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枝心里咯噔一声，当时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荆阳子和残春在她面前，询问她要不要改头换面，再后来，她便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改头换面已经完成，她也没有去细想过，或者追问过，关于改头换面的任何事情。
虞半雪瞧出楹枝眸中的一抹慌色，眼底一丝阴冷，故意缓声说道：“看来霁王妃还真的不知道啊。”
“那换面术，之所以是禁术，就是因为那是要从活人的脸面上生生取下脸皮，然后再换到要换面之人的脸上去。”
虞半雪刻意的提高了几分嗓音，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般禁术，即便是她这个魔教教主，都不曾施展过，一来是她学艺比起残春确实差一点点火候，二来是，她的怪病比残春更为严重。
残春是一旦医治之后，便会出现躯体动不了，但人是清醒的状态，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晕过去几天，但一直以来，身体状况还算勉强。
虞半雪则是医治之后，便会浑身发冷，即便是酷暑盛夏，身子都会散着浓浓的寒意，而且身体每况愈下，时不时就会犯一场寒疾，一次比一次严重。
楹枝的脸色几番变化，她很清楚，虞半雪虽然有几分顽劣，但在这种事情上，却不见得会扯谎话，而且在她确认是换面术之后，便立即想到是残春所为，最直接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这张脸，又或者是说，这张皮，脑海中一想到，那副场景，手就像是碰到针尖似的，猛然缩了回来。
难道残春真的……
“违背师门都算了，竟然还敢施展禁术，不管是为医者还是为徒，她以后都没有脸去见师父！”
虞半雪有些咬牙切齿，虽然她身为魔教教主，但是骨子里到底有几分医者本性。
“一定是从活人脸上取的么，会不会是死人……”楹枝还抱着一些侥幸的心态，稍稍征楞的看向虞半雪。
“死人？”
虞半雪冷冷哼了一声，双眸间尽是掩饰不住的鄙夷神色，她纤长如小扇般的眼睫轻轻一掀，似乎眼眸有些干涩，声音极冷淡的说道：“霁王妃，死人的脸皮可是毫无生气的。”
她稍稍俯下身，稍稍朝着楹枝面前探去，冰冷的指尖停留在她脸上，似是留恋般摩挲着，然后又似厌弃般，猛然缩回了毫无血色，毫无温度的纤手。
“你照过镜子么，你脸上的这张皮不管是嬉笑怒骂还是横眉竖目，都宛如天成般严丝合缝的契合着你的脸。”
忽然一声轻轻嗤声，虞半雪蹙了蹙眉，撇开视线，冷冷淡淡的说道：“这般灵动有活气的一张脸，又怎么可能是死人的脸皮呢？”
“想找到这般鲜活又貌美的脸皮，我的好师姐估计也没少费力气呢。”
楹枝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眉眼中进透着逼人的寒气，不知为何，虞半雪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愿意去相信，但是心头却还是泛着一阵恶心。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