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铁柱这边在炮战正酣的，正是驻守在郑家庄的清军。
而且是被多尔衮、济尔哈朗，以及许多满清高层视为救命良方的、仿效西南军队使用纯火器的清神机营。
只是火器部队虽然是剂符合历史发展方向的良方，但终究是凡方而不是神药，得讲究基本的发展规律。
何为火器部队的发展规律？
那就是后装枪先进过燧发枪、开花弹先进过实心弹、无烟火药先进过黑火药。
虽然西南还卡在无烟火药的安全实用化阶段，但后装枪和开花弹的科技树却是已经点亮了，而清神机营却还是燧发枪+实心弹。
所以这场炮战的结果，不用打便呼之欲出了。
西南这边将大炮依山布置，隔着五里的距离，将一组组开花弹倾泻在清军的防御阵地上，将阵地上清军、火炮、掩体等等一切都炸了个七零八落。
因为现在和清军作战中，清军也有很多火炮了，不得不考虑安全距离的因素，这一次炮战，西南就是选择在郑家庄五里外射击。
这个距离，完全处于西南这边的88毫米野战炮的射击范围内，且精准度还能有一定的保证；
而清军的火炮虽然也能打到这个距离，但基本就是听声壮胆的盲打，西南这边若是有人被打中了，那纯粹就是八字不好。
而除了更加先进的火炮之外，西南还有一项新鲜事物，却不只是领先了，而是清军根本就没有的。
那便是‘空军’！
炮战这边才刚开始，一个个巨大的、其上绘着鬼神猛兽等诸多恐怖图案的热气球也在山后冒出了头。
今天也是天公作美。
农历三月份的天气，正好是天气回暖、南风压北风的时候。
一个个巨大的热气球乘着舒爽宜人的微风，向着郑家庄方向飞去，热气球的吊篮之中带着两个身材瘦削的‘飞行员’、以及一箩筐一箩筐的手榴弹。
飞临到郑家庄上头之后，在地面上的清军惊恐慌乱的眼神当中，一枚枚手榴弹如同雨下……
空地协同、双管齐下。
很快，郑家庄防御阵地便处处都是硝烟和火光；
清军的惨叫声，纵使隔着五里地的距离、纵使耳边全是大炮的轰鸣声，王铁柱好像也听到了，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一直未曾消散过。
“嘿嘿嘿……”
“学我们西南玩火器，玩的明白吗你们？”
“今天就好好的教教你们，什么叫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
“在我西南兵锋之下，便没有守的住的城！”
“别磨蹭、速度再快一些，我要让那些清狗没有喘息之机，说的就是你，你咋还穿着衣服呢？你没看别人都累的光着膀子、满身大汗了？”
王铁柱来到一个炮位前，冲着一个身上衣服还整整齐齐的炮手便是一脚，将他踹了个踉跄。
火炮装填可是个累死牛的力气活，几炮下来便累的满身大汗乃是常事，即使是大冬天的时候、很多炮手都是光着膀子操作火炮的。
所以往往炮位上除了有弹药和洗涮炮膛的桐油之外，还会备着大桶大桶的姜汤，以供炮手们解渴和御寒所用。
挨了一脚的炮手委屈啊。
自己哪是偷懒？自己是天生不易出汗！
好家伙，这倒成为自己偷懒的证据了。
但面对军中赫赫有名的‘炮神’，这炮手哪里敢顶嘴，只能也将身上的衣服一脱，露出满身古铜色的结实肌肉。
朱至澍对军队从来都是大方。
不但武器甲胄往好了装备，在吃食等方面也是倾尽所能，尤其是作战任务艰险的野战军更是如此。
可以这么说，西南野战军的日常伙食，比一般的小地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等大手笔的富养之下，西南军中的将士，自然各个都有身不俗的腱子肉了。
海贸、五监、各种新奇产品、抄家赚取来的海量钱粮，大多都砸在了军队里了，若是还换不来这一身的腱子肉，朱至澍都要骂娘了。
在这等激烈的交锋之下。
炮战才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清军阵地上的火炮反击频率便越来越慢、单位时间内射击的火炮数量越来越少。
这时候，担任警戒的热气球上的哨兵传来了新的消息：张家庄的后方，升腾起了浓烈的烟尘！
这是清军的骑兵在出动了。
炮战劣势太大，若是不在别的方面做出努力，只怕不用多久，己方的士气便要荡然无存了。
但清军能做的也很有限。
在火炮等远程火力不及西南、对临空轰炸的空军又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所能做的无非就是派骑兵出来冲阵、妄图冲破西南的炮阵这个老套路。
但在西南依山而布的炮阵、山后以逸待劳、严阵以待的步兵面前，这终究只是妄图。
“各团按照预定顺序，逐渐调低火炮角度，轰击敌军骑兵。”
透过手中的望远镜，王铁柱看到了远处奔袭而来的满清骑兵。
这些骑兵精悍骁勇、凶戾张狂，即使隔着望远镜，王铁柱仍然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
还有那令人三天没胃口的口气。
这些骑兵自然都是些蒙古人。
满人金贵、汉人骑兵少，一般这种骑兵冲阵的苦差事，第一波上阵的都是蒙古人。
而若不是满清占了中原、有能力拉一把做狗的蒙古人了，哪年雪灾的时候不得冻饿死几千几万的人丁？
这等残酷的生存条件下，绝大多数的蒙古人自然没那实力去顾及个人卫生，大多都是一口黄黑黄黑的大烂牙。
所以蒙古人作战时武器不只是手中的弯刀和弓箭，还有那五十年下水道一般的陈酿口气，近距离哈一口能把人直接给整吐了。
以前的女真人也差不多，只不过现在女真人翻身农奴把歌唱，有条件、有心情注重各人卫生了，这才好了些。
“晦气，晚饭都不用吃了。”
“等下回去就得刷刷牙，好好去去味。”
啐了一口之后，王铁柱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得缓一缓才有魄力看了。
好在殿下改进的牙刷和牙粉好用的很，清新口气、清洁口腔、提神醒脑都是一绝。
就是不太好买。
这种好东西自然是供不应求、畅销四海，优先出口赚小钱钱的，西南内部平常人家根本买不到、也买不起。
但作为西南军队的一员自然就不用担心这个了，有特供款免费配发。
“让步兵进入壕沟，掩护身后的炮阵。”
“神枪团的人也上去，试一试这新式步枪在战阵上的威力。”
“对了，游骑那边战果怎么样？新式步枪好用吗？”
陈晋也忍着恶心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对身后的亲兵下达着步兵出战的命令。
满清的骑兵出阵了，那光靠拒马、铁蒺藜、献马坑、壕沟一类的可不够，步兵得去到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