺和，银子没了不说，还要受他们的气。”皇帝说完，走到窗前，看看远处，洗衣房方向已经没有火光，晴朗的夜空里只有浓烟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