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记得，前些日子还听齐尚书说起过，眼看着将近年关，宫中又该添置一些青砖，各处宫殿该兴补修建都用的上。
沈三抿着嘴，北寒霖的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答好，或者说，他犹豫着应不应该回答，毕竟那牵扯到的人，是他绝对开罪不起的。
可转念一想，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即便是不说下去，王爷有心要查，也能查出个结果来，这才讷然的开口继续说着话。
“如今景川府烧制的青砖……”沈三沉着声音，战战兢兢的说道，即便没有仔细听也能听出他的声音正发着颤。
“根本就不是景川粘土！”
沈三顿了顿，不敢再说下去。
“你说什么？如今的景川青砖，根本就不是景川粘土烧制的？”麻巴冷冷的眼色中，显然充斥着惊诧。
“这怎么可能！”麻巴迅速敛了敛神情，可是眼底的那一抹稍纵即逝的诧异，还是将他的真实所想出卖。
麻巴抿了抿了冷唇，看到北寒霖若有所思的眸色，当即心领神会，冷着声音便质问着沈三，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沈三，若是为了让王爷插手此事，故意说些话来诓骗的话，你可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麻巴本就生的粗狂，加之脸上一道深深的伤痕，他这一双眸子凶神恶煞的一瞪，吓得沈三坐都坐不稳，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地面去。
沈三连忙坐直了身子，双手不停的行礼，就差跪倒在北寒霖和麻巴的面前。
“麻巴统领，就是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诓骗王爷啊！”
“属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千真万确，若是麻巴统领不信，可以派人前去土矿查看便知真相，无论如何，属下也不敢行诓骗之罪啊！”
北寒霖阴鸷的眸光看向远处，沉着声音再次问道：“若现在的景川土矿采空了，那如今的青砖又是如何烧制的？”看書喇
回过眸，淡淡的递了一个眼色被麻巴。
麻巴轻轻点头，主仆之间，有些默契是不需要开口，只需要一个眼色，他也能清楚的明晰北寒霖的想法。
无非就是让麻巴遣人去查实沈三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景川府的土矿又是否真的如他所说，已经采空。
如果是的话，那便意味着，这背后牵涉的恐怕不仅仅是一个景川府这么简单。
“恕属下冒昧一问，进入景川府以来，王爷可有瞧见一片庄稼地？”沈三略有些迟疑的说着话，两道浓眉此刻是拧的愈发紧蹙。
“确实不曾见。”
北寒霖沉着声音回应，没有明白庄稼地和土矿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如今的景川青砖，用的都是景川府普通的泥土烧制的，泥土挖的差不多了，就从庄稼地里挖，现在景川府的土地瘠薄，就是想要种个粮食，都种不出来。”
沈三皱着眉，倒还算从容的回答着问题，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已经揭开了一道口子，索性全盘托出便是，说不定这霁王爷真的有通天手段，能还景川府百姓一个山清水秀的居所也不一定。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