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
“步兵都别愣着了，赶紧帮助炮兵弟兄布置大炮！”
“方阵都扎稳了，检查各自的装备、火枪火炮上膛，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速度快一点，前面骑兵弟兄可是用命在给咱们争取时间，每多耽误一秒，都是不知道多少骑兵用命换来的，快点！”
军官呵斥着各自下属的步兵，催促着他们快速结阵。
在西南的战法里，应对敌军骑兵从来不是骑兵一家的事情，而是步兵和骑兵结合。
在行军的途中，一旦发现敌军骑兵突袭，会先由西南骑兵冲上去缠住敌军骑兵、为后方的步兵收拢、结阵、组织防御争取时间；
步兵则利用这段骑兵用生命争取到的时间快速的完成防御布置，然后通知骑兵后撤，将敌军骑兵放过来，由步兵接手主要防御工作。
这时候已经完成了阻敌、为后方争取时间任务的骑兵则退往步兵方阵的后方和两翼，休整养伤的同时，护住步兵方阵的后方和两翼。
这个战法看似繁琐，不如骑兵直接冲杀来的爽利，但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清军骑兵死一个，不久之后就能再补充两个。
偌大的蒙古草原，能上阵冲杀的骑兵实在是太多了，掌控了蒙古的清军，就是掌握了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骑兵蓄水池。
但西南骑兵却是死一个少一个，别说死一个补两个了，连死一补一都需要时间。
战马要培养、要购买，骑兵要训练。
这也是朱至澍用各种方法、也一定要打通蒙古这条线的原因之所在。
在步兵仓促收拢集结、列阵布置的时候，左右则不断的有骑兵纵马驰过、往北面而去。
满脸的决然和铁血、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胆怯。
那里，正是敌军骑兵袭来的地方。
“军座，我去前面看着了。”
“回头这边布置好了，烦请军座派人来知会一声，我就把骑兵带下来。”
孔庆元对着高一功行了一礼，斩钉截铁的说道。
“嗯，去吧。”
“最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这边就能布置好。”
“你在前面也小心些、爱惜骑兵的性命，尽量和清军周旋就行，咱们西南的骑兵，那是死一个少一个，补充不及的。”
高一功对孔庆元点了点头，嘱咐道。
“军座放心，末将晓得！”
“驾！”
孔庆元一夹马腹，胯下战马极为通灵，甩开蹄子便冲了出去，孔庆元的亲兵也纷纷打马跟上。
战场这时候已经分成了两块：
前面约十里左右的位置，是两军厮杀在一起的骑兵；
十里后的这里，则是正在抓紧时间收拢列阵的西南步兵。
而在这片战场之外，双方都有源源不断的援军正星夜兼程的赶来，没几天的时间，双方的总兵力都纷纷突破了十万人，并且还在急剧的增加之中！
谁也没想到，山西战役的决战、不是在山西布政使司的首府太原爆发，而是在古长平之战的战场——高平县提前爆发了。
“两路都受阻了。”
“高一功那路，正面的敌军不下于十五万，这还是送回情报的时候的数量，路上这又耽搁三四天，以清军的脚程，怕是二十万都有了；”
“姜茂财那路，清军在黄花岭也是下了血本，整个潞安盆地，估摸着一半以上的大炮都被拉上山去了，姜茂财攻了几天，只拿下了一座山头，还有三座还在清军的手中。”
“黄花岭加上和高一功对峙的那路、再算上高平县留守的，算下来的话，现在清军集结在高平县的军队估计不会低于二十五万。”
“这仗，越打越有长平之战的影子了。”
沁水县大帐中，袁宗第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情报，汇总后对李定国说道。
随着战事的推进，越来越多的军队汇集到山西这块战场，不只是清军基本能动用的军队都来了，西南也是如此，已经开始有军团长进入战场了。
从三品武官、初授镇国将军、少将军、军衔标识为一颗大四角启明星的广西军团军团长袁宗第，此时便已经赶到了翼城县。
“嗯，战前估计的时候，这一场大战动用的兵马便会超过二十万，如今也还算是在预估范围内，不算突然。”
“毕竟山西的重要性，我们很清楚，自然多尔衮也清楚。”
“只是没想到多尔衮反应这么快，决战这么快就来了，还以为会是在太原呢。”
“不过早点打完也好，这里若是赢了，太原盆地和代州（今山西忻州市）盆地就不用打了，清军胆气已泄、我军将不战而胜。”
“只是后方的压力就要大些了，原本下半年才要到位的军队，这时候得提前动员、赶紧调派过来，后勤军需什么的、也要确保补给得上。”
李定国点了点头，接着袁宗第的话茬子说道。
显然，战事的变化，让李定国也感觉到了一定的压力。
别的倒好说，就是还有军队没到位、后勤的压力也很大。
“谁说不是呢。”
“末将过西安的时候，和冯都督也碰了一面，对于决战提前爆发一事，冯都督也是感慨战事无常、瞬息万变呢，同时也在催促后面的军队赶紧赶过来。”
“如今的西安一线，到处都是过路的兵马。”
“渭河更是，河面上全是货船的风帆、铺天盖地，末将还是头一回见这种场面呢，比起前阵子打下海南那一次也不遑多让了。”
“不过想来问题不大，殿下这时候都出发去固原州（今宁夏固原市）了，说去看看那边的直道规划怎么样了，还说想去宁夏镇看看、喝喝贺兰山的雪水呢，哈哈哈......”
袁宗第也深有同感，说起了经过西安时候的见闻。
西安作为这一次山西战役的大后方，各路兵马和军需，大多都要经过西安转运至山西这边，自然是繁忙的很。
“呵呵，殿下英明啊。”
“知道自己一直在西安的话，会让咱们放不开手脚，选择外出视察去了。”
“为臣者得此明君、夫复何求啊？唯有呕心沥血、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听到袁宗第带回来的殿下的行踪消息，李定国心有所感，对着西面恭敬的拜了拜，满是感慨的说道。
西面，就是如今朱至澍所在的地方。
“都督说的是。”
“呕心沥血、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袁宗第也向着西面拜了拜，慷慨激昂的说道。