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薛王妃此前不也说了要给王爷备贺礼吗，会不会是……”
“咔嚓。”
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从纪欣星的身后传来。
几个婢女都停下了议论的声音，朝那处看去，却发现彩雀两手空空的站在原地，神情有些征楞，原本应该端在手里的热茶，此刻都流向了地面，她的一双绣花鞋，也被泼的通透。
地面上的茶盏碎成好几瓣，缓慢流向四周的茶水，甚至还氤氲着淡淡的热气。
“彩雀，你鞋子都湿了，没烫着吧。”
“你最近是怎么了，做事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几日都打碎多少个茶盏了。”
婢女们七嘴八舌的围了上去，虽然略有嗔怪语气，可到底还是关心多些。
彩雀自知理亏，只好垂着眸子，双手绞得紧紧的，眸光征楞着看向地面，略显苍白的唇瓣紧抿着。
“小茗，把这锦盒送到书房去。”纪欣星眸光饶有意味的看了那锦盒一眼，然后转过视线。
“你们，都先下去吧。”
纪欣星神色略微一松，淡淡然看向一种婢女。
“是。”
一众婢女连连行礼，转身便走了个干干净净，片刻间，原本热热闹闹的正厅中就只剩下纪欣星和彩雀的身影。
“霁王妃，奴婢……”彩雀嗫喏着开口。
还未等她说完，纪欣星便先开口道：“彩雀，你这几日做事愈发心不在焉，我也知道是因着什么。”
自从为楹枝办过丧后，她原本身边跟着的青衣和彩雀，便被纪欣星要到了身边，彩雀还是一等丫头，与小茗一同为贴身丫鬟。
而青衣终日埋头在她房间里研制毒药，经常一天一夜都不见露面。
“王妃，奴婢知错了，下次一定注意。”彩雀愣愣的回着话。
可同样的一句话，纪欣星这几日不知听了多少遍，她轻叹了一口气。“彩雀，若是你不想留在霁王府了，我可以给你一笔银两，你想回乡或是旁的营生都可以。”
纪欣星刻意端着严肃的语气说话，还不忘打量着彩雀的举动。
彩雀听完，猛地摇了摇头，眼泪瞬时从眼眶中奔袭出来，“不不，奴婢哪里都不要去，奴婢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王妃，求您千万不要把我赶出府！”
“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做事，不会再打碎茶盏了！”
彩雀双膝一软，正欲跪在纪欣星身前，却被她紧紧搀住。
她早就听楹枝说过，彩雀自小就是在薛府长大的，年纪又和楹枝相仿，感情并不像普通的主仆关系，反而更像是姐妹情深。br>
纪欣星当然知道彩雀除了王府，根本无处可去，可她刻意说出这些话来，也并不是真的要将彩雀赶走，只是不忍继续看着彩雀失魂落魄。
“彩雀，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日子总归要过下去的。”纪欣星眸间也闪过一丝怅然，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深沉的看向远处。
“奴婢知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奴婢就是做不到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