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我给她讲佛经中的皈依故事，她听得十分入神。”普觉缓缓说道，信手捻起茶盏，轻抿一口。
“故事讲完了之后，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便离去了。”普觉手中的佛珠还在慢悠悠的转着。
“隔了一日，我在佛像后，听到她烧香求佛，她默默念道，普觉，你皈依佛，我皈依你，可好。”
从那日起，我便知道她对我的心迹。
“那你呢！普觉！”楹枝像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他只说是桐琦先表明了心迹，却只字不提自己是否有像桐姑娘表过心迹。
“在她为救我而甘愿舍去自己性命之时，贫僧便注定是要被这情关拦上一遭的了。”普觉眼底的怅然一闪而过。看書喇
虽然没有直说，但楹枝和北寒霖都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那便是他也跟桐琦表明过心迹，只是他的心悦和意难平都悄然放在心中，不予人说。
“这世间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楹枝微微有些红了眼眶，垂着眸黯然感慨着，面前码着一小堆错落的鸡骨头。
当然她也仅仅是有感而发才随意说了这么一句，楹枝心里清楚，普觉心中肯定也是两难的处境。
或许这对于普觉来说，也是另一种修行，不管如何，作为旁观者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指责和干扰他和桐琦的事情。
北寒霖若有所思的抬起冷眸，轻轻望了她一眼，眼神中尽是复杂。
“阿弥陀佛，佛说人有八苦，生苦，死苦，老苦，病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普觉静静的坐在蒲团上，双腿盘着，淡淡然的扯了扯嘴角。
一抹如白莲般洁淡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
有那么一瞬间，楹枝竟然周遭的一切，莫名的与上一世的场景重合了似的，也是这样一个夏天，也是这样一个清静的禅房，也是眼前这个立愿普度众生的普觉。
“佛说普度芸芸众生，却为何渡不得你们这对痴情的人儿呢。”楹枝皱了皱眉，微眯着眸子，在她看来，不管最后普觉会做出何种选择，也许都会后悔。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如何待她？”楹枝的声音有些懒，沙沙哑哑的问道。
普觉转眸，拂起袖子，拎着眼前的茶壶重新添上煤炭上烧的翻滚的沸水，轻轻晃了晃茶壶，重新给楹枝和北寒霖添上杯滚烫的茶水。
动作之中，极其规矩，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
然后才缓缓说道：“贫僧会依旧如同从前一般，日日吃斋，夜夜跪在佛前虔心祷告众生平安。”
顿了一顿，满眼是略显无奈的惆怅，然后又轻轻说了一句，“可以后却会多一项祈祷。”
楹枝略微怔楞的抬起泛着红的眼眸，眼眶中垂着的几颗泪珠早也按耐不住的夺眶落下，手背霎时感到一瞬的冰凉。
抽抽搭搭的问道：“多一项什么？”
“愿佛祖保佑我心爱的那个她，后半生能寻得良人，伴她幸福快乐，如果还能有下一世，让我早些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